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来上海的时候,我就曾憧憬,我俩有可能的无数次偶遇,有可能在路边,在商店里,在饭店吃饭时的一个无意抬眸,也有可能是在人山人海的地铁里,或是在哪个拥挤的风景区。
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相遇,他独自一人在无洒店大堂,等我`?
如果是,我定会受宠若惊,喜出望外。
我抬起步子向他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他一米七八,而我只有一米六五,因站的近了些,我要用力的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晴,那暗如星晨明亮如一汪湛蓝深海的眸子。
忍住心里千般涌动我说:“嗨,苏言。”
他看着我说:“好久不见。”那淡淡的语气,就像以前放暑假后回学校,在走廊里碰到他时对我说好久不见一样淡然轻松。
我们从毕业到现在己经有两年没见面了,不是两个月的暑假。
我笑了笑说:“是好久了。”
两人间短暂的安静,杂着些许尴尬,对着他,心里一直暗恋的男人,怎么也做不到侃侃而淡。
最后还是我开了口:“你也住这个酒店?”
他却对我说:“我刚从外地回来。”
他的问非所答,我也只能应他一声:“哦。”
坐在大堂宽大的沙发里,我不说话,两人又都安静了下来,苏言,难道你就是来陪我发呆的吗?
如果是,那我绝不先开口打碰现在的安静。
我眸光落下,见到他十只细长有力的手指在不停的交换扭着。
我不安的时候,也爱扭着手指,难道他也是?
“子宁,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不管走到哪里总能听到你说话的声音和欢笑声,像现在这样安静的样子,倒有些不习惯了。”
“你倒是跟以前一样。”
一样这样对我不冷不愠,不急不燥,不近不远,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样不会爱上我。
他问我:“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说:“我订了两天后的机票。”
他颇有些吃惊:“你就在这里呆三天?”
我无奈的说:“公司就只放三天假。”
他点了点头,我又说:“你有空也回X城玩吧,学校后山的黄叶树等到秋天就都变黄了。”那时满山金黄,那可是X城一道最独特的风影线,我说:“到时,我请你吃饭啊,学校东门外又新开了好多小吃店,比以前我们上学那会儿的味道更好了,那家开了十多年的蟹黄包子店还在,老板生病回老家了,新换了老板也是足料够味一样好吃,每次去买包子都得向以前那样排上二十分钟的队。你还记得我们X城那个图书馆吗,新城改造地被征了,上次我不知道还特意跑去,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房子都被拆了,动物园的猴妈妈今年生了一对双胞胎。……”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边听我叨叨叙叙的说着,嘴角浅浅的微笑,倒是也不讨厌的样子。
我问他:“你还记得跟教过我们的那个孔教授吗?”他点头,“上个月车祸,去世了。”
我抬起伤感的眸子看他,人生有太多的意想不到,苏言,你就是我的意想不到,铁棒都能成针,我却至使至终没法感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