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霆和林佳瑶赶过去的时候,木易已经过去了。
“什么情况?”
木易抬头看他,“从尸斑的颜色和尸僵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清晨五点到六点之间。死者双手手腕处有很明显的淤痕,死前应该是一直被绳索之类的东西捆绑。我还在她的牙齿缝中发现长条白色纤维状的东西,有两种可能,有可能只是个普通的为了阻止死者叫喊的布团,也有可能是死者和凶手抗衡时撕咬下的凶手身上的衣物纤维。”
林佳瑶走上前,紧紧的瞧着木易镊子上的白色纤维,忍不住叫苦,“天哪,就这么一点儿,就算是那凶手身上的,也判断不出什么啊。”
慕容霆眉间紧蹙,目光如炬,“不一定。我认识一个纺织厂的老板,咱们看不出来的东西,他未必看不出来。”
木易左眉一挑,将白色纤维放进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
“死因呢?”
“被直径不到一厘米的尖锐器物直插颈动脉致死。”
“尖锐器物?”
“没错,更详细的要等我回去解剖之后才知道。”
慕容霆仔细端详着洪玉心的尸体,望着她颈处的那个直径不出一厘米的口子,又在现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木易口中所描述的凶器。
杀死洪玉心的凶器,到底是个怎样的东西?按案发时间看,金家人全部都有不在场证据。有没有可能是雇凶杀人呢?原本看似要浮上水面的案情再次陷入谭底。
慕容霆陷入沉思,金家上下的口供和神情一一在他脑海中回放,原本嫌疑最大的金存志反而成了最没有嫌疑的人,还有那个大奶奶,表面上看嚣张跋扈,实际上就是个大草包,还是个直肠子,一看就是藏不住事儿的人,倘若真是她,早就露出马脚了,剩下的就是金存焕和花莫语。金存焕是大少爷,又是市长的女婿,一副居高自傲,目中无人的模样,言语间无不显露自己的野心。而那个花莫语,沉着稳健,年纪轻轻就掌管着一大家子,颇受金老太太的器重,可是,他不过是个外姓人,金家又不是没有嫡孙,缘何对一个外甥孙如此看重?太奇怪了。
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花莫语三个字,慕容霆就无法停止对他的猜测,而且没有一个猜测是好的,他总觉得,花莫语颜面上的沉稳有点过了,即便是金存焕,也总有支支吾吾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的紧张样子,而花莫语,从头到尾全都冷静的出奇,他问一个他就答一句,回答的内容不多不少,刚刚好,那节奏就好像他早已经知道自己会问他什么似的。
木易故意停下脚步,拽着林佳瑶的袖子往后一拉,见他一脸神秘,林佳瑶不得不好奇的望向他。
“看见了吧,又魔怔了。”木易凑到林佳瑶耳朵旁,信誓旦旦的说,“千万不能找他这样人的做男朋友。”
林佳瑶瞥了眼正专注想事情的慕容霆,偏头瞧着木易,“那该找什么样的?”
木易旋即挺直腰板儿,捋了捋头发,高扬着下巴,一手拍在胸脯,“当然是我这样的啦!”
林佳瑶被口水呛了一下,但为了保全木易的面子只能委屈了自己。
“木易,你要是再抻那脖子,就要抽筋儿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是人,不是长颈鹿。”
林佳瑶说罢,笑着转身就走。木易不死心,紧追其后。
“像我这么有貌又有本事的男人,就快绝版了,我好心提醒你,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哈。”
“那也没办法啊,谁叫我不喜欢长颈鹿呢。”
木易看着林佳瑶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就不信收服不了你。
三人还没到解剖室,就看见迎面走来的花莫语。
花莫语依旧一副不紧不慢沉着稳定的状态,笑看着林佳瑶,“阿瑶,老太太一直在找你,快跟我回去吧。”
林佳瑶走上前,眉目间的担忧清晰可见,“不会是外婆身体不好吧?”
花莫语淡淡一笑,“那倒没有。”他很快的瞥了眼慕容霆,“不过,她今天确实有些不舒服。”
林佳瑶一听,更紧张了,“到底是怎么了呀?你可不要瞒着我。”
花莫语道,“家里来了个探长,从上到下被问了一圈,现在四周的邻居可都知道了,都说咱们家出了个杀人犯。”
慕容霆看了眼花莫语,只一眼,就锐利无比。
“案子都还没破呢,不用听他们胡说。”
花莫语终于笑了一下,“那是当然,我也是这么劝老太太的,可你也知道,一大宅子的人,就你的话中用。”
“行,我们现在就回去。”
木易很是费解的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摸着下巴,眼神迷离,“嘿,发现没有,这花莫语只对阿瑶一个人笑,看咱们就跟看仇人似的。”
慕容霆双手抱胸,“没准儿,咱们真是他的仇人。”
木易吓得一哆嗦,连忙否认,“什么咱们,就你一个人,跟我没关系。”
慕容霆很无奈,“你就那么怕死?”
木易当下否认,“别说的那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