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读书人来投当然是好事,一般来说这时代的读书人一要有条件读得起书,二是读书多智力不错,最起码有较好的文学功底比稍识字的人更能派用场些。他们的到来具有象征意义外,对联盟将有不小作用。不过方少云也没有因这事有利就失去理智,对来投靠者仍然要求有一定的身份证明,还派人通过商业渠道去证实。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前提是你要么了解,要么信任这个人。方少云当然要用这些人,但完全不了解怎能无条件任用。好在这时间与元商业往来没有断,通过这个途径可以调查核实这些人自报的身份。这时代间谍不似后世厉害主要是技术手段不足,而不是古人对间谍不重视。
三十六计中也有苦肉计与反间计的为间特殊手段,只因通讯、窃听等技术手段不足,这时代间谍主要是长期潜伏窃取决定性情报或执行单向、单个任务为主。而方少云这里不少东西较特殊,忽必烈趁这机会派人来窃取的可能性不能不防。
通过秘密的暗中调查果然发现了一些人自述的身份不实,或他们的身份证明是伪造的。不过这些人大多在为他们出具身份证明之地通过调查发现了真实身份,只有少数是完全没有调查出来。
隐瞒身份的人经调查大多数竟然是元汉高官或宋身份较为显贵之人的子弟,其中还有许衡的孙子。这让方少云有点吃惊,这难道是传说中三国时大家族投机多个势力分散风险行为再现?另外连许衡也有点看好自己?这也好象有点为时尚早吧!
对所有的读书人尽力调查是一回事,但对他们的使用是另一回事,方少云没有将调查不出身份的人一棍子打死。隐瞒身份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因而将人定性不合情理,因而方少云的做法是将他们打入另册。这个另册不是不使用他们,而是不让他们接触军事上的秘密,而民政事务不在控制之例,只有少数几个不仅身份造假人看起来也不单纯的人才安排监视。
读书人来投总是好消息,因为方少云的政策其实对普通百姓有利多而对富人比较苛刻。这不是方少云仇富而是知道只有均富才能长治久安,只是如此一来造成读书人为主体的阶层对护卫队与联盟其实是不满的。而今一反以往,这个转变更显得难得,更具有读书人中不少先知先觉者已经金风未动蝉先知了。
不少读书人来投对联盟干部培养当然有利,可惜这时代的读书人仅是文史知识比较多一点,写写文章水平不错,最多再加上智商不错,今后培养民政干部有了好苗子。可他们对方少云最急于加强的工业能力,军事实力的作用却比较有限,如千吨级沿海巡洋舰试验一个月后方少云只能亲自回了趟方家谷区。
这趟回去是经过试验证明这船强度足以安装更大口径火炮,唯是试验中暴露出这款火炮在材料、炮台结构与加工工艺上还存在不足。这是方少云设计的炮台及炮栓系统,凭良心说方少云后世仅是个稍出色的工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还不够好也正常。
不够好就得改进方少云培养出的几个少年或在一些技术上超过了他,但机械这块比磨镜片制肥皂更复杂只能仍由他回方家谷区主持这次改进。
或许由现在的枪械研究小组的人慢慢改也能够改好,如此做时间肯定长一些,而现在还真缺时间。加上方少云民政上的事不必管具体东西,真有事回方家谷区也可以处理,因而决定还是回去一趟为好。
现在枪械生产经过这几年努力算是车、铣、刨、钻、镗、磨、锻等手段基本齐全,还有专门生产机械与成套生产线,如枪管生产线及子弹生产线与炮弹生产线等。
话说如此听起来也挺吓人的,事实上在这个时代这东西拿出去还真是会吓坏人。但这些机械看起来高大雄伟,其实不管加工效率还是加工速度与精度可是连后世乡镇企业的零头也没有。
如车床因为没有硬质材料基本上只能加工铸铁与熟铁工件,稍硬一些只能交给磨床加工。因为导轨、丝杆的精度不够,加工精度不高外平直度更加让人崩溃,全靠一些土手段来弥补。因而方少云的枪械厂车床加工不用说加工复杂零件,就是普通零件也是用了几倍、十几倍时间加工出的东西,质量还不如后世最老掉牙车床加工出来的零件。
因为如此虽然算是有了镗床,可是炮管加工乃是用定型砂轮加工才能保持十丝米之内的公差。要是真靠镗床百丝米公差也保不定,另外平直性也成问题。
刚开始造机床时方少云主要是采用木头,采用木头基于二个原因,一是没有金属加工能力,别说机床大铸件就是光杆、丝杆、齿轮等零件也没有能力生产。二来前世方少云虽操作过如钻、车、刨等机床,其它类型也见到过不少,然只是知道其基本原理,真正要造出来还要不断摸索。
