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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美丽的失踪

美丽的失踪我的朋友大多不上学了,也不长联系,只是儿时的玩伴感觉犹在,见面说话几杯酒下肚就原形毕露,无话不说。。三坡是我的朋友,平时也很能和的来,几杯白酒也使得我们的兴致高涨了起来。但今日一通敬酒下来,他表情竟然有些严肃了。他多我说他要拜托我写写他的妹妹,因为现在好像很少有人记得她了,他不想这样。我们都知道这是他们家的事,不方便对我们讲,这也是他埋藏的心事,他敞开心扉说了,我必不推辞。我们停下了酒杯,慢慢的听他叙述这个在心底蕴藏好久的伤心故事。细数下来,今天距离二零零六年的正月初六已经是七年五个多月了,在过去的这么多日子里,我常常想写,想写写你,写写你哥,哪怕只有短短的三言两语。可我不会呀。我从未想过对你还有什么留恋,只是脑海里的印象在慢慢消失,但是,亲情呀,流淌的血液让我时常害怕听到你却又不敢把你的所有都忘怀。小妹生的很漂亮。说话的时候总是爱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两边的脸颊的小酒窝总是招人喜欢,清澈的双眼好像一汪泉水。像那时候很多的女孩子一样扎着马尾辫,穿着干净整齐的衣服,欢欢乐乐的,但在大人面前又有些胆怯。她来我们家的时候很害羞,不敢说话,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眼睛四处望。但知道了这里是自己的叔叔家以后又慢慢放松了许多,欢快的跑来和我玩,亲切的叫着我哥哥。我那时候是家里的最小的,只有我叫人家哥哥姐姐的,第一次听到我也成了哥哥,心里很高兴,很乐意的在一起玩。后来上初中的时候小妹和我一个班,我那时候只顾得在学校里玩,没照顾过她,她也很强,没受过欺负。她和她的那些朋友一起骑车子上学,回家,也不要我陪她。我现在想那时候的教室真的是大呀,我们天天在一个教室,可我们就跟不认识一样。但每当别人问起这个漂亮的小姑娘的时候,我总是会自豪的说:“哦,那是我的小妹。”她那时候喜欢超女,买一些盗版的光碟来我家听歌,细数超女的里她讨厌的和喜欢的人物,当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她就高兴的手舞足蹈,双手拍打着拍子,跟着字幕自己哼唱出来,陶醉的感觉跟自己站在台上一样。遇到不喜欢的歌,直接要求我把这首换掉,说真的是烦死这个人了,一眼也不想看到她。小妹在学校的时候学习不错,语文学的尤其好,才上初中的时候字体些的潇洒又漂亮,常常博得老师的赞赏。有一次老师非常的高兴,考试完没多久,在放学之前冒着大雨冲进教室,拿着她的语文试卷说:“你写的太好了,好多老师都这么说,你以后加把劲,没准上高中的时候考的分高就不用交钱啦。”小妹听了很高兴,完全难以掩盖自己的笑容。教室的外面乌黑的云彩,瓢泼大雨也不能让她皱眉了,我本来要送她回家,现在她却高兴的拒绝了:“哥,放心吧,我和她们一起回家,没事的,你放心吧。”等到周一开课了以后,我又连续好几天没见到她,桌子也不见了,一问,才知道周末的时候她已经把桌子搬回家了,跟老师说了一声,就这样休学了。我当时简直反应不过来:她没多久得到老师的夸奖呀,怎么会突然就不上学了。我回到家去看她,我才知道她好像跟她娘关系不好,我走到她那屋的时候她正在抄写地理课本,那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她见到我很高兴,还要请教我一些问题。我问她怎么不上学了呀,她回答说上学没意思,她想出去挣钱。我没想反驳她,只想能把她劝回学校,她摇摇头,让我帮她抄作业,自己却跑出去喂猪去了。我们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面了。我后来考上了高中了,学习特别的累,没有时间去看她。她也真的去打工了,就在那年的正月初六踏上了去威海的包车,去一个什么电子厂,再也没回来过。那时候你家里突然接到你打工的同伴的电话,说找不到你了,连续几天都没来上班,你的伙伴急的都哭了,哭的无能为力,她不是在撒谎。可是你的娘呀,认为这样的事真的太丢人了,就告诉别人说你长年在外打工不回来了,可是这一切又怎么能逃过好事者的眼睛呢?小妹就这样失踪了,我以为当时跟你说我要回家了,就跟每天吃饭走路一样自然,要是早知一定会如此,我一定会好好的告个别。你失踪后,我也从来都没梦见过你,也很少想起你,你是大家都不愿意说的话题。我不能想象到底什么事发生在你身上了让一个人毫无征兆的就此消失,到现在想象我是多么的不了解你呀,我以为天下人都和我一样有个温暖的家,有疼爱你的爹娘,却从未想过你过的怎么样。你是被拐走了吗?被人贩子卖去做媳妇?你不会不记得自己出生的地方叫什么名字吧?活着,假如活着就来一条信吧,我们也不去找你了。或许真的是死了,无缘无故的死了,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那时候开始再也不相信电视上公安破案时的大快人心的场面了。你要我怎么信你。我不希望你死去,我仍想着,你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终老一生。无论如何你还是不见了。

你应该不知道,你离开的第二年,你的哥因为晚上熬夜太久心脏病突发死在了自己结婚没多久的炕上,他的傻媳妇早上醒来发现他的冰冷的身体,还有没能合上的眼,扭曲的身子,死前应该是没有受多大的罪。他的眼是你的爹亲手合上的,这件事应该是他为你爹做的。没有几天他就躺在棺材里在一大片桃树下入了土,去见太爷爷了,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哥。葬礼进行的悄无声息,没有鞭炮和哭声,没有亲戚朋友,没有排场,也没有火葬,也没钱在阴间给你哥找一个媳妇。在一个漆黑的晚上,被几个人抬着悄悄出了村,就跟没来过这个世界上一样。就这样,你们两个都不见了,留在了我成长的路上,从此我也不愿意多想。那天我从学校回来就听到你哥的死讯,我竟然没能忍住泪水,哭着跑到你家了。你不知道,我们两家没那么好了,但我娘还是认为我应该去探望探望。我进了屋,你娘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打着吊瓶,哭哑了嗓子无力回复我的问候,只是流着泪,我知道她苦,难言。你爹说,把你哥埋在了桃树下,还说春天来了桃花开了你哥会很高兴,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哭着说的,用手比划着掩饰自己眼里的泪,你没见过,你无法想象,可是我见了,但我也无法描述了。在那个灰暗的阴沉沉的秋天下午,我还去看了爷爷,他整年让自己呆在自己的房子里,很少出门,他下午才睡醒,他一个人过了好几年。看到我就让我让我帮他把秋天落下来的叶子扫了,说看着不舒服。他看见我哭红的眼,只在自己的小板凳上抽着烟斗叹了一口气,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孙子孙女这么快会走到自己的面前去了,本来想着我小时候身体孱弱会活不长,早早死了,现在倒是越长越壮实了。这两个孙子孙女长大后他还没怎么见过,也不怎么想念了,只是他身体不好,不能去送送你们了,他也留了好多的泪。你们不会知道了。三坡说完了,我们一起端起酒,干了一杯,好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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