杨言和父亲骑自行车到了校园门口。
学校门口，贴着广告，上面写：办理天津户口，高考可以少100分，办理北京户口，高考可以少150分，中等生想上北大清华吗？末等生想上重点大学吗？快打电话―――
杨峰和杨言看着广告。
杨峰看着儿子皱了皱眉：你怎么看？
杨言没有回答，心想，这是客观事实啊，自有历史定论。是啊，自己当年考了608分，可是，只考了一个部署的师范大学，如果自己在北京，上海，天津自己也许敢报考北大的。自己所在的省份考生是60万人，北大清华也就招考几十人，可是，那些部属院校在所在地却要招考几百人。北京上海考生就十万人，天津考生就几万人，可是，分到的部属院校，重点大学的指标反倒比那些几十万上百万考生的人口大省人数要多。每年全国人大代表，政协委员都质询这个问题，可是，没有人回答，没有人理睬，就说，高考是现在最公正的考试。也就是说，即便如此，高考还是最最公正的，也就是说，还有许多其他考试的公正性还不如高考。他曾经参加过一个网站的讨论，一个北京的大学生说，你要想改变这样的高考，就两种办法，一，把教育部搬家到你们那个中等城市，二是你爸爸给你在直辖市买户口。
让教育部搬家到各个中小城市轮流坐庄，看来一千年内是无法做到的，老百姓能做到的，只能是攒钱，然后钻窟窿盗洞的去购买直辖市户口了。
传达室的老头向杨言的父亲打着招呼:校长，来的早啊-----
杨峰校长向老头招呼着:老王，早。
校长对儿子说:杨言，我送你到高三[12]班。
杨言呈能的:不要，别的老师不需要，我也不需要校长亲自送。再说，你是我爸爸，让别人知道了多不好啊。
校长笑起来: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杨言自信的:没事，您忙自己的去吧。
校长叮嘱道:我在家可是全都跟你说了，那个班，可是被别人称为剩闲学校的剩闲班，末流学校的末等班。
蒙娜丽也来到学校了，她是一百中学刚刚招聘的大学生，是和杨言一起填补那个逃亡的末流高三的末流班的班主任的空白的。杨言担任正班主任，蒙娜丽担任副班主任。蒙娜丽和杨言毕业于同一个师范大学。
杨言叫着蒙娜丽师姐。
蒙娜丽撅着嘴巴说：从今以后，不许叫我师姐了。
杨言不明白：为什么啊？
蒙娜丽说：人家还以为我多大呢，师姐师姐的，为什么不叫我师妹啊？
杨言笑起来：你就那么怕岁数大？
蒙娜丽说:当然了，不然，我为什么不敢在国内读硕士啊？还不是怕耽误了美好青春？
杨言揶揄的：到欧洲北美读硕士博士的就不怕耽误了美好青春？
蒙娜丽低声说：人家外国不在乎女人的年龄，不像咱们，说人的性别是男人女人和女博士，这意思你不明白吗？还不是说女人读书读的没有了女性的温柔美？
杨言笑起来：我不那么想。我现在去班里，你去吗？
蒙娜丽当然去：去啊，不然，来这么早干什么来了？走。我第一次当老师，看看我的学生们什么样子。都是牛鬼蛇神么？牛头马面？还是阳光健康的女孩男孩？
杨言笑着说：人一过百，形形色色，肯定什么样子的都有啊。
蒙娜丽提醒杨言说：你啊，还是应该作些思想准备，咱们的学生是被人家挑选了好几十遍剩下的呢。听说是剩下的和闲暇的，所以叫剩闲班。
蒙娜丽说到这里，兀自笑起来。没有想到，自己一个重点大学的毕业生，竟然会和剩闲班打交道。
杨言问：好几十遍？不会吧。不就是四遍吗？省重点，市重点，区重点，然后是普通中学？
蒙娜丽说：看看，外行了不是？你爸爸没说啊？咱们市的省重点就分三档呢，600分满分吧？550以上的，到一中，530以上的，到二中，500分以上的，到三中，然后呢――
教室乱成一片，乌烟瘴气的，噪音早就超过一千分贝了。就象集市。
杨言和蒙娜丽向里面望着。
蒙娜丽捂着脑袋，天啊，我看着就眼晕，我不敢进去了，等你把这群烈马驯服了我再来吧。谁让你是班主任呢。拜拜。
蒙娜丽急匆匆的跑走。
杨言只好一个人走进教室。他想着，怪不得这个班的班主任在这个班刚刚踏进高三年级的时候逃跑呢，的确，和这样一群大嗓门嚷嚷的同学们在一起，肯定会得心脏病血压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