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枫知道女儿已经明白了其中的责任,于是接着又说,“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得同你细讲,当年你的爷爷也曾用内功为我压制这种疼痛,很快我就因为疏通经脉的缘故而陷入昏迷…” 却原来,这样的昏迷原只是意识脱离身体,顺着时间的长河往上走,一直到所有事情开始的地方。这缕意识代替本体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过去的故事,在某种意义上,这算是一个记忆传承的过程。
然而,与之前不同,当年疼痛来临是快接近子时之时,且疼痛开始到陷入昏迷状态的这段时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不若墨莲是一阵阵地刺痛。这样的情况墨家的历史上从未有过记载,所以一时间墨枫只能效仿当年他父亲的做法尽力帮助墨莲。可是,哪怕他全力以赴,效果却始终甚微。
叶紫钰听了之后也在一旁皱着眉头,和墨枫在一起多年,她对墨家传承之事多少已经有了了解,但却是无法帮到他们什么。“枫哥,你再想想是否有漏掉什么?”
墨枫陷入了沉思, 努力回想当年的情况,忽然眼睛一亮:“对了,莲儿,将你的玉佩摘下试试看。”
墨莲听后便想要照做,却不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心里有些着急,这过程对身体的内耗居然如此之大。墨枫见此更是惊愕,心下更是担忧。叶紫钰立刻上前将吊坠取下,放在手心。
细细端详起来,这墨玉除了形态之外并无任何其他改变。从初代墨家主一直到墨枫这里,玉佩一直是规矩的方形,没有任何雕琢的花纹,通体漆黑,触手生凉。只是墨莲出生那天,墨玉的形态发生了改变,当时白光出现,一道较微弱的光飞出窗外消失于天际,另一道较强的光包裹着墨玉,点点消散后竟然看见玉佩成了一朵莲花形状,不等墨枫细看,它兀自飞至尚是婴儿的墨莲的襁褓之中。
当日的情景,墨枫也无法解释,新的传承之人降生,上一代的墨家主将不会再接收任何记忆。虽然无奈,但是却改变不了什么。
叶紫钰徐徐将它放在床榻上,墨莲的枕畔。
“娘亲爹爹,我感觉好像比刚刚好了一些。”她感觉心脏处微微放松了一些,顿时有些激动,“你们不用担心,既然墨玉这次选中了我,那传承必定是要开始的,现在只是时间问题。虽然爹爹不能全然消除这种痛苦但是已经比什么都不做要好许多,我能挺住。只是孩儿不孝,让爹爹和娘亲如此费神。”
“傻孩子,你没事才好。”叶紫钰温柔地抚摸着墨莲的头。
“我墨家之女绝非池中之物,爹爹信你。”墨枫很是欣慰。
三人相视一笑,墨莲又缓缓闭上了眼,养精蓄锐静待下一次的痛感来袭。墨枫和叶紫钰也在一旁时刻准备出手。
这边,尉迟笙已经回了宫,到了自己的寝殿后挥退了宫人,沉默着坐在了椅子上。
今日在墨府所发生的事情让他担忧不已,想起之前的几次相遇,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墨莲脸上的痛苦之色。回想以前,哪怕是她的一个背影都能让他感受到,那种温暖与快乐晕开在心头的感觉。然而此刻,脑海中只有她面色苍白的模样,仿佛下一刻便要如落花凋零,泉水冰封。但同时又感叹着她的坚韧,就连旁观者都能感受到的痛苦不堪,她却能够隐忍到不曾发出一丝呜咽。
“六皇子,现在需要传膳吗?”敲门声蓦地想起,一个小太监过来询问着。
沉浸在回忆中的尉迟笙下意识地回答:“传吧。”
美酒佳肴很快被送上来,尉迟笙这才回了神,却只是坐着也不动筷。忽然看到菜肴之中有今日墨莲爱吃的鱼,他有了些兴致,便拿起了筷子尝了一口,却是觉得味道怎么也不如墨府的好吃……
丢下筷子,同时又回想着墨枫对他说的话,“她……不会有事的……”
只是短短几个字,却感受不到其中的笃定与自信。这话越想越觉得像是连说话者自己也不确定的安慰,越想越觉得不安心,于是当即丢下筷子跑了出去。
“五皇子!您去哪?”刚要上菜的太监疑惑道,却是没能拦住他,只留下小太监瞅瞅桌上的菜又看看因大力打开还在摇晃的门,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尉迟笙一路疾驰,出示令牌后顺利通过宫门口,于是立马将轻功发挥到极致。夜幕将至,身着玄衣的他犹如一道鬼魅的身影,轻快掠过各处,宛如一道看不见的黑色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