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方少云已规律性地醒来,随后与去四村的村老及指导员同行向前开走。去四村的人最少,一共才十个,不过路不大远,走已排除大岩石的路不足五里。
实际上方家谷现在的四个村属四村这个山谷面积最大,少说能开垦出三万亩耕地。不过谷地虽大四周山头却不大高,而且有三处进谷的口子,和平时期这当然没什么,若遇乱世这样的山谷与平原相差不大。
另一个缺点是这山谷里地貌大致分二个台阶,山溪横贯山谷,东边地势比西边低二米左右,所以筑堤坝有些为难了。低了地势高处灌溉仍然吃力,而高些整个山谷三分之一成水面,肥沃的低地浪费了,这是方少云觉得这里虽不小可是想利用却麻烦的最大因素。
到四村四个召集人与一些骨干十多人已经在等方少云了,等他一到众人先向谷口走去。方少云到谷口对众人说:''这山谷土地虽多就是路口也多,若真有外人想进来比较难防,当然其中一个口子是通其他三个村子的不需担心。另二个口子这是一个,这口子通内谷,越进去山越高,虽有旁边小路,所通方向也是更荒僻之地,大致上问题不大,也不用筑堤,以后人力稍足或可以修筑个小城堡。''
这处看毕众人转身向另一个谷口走去,这个谷口非常大,有五六百米宽,两边山也不大高。众人见了皆有些丧气,方少云笑着对他们说:''这里不叫你们一定把堤坝筑起来,这山谷地势分二阶,你们可以稍拦下水使之能灌溉低处那边就行。等以后人多起来这里再修高堤坝,而你们现在的耕种地所在也需筑堤拦水,不然被淹放弃太可惜。''
大家都同意方少云的想法,而方四村的联络组比其他各村规模更小,组建时不用细细讨论。不过这里将是再有外来者的安置重点,今后变化也会较大,这点方少云也向他们先加说明。另外向他们说明的是,这里可以直通外面,所以他会派少儿队扩展搜索范围,不久会在一定地点再加立岗哨以策安全。
这四村的事解决也是赛李逵袭击方家谷一事的最终解决,从此以后这群袭击者正式成为方家谷的一员。方少云为这事忙碌了近四天收获也是巨大的,因为他一直想增加的人力一下子扩大了三倍多。
这么大的扩张速度不受点累,不担点风险那也太逆天了,所以累是累了点,安安稳稳把所有人安置下来,还套进一定的框架,按照他的想法组织起来,他心里真的还是开心压过疲惫。
从四村回家后休息会儿方少云立即去看伤员,到那里见轻伤员大多数已能自己行动,重伤员除一人全都醒来。这成绩远出他的预料,心里非常满意,但他还是看了还在发热的那个伤员的医疗报告,上面记录的是肝脏受损,对这个他也无能为力,真的只能听天由命,所以转身离开了。
这一日忙过安稳睡一觉,次日方少云张罗起扩大石灰窑、砖窑,水泥等的生产量。现在四个村都有较大需求,不扩大些怎么行,于是他第一个张罗起这要紧事来。
除了扩大建材生产,铁匠工场加了新人工作却更忙了,那么多人参加拓路、筑堤、垦荒需要大量工具与农具,这些要先赶工。还有双铧犁之前垦荒耕种已经足用,现在还需数十张。
亏得这段时间有不少黄牛来充酒的利润,方少云本着不要白不要地弄到百多头,加水牛有近三百头,之前大家都有点嫌多,这下不是多了而是还不足。
每个合作社都分配到八头牛帮助干活,让二村三村四村的人再次吃惊,这方家的人也真牛,才七百多人有多少头牛呀?这一分就是近一百五十头,还要运输东西去县城,还要自己用。
让他们吃惊的当然不仅是牛多,那些每日送过来的工具农具,还有粮食等,无不代表方家谷之富裕。只是他们吃惊一下而已,方少云却正在发愁,人多力量大这话不错,现在他正在扩大护卫队与少儿队,挑挑拣拣共有四百人,年龄从十三到二十五,一色男性,还有女孩百人成立了青春队,放过去才七百余人这是不可能的。
人多力量大可消耗量也大,方少云收获人口红利也在为人口暴增造成的物资短缺而发愁。这物资短缺其实只有粮食才是最麻烦的,其它的或省省或坚持坚持可以,只有粮食省不了,能省下点也会付出一些代价的。
如吃不饱干活效率就会差,而且他不可能饿了方家人,这个没理由。他们努力劳动了怎能克扣他们,而方家人能吃饱吃好其他人吃差点还没事,常饿着就比较难办。
为了粮食方少云只能将水本叫来,他与本地人交流语言上没有障碍了,在县城与商人常打交道经商水平也比村里其他人高出不少。
亏得方家谷缺粮而钱钞与银子还有点,方少云让水本假装是外地粮商去附近地区农村购买粮食,主要目标是地主。为什么要找地主购粮?原因是普通农户余粮大多数早在粮商手里,农民手中现在余粮不多了,也不肯再轻易出手了。
