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慕容霆让林佳瑶忍不住把思绪拉回五日前。
那时还是林佳瑶刚从伦敦回到南陵不久,吵着嚷着要出门逛逛,老太太不放心,却又实在拗不过这个倔强的外孙女,只得叫来花莫语,让他陪着一块去。
林佳瑶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在街道两旁东看西瞧的,玩的不亦乐乎。花莫语见她一直盯着街对面的糖炒栗子,这便安顿她在原地等候,自己跑过去买。
冷不防身后蹿出一个人来,一头撞到林佳瑶的身上,浓浓的酒味传入鼻孔。林佳瑶赶忙捂住鼻子,十分嫌弃的推开那人,鸟窝般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胡子长满了下巴,乱糟糟的似乎被什么东西黏在一起。
“喂,你谁啊?”
林佳瑶话音刚落,就被那人揽住了脖子,用力往自己怀里那么一拽,拿着酒瓶就要忘林佳瑶的嘴里送。
“喝!”
他劲儿大,又喝了酒,手臂跟钳子一般牢牢的箍住她,任她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林佳瑶一着急,猛的抬起腿狠狠的向后踢了他一脚,男人吃痛,这才松了手。他这一松手,可是给了林佳瑶报复的机会,只见她拿着手包拼命的往他头上打去,男人只是抱着头,蜷缩着身子,嘴里喊着,“喝酒......喝酒......”但就是不还手。
没一会儿整个酒楼门前就涌上来不少人,一个个指着林佳瑶和地上的男人窃笑着,交头接耳着,就是没人上去探寻个究竟,摆明了来看热闹。
花莫语拿着刚炒好的栗子挤进人群,就见林佳瑶气喘吁吁的盯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阿瑶,出了什么事?”
林佳瑶拍了下手,扫了眼地上的男人,“没什么,大白天的,遇着个酒鬼。”
花莫语探过头瞥了一眼,那人已经靠着墙根坐了起来,拿着酒瓶子继续喝。
“没事就好,咱们走。”
人群散去,便听见一路人看着林佳瑶道,“小姐好生勇猛,连他都敢打。”
林佳瑶听着这便不服气,“是他先欺负我,有什么不敢打的。”
那人眸色一紧,长叹一声,“这要是放在两年前啊,没人敢动的了他分毫。”他顿了顿,又道,“他可是慕容霆,人称雷豹探长。功夫了得,断案了得。唉,可惜喽!”
当时林佳瑶觉得那人一定是骗她的,那男人分明是个酒鬼,哪里像是个能断案的探长?
不过,再看看当下,依旧是噪乱不堪的鸟窝头和满满一下巴的黑胡子,衣服倒是换了件干净的,可不管怎么看,他都还是个只会拉着小姑娘喝酒的酒鬼!
“喂,警察局就没别的探长了吗?”
林佳瑶随便找了个探员,故意放大了声音好让所有人都听到。
探员见她身着华丽,又从大红门里出来,猜到定是这金府之人,这便回道,“是,这个案子上头交给了慕容警长。”
林佳瑶扫了眼正在轿子里找线索的慕容霆,“我要见你们局长。”
探员一听,很是为难的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恳求,“小姐,慕容警长可是断案高手......”
不等他说罢,林佳瑶就抢了过来,“什么断案高手,我只知道他是个喜欢找小姑娘寻欢作乐的酒鬼,这么大的案子你们居然找了个酒鬼来负责,分明是不把我们金家放在眼里!”
“轿子里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痕迹,轿顶坚实,无裂痕,但是座位后面却是个可以活动的帘子,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林佳瑶走到轿子跟前,忽的从里探出一个头来,吓的她一激灵。
“惊魂未定就不要出来信口雌黄。”
慕容霆的眼神掠过她,从轿子里出来,往洪家的方向缓缓走去。
“是你突然探出头来吓到了我,你还好意思说我信口雌黄?”林佳瑶见他不搭理自己,更是来气,“慕容警长是吧,我家的案子不需要你负责,我们会另请别的探长来查,非常抱歉。”
“抱歉就不必了。”慕容霆好像发现什么似的,突然停下来,蹲下身,张开手指打量地上的痕迹。
“我只是跟你客气一下,不是真的要抱歉。”
林佳瑶定定的站在慕容霆面前,双手插腰俯视着他。却见慕容霆不仅没回答,反而眉头一皱,抬起头,“小姐,你踩到物证了。”
林佳瑶一听,立刻挪开,随后也蹲下身朝她方才站着地方仔细看去,可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啊。
慕容霆微点了点头,起身往回走。
该死,他一定骗了她。
林佳瑶气鼓鼓的追上去,“我现在发现,你不仅是个酒鬼还是个骗子。”她见慕容霆毫不理会,索性跑了几步,张开双臂挡住慕容霆的去路。
“这么说吧,我不相信你,这个案子不需要你来查。”
慕容霆拨开耷拉在睫毛上的头发,仔细的瞧了眼对面的林佳瑶,“通过口音,我相信你不是本地人,至少不是本地长大的。你的耳环掉了一只,而我刚好在现场捡到与之相匹配的另一只,从耳环的款式和做工上看,不属于南陵,倒是跟报纸上的英国王妃的那对耳环很相似。所以,严格意义上讲,你不算是金家的人,所以用不用我来查案好像不是你说了算,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