另外因为动力,因为材料,因为缺乏高质量零配件,这个机床只能因陋就简,在设计上等于是从头开始。这样的重任方少云一个没有读过机械专业的初中毕业生不是勉为其难,而实在是不知自己有多大份量。在后世他在乡镇企业搞维修尚是磕磕撞撞,一下子独立造机床那里真能一蹴而就。
在这情形下方少云弄个设想让木匠搭个机床架子,然后试验它的运动部件,等基本上能用了慢慢将部分零件金属化。后来有了大铸件能力机床才算是完成了全铁制,又经过一些小改小革,这就是现有机床的来历,从研制到使用它们已经是第二代了。
这些机床与为造枪炮生产的压铸、轧制、拉管、研磨等专用土设备,虽然在后世人看来因材质太差连废品都不如,但为方少云、为方家谷、为护卫队、为联盟、为抗元作出了巨大贡献。不过经这段时间使用积累了不少经验更是在研制后膛炮时突现它们的不足,这也是客观规律。
如衣食不周者的理想是温饱,有了温饱望娇妻,娶了娇妻欲华厦。机械加工能力也是因需要加工的东西不但有更大、更好、更快要求而不断提高。如之前方少云也没有这个想法,正因为他有这个基础才会想造出更好的火炮,而欲造出更好的火炮需要也有条件提高现有机床性能。
民政上的事有父亲管理,军事上忽必烈现在有点焦头烂额那里还敢向联盟伸手,机械生产能力与技术正处于一个瓶颈,加方少云这时间确实比较空闲,于是他决定还是自己去方家谷亲自主持这次改造。
方少云去方家谷去秀娴当然同去,虽然吃饭有食堂,方家谷找个人帮助搞搞卫生洗洗衣人选够多。只是方少云母亲不放心,秀娴也十分向往他只能拗二人好心。另外秀娴现在专业管理他的文档与安排时间,还真成了他的秘书,带上生活工作都有好处这才答应。
乘轻便马车还算舒适,到是一路上住旅店不似后世那么方便,条件也差远了。还是专找有护卫队城堡住既安全还有熟悉感,再不然找到县政府去住也好一些。因为县政府都是借用旧衙门改造,虽然分成政府、法庭与代表大会常委会等几个部分,大堂之类改造了。可这县衙现存占地都比较大,分了几部分后院还能还能拿出一些房子当招待所。
招待所类似驿站只是建在各县城或一些当路大镇,作用肯定是为出差干部所用。只是它没有邮递作用更没有传递信息任务,也没有养马。
对于邮递及小额物资运送及人员运送之类随着区域扩大方少云开始筹划办个客运公司。这公司提供固定班次的马车及包车业务外,兼备小额货物与邮寄投递业务。这有些如电影中美国人西部四轮马车,从业务来说二者差不多,区别是一行驶在美国西部空旷大草原上,一行使在水乡之地。
现在办这事条件基本具备,道路有了,四轮马车有了,连业务也有了,还有足够大的区域使之规模与业务有一定保障,另外还可以为投递报纸及一般性公文等服务。
不说这些额外事,方少云与秀娴乘马车到竹山弯了一下。这是秀娴说有点想娘,方少云见她难得知她长大懂事,不似之前没心没肺,所以陪她弯一下,在她家吃了中饭才走。
陈掌柜已经垂垂老矣,白发苍苍拄着拐杖走路也有点颤颤巍巍,让方少云见之有些心痛。才几年工夫不料变化如此之大,其实也就是二三年未见面,论年岁还不到七十不料竟如此苍老与衰弱。
后世七十八十还活蹦乱跳的老人不要太多,也没听说他的身体有何不适,这时代人与后世人为何同龄身体差距如此大方少云有点想不通。或有人说是医疗水平与营养问题,这话应该是事实,可陈掌柜不见有病,平时吃食还不错,因而方少云觉得心态也有关系。
除开头几次二人久已未坐而交谈,虽然陈掌柜不能算是好人,只能算比较本份而已,但方少云对他还是好感多些。这倒不是看在秀娴份上,而是真实心里话。虽然他欲对方家谷不利过但自保的成份为主,又没有造成多大恶果,方少云原谅他了。
其实现在二人在一起也没什么共同话题,陈掌柜说话更有点卑躬屈膝讨好意味,与前几年初见比不再见他的真性情,双方说话也变得寡淡无味起来。亏得在此只吃了午餐就走,不然下午还不知接着谈论什么,或许只能去县里看看才行。
马车方家谷一进叉口秀娴有些雀跃,方少云也只觉得心里有些激动与亲切,毕竟在此呆了不短时间一草一木都熟悉,虽离开不足一年也是十分想念的。
家中房屋还空着,主要是方家谷区现在控制进入人口,深山区交通不便,外面有因战争产生的大片荒芜废弃耕地,再开发这里不合算,也不应该。反之因不少机构搬迁,不少工作人员加他们的家人搬离,这里比之前少了一些人,而搬走人最多当然是方家谷一村。因这里的住房本比较宽绰,而搬走之人家房屋不是方少云特例,基本上都空置着。
收拾房间有秀娴主持,加村里不少人帮忙,方少云见插不上手见天色黄昏已做不成什么事,便在村外湖畔柳林溜达,直到请他吃饭的族亲来找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