而大小地主的粮食这时候还往往不急于出售,一般都会在粮食青黄不接时出借或再出售。所以同样数量的粮食放在地主手上要值钱许多。如青黄不接时借贷秋收往往要翻倍归还,这还不算小斗出大斗进的差额。
方少云虽长在没有地主的后世,不过这调调从后世的杂志及小说中也有了解,所以对这时间从农民手中购粮不抱希望,寄希望于地主手上能不能弄到点。
不过从地主手上购粮也不容易,地主在这个时间点基本上不肯出手,他们也不是后世商人,加钱就能让他们动心。或许加钱反而启迪他们的疑虑,他们对附近地区有种所有权欲望或潜意识中的占有欲,有种保护欲。
反正是从地主手上购粮不单纯是有钱便行,特别是数量太大使之困难重重。可惜是竹山县城太小,购买如此多粮食难于保密,而本地粮商也没有那么大的机动数,需从外面运来,竹山粮市不涨价不哄动怎可能。
水本这一年多一直在方少云指挥下东奔西走,常驻竹山县城已经安稳了一段时间。现在方少云缺乏能与周围地方打交道的人将他叫来干这件事也没二话,回到山谷次日就带领二个少儿队的人就出发。
情形果然如方少云所预料,普通农户没有余粮了,而地主见到陌生人要买粮先盘问半天,差点儿祖宗八代都问到,可粮食之事还是谈不拢。
水本遵方少云嘱咐没用大提价来争取成交,至于身份也编了一个,可是几次被盘问到差点透露底来。最后他只能从农民手上购得数千斤粮食就回了方家谷向方少云交差兼诉苦。
知道水本没完成任务方少云也没有责备他,这时代农村很封闭,资源又掌握在地主手上,没有熟人领着很难有所作为。加之这季节快过年了,不是刚收获时那么容易些,没成功在他预料之中,成功了才意外。
没购成粮食方少云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再说现在手中的库存还可支撑不短时间,他只好安慰水本这事不怪他,让他以酿酒增加为名,从竹山县城每次多购买一些,这样虽不能解决问题,但也有小补。
水本重回竹山县城,方少云重新将精力放在新组建的护卫队、少儿队与青春队上。这三队青春队现在主要是内务方面管理参与最多,少儿队的任务最多最杂,不管是放哨侦探、还是技术学习方面、军事训练方面方少云都会带上他们。
这次扩展其实少儿队与青春队扩张不大,这乃是流民中少年很少、少女更少的关系。而且扩展时方少云对流民新加入的少年少女审核也严格些,那是他一直将少儿队当助手培养的关系。
至于护卫队与过去青训队比改变很多,首先现在的护卫队基本上都是十六至二十五岁的男性。之前年龄大一些的及女性编成村卫队,空闲时训练一下,主要是保卫村子。
这村卫队二三四村也成立,不过暂时只是一个设想,这三个村队伍还未成立,更谈不上有什么训练。至于武器方家谷这里还有点枪等,其他分村只有他们当初带来的一些刀枪,这些方少云不曾缴下仍由他们先使用,真正武装村卫队现在还不可能。
不单村卫队现在没有武器,连护卫队也武装不齐,纸炮仍然是五门,长枪六十支,刀盾六十付。有时方少云想下令马上再生产些兵器与盔甲,不过这时节三个新村正大建设,而且威胁也不那么紧逼,他只能理智地放弃这个念头,将现在的重点放在三个村的安置上面。
就算是护卫队也是方少云盘算得失很久才下决心的,他觉得将这些人集中起来确实对农业生产不利,少了一些劳动力。不过还是好处比绞多,比如将这些人集中也可让他们干些公共性质的事,比如说四个村内部的道路拓宽就由他们在干。
另外有些突击性的活也可让其担任,比如二三四村这次既筑堤坝又垦荒地,实在不行也可让其去帮助突击一下。这样突击一下虽不解决长期问题,短期作用极大,没有这力量从其他地方也难抽调。
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这些人因年轻所以比较还单纯一些,将他们早日放在一起训练,对从思想上转变他们更有利。虽然这些青少年不是来自一个地方,不过他们能裹在流民团体首先是他们的身份。
从身份上看流民中来参加护卫队的人与方家谷这边的人不同,这个区别不单是口音风俗习惯上的,更是行为性格社会认识上的。方家谷人虽也经历一场危机与一场奋斗,但他们都是集体中的随行者,外界的尔诈我虞及生存残酷在方少云的谋划下,如一场胜利大逃亡的悲喜剧就过来了,所以原有的质朴善良本质并未沾染不洁。
流民中过来的人虽然同样年青,可他们见过杀戮,经历过逃亡,更是乞讨、挨饿、受辱、被欺等不快的亲历者。他们的心与方家谷同样的青年的心一比既沧桑又布上伤痕。
要将他们改造比较困难些,所以越早越好。要让他们对方家谷人认同不容易,所以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