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真的要去扮演木易的女朋友吗?还要装吃醋?撒泼?”
林佳瑶一本正经的望着慕容霆,十分虔诚的等候他的回答。
慕容霆搅拌着咖啡,目光很随意的落在某个地方,桌子,杯子,窗帘,进进出出的行人,就是从没落到林佳瑶的脸上过,唯有余光不受控制的小心打量着林佳瑶的面部表情。
“这没什么啊。”
说罢,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林佳瑶很不确定的俯过身子,“你当真这么想?”
慕容霆不接茬,端起来又喝了一大口。
林佳瑶继续道,“可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大好,毕竟那姑娘是木易的父亲介绍的,一定非富即贵,地位不小。万一因此闹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我担心……”
“你担心摆不平?”
“对。”林佳瑶又想了一下,摇摇头,“也不全对。”
慕容霆再次端起咖啡杯,被林佳瑶一把抢下,“喝什么啊,都见底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慕容霆的嘴才刚张开,那边就传来杯子落地摔碎的声响。
林佳瑶像个被上了机关的武器,听到杯响,立刻就站了起来,不由分说便闯了过去,朝着木易便喊,“就知道你在骗我,说什么去交易市场看股票,这是交易市场吗?她是股票吗?”
木易整个人都呆在原地,他远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娇滴滴的林大千金居然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只是,好像哪里弄错了。
林佳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刚好对上许文殊似有似无的笑。
“怎么是她!”
佳瑶傻了眼,狠狠的在下面掐了下木易,咬着牙小声嘀咕,“你可真够可以的,对象是她也摔杯子。”
木易也从牙缝里向外吐字,“麻烦看清楚点儿啊,这杯子是别桌上的客人摔的。”
林佳瑶顺势看过去,见隔壁那桌的客人正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你又是谁啊?”许文晟一脸怨气的看着林佳瑶。
活了十八年,林佳瑶终于明白什么是骑虎难下。她倒吸一口气,挽住木易的胳膊,挤出一个自己觉得最完美的笑,“我是他女朋友。”
“简直就是胡闹!”
杨公馆的上空传来一声厉吼,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总理杨炳怀。
“那个逆子哪里去了?”
二太太怯怯的不敢看他,“不……不太清楚。”
“什么叫不太清楚?回来了这么多天,就只见了他一次,他究竟还把不把这里当成他的家?”杨炳怀勃然大怒,又有些气急攻心,一下子捂住心脏,闭上双眼。
二太太吓的忙坐过去查看,倒是三太太会说,“大少爷一向如此,老爷又何必总跟他动怒呢,动怒伤身。”
二太太瞪她一眼,她看了,这便别过头去,吃她的葡萄。
“志朝呢?”
三太太一听,立刻答道,“老爷,您可总算想起您还有个儿子了。还真不是我这个亲妈偏疼自己的儿子,志朝还真是听话呢。功课那叫一个好,老爷……”
“我在问他在哪儿呢,不是问他的学业!”
“哦。”三太太一脸失望,瞬间变得没精打采,“我哪儿知道啊,不在家,那就是在学校喽,反正啊,志朝是不会让你操心的。都是你的儿子,就知道天天念叨志勋,好像我们志朝不是您的亲儿子似的。”
“说什么呢你!”杨炳怀气的紧,“你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三太太一听也急了,眼圈红通通的,声音也变了,“行,我就知道,即便我给你生了儿子你也一样看不上我,既然如此,当初干嘛还要娶进门?让我带着我苦命的志朝在外流浪也比在这儿强。”
杨炳怀怒拍案几,“滚!现在就给我滚!”
“哼!滚就滚!”
二太太连忙拉住她,“老爷就这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这么多年了,你上哪儿去?不是家里人看不起你,是你一直对你的出身耿耿于怀,老爷若不是因为大少爷结婚的事儿闹了心,又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气话,你就不能少说一句?”
三太太哭的跟个泪人儿,抽泣着说道,“是,有火了就往我身上撒,我就是个天生的贱货!”
三太太说罢便回了房。二太太长叹一声,略带责备的看着杨炳怀,“你这又是何必呢,总跟她怄气。大少爷能这样,不还是因为姐姐走的早,你又找了她?他那时小,心里的坎儿总过不去。”
“所以他就跟我对着干?我让他学军事,他偏偏学了个什么法医?哼,其实就是个验尸官,仵作!天天对着死人,这算做的哪门子事业?我让他干脆从政,有我在后面给他做靠山,凭他的聪明才智,迟早比我还有出息。可你看看他,天天在外面找女人胡搞!”
杨炳怀深深的吸了几口,“那许文殊什么出身啊?他父亲可是财政司的司长。不过就是年龄大了点儿,可有什么关系呢?人家要学历有学历,要美貌有美貌,还十分能干,简直就是当今的花木兰,若不是有我这张老脸在,他杨志勋能有机会找这么个贤内助吗?真是胡闹!胡闹!”
二太太等他缓了缓,情绪没那么激动了,才道,“可我听说,志勋这次找的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听说是姓林。”
“林?哼,京陵哪有哪个姓林的大户人家。”
“说是从南陵那边过来的,金府金老太太的外孙女。”
杨炳怀一愣,“谁?金老太太?”
二太太点点头。
杨炳怀陷入沉思。
一到警局,慕容霆就嗅到了不一样的味儿。何秘书干脆告诉他,河边的塑胶桶里,又发现一具被剥了皮的血尸。
“河边的塑胶桶里?”
“没错,这次发现的时间比上次早一些,但很可惜,依旧辨认不出这人的模样。不过,这个人有一个特征,他有十二根手指。”
“十二根手指?”
何秘书点点头。
“这么重要的身体特征,再根据失踪人口,应该很快就可以确认死者身份。”
“对,宋警长他们已经确认这个人的身份,老严,一个好赌成性打死老婆的混混。”何秘书又道,“看样子,有点儿替人行道的感觉。”
慕容霆冷笑,“替人行道?能把死者的皮都剥了,这样的人就是个心理变态,如何替人行道?”
“也不是啊,我一直认为,凶手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总有原因。”
“这个我赞同,但不管他杀人的目的是否带有正义的性质,杀人本身,就已经错了,更何况还是这样惨无人道的杀人手法。”
何秘书轻叹,“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我只是小感慨一下。顺便给你讲一些课前小故事。”
“既然如此,我想你一定也不会介意我再问一个问题吧。”
何秘书有些犹豫,“你说。”
“第一个死者的身份,到现在都没确认?”
“目前有两个很符合死者的身体特征。”
“其中一个就是裴书海处长,对不对?”
何秘书一惊,“这个消息一直是被封锁的,你是如何知道的?”
慕容霆笑笑,“这次的血尸案如此严重,连叶厅长都惊动了,可几次会议,竟都不见裴书海处长主持大局。我打听过了,裴处长并没有出差,而且,还有百乐门的人说,前几天有亲眼见过裴处长。”
“可以了。”何秘书打断他,面色沉重的看着他,“后面的就留在你的肚子里吧,不许到外面胡乱说。”
慕容霆摇摇头,“纸包不住火,裴太太已经找过好多次了吧。”
“在没有切实证据之前,绝对不可以轻易下判断,慕容霆,你干涉的太多了。”
“证据是靠人去找的,不是像你们这样在家里等。更何况,我是个警察,探案是我的职责,无论我身在何处。还有,我要纠正一下,不是‘干涉’,是再正常不过的‘推断’。”
“如果死者真的是裴处长,整个案子的性质就不一样了。这说明有人公然在挑衅警局,挑衅法律,你根本就不属于这里,最好不要插手。”
“不好意思,我想我已经身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