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破’是什么地方?”颜如意且说且随他走。
“东风破就是一个大校场,就在那里集合。”那学生道,“我叫萧郎,我爹是四品官。你呢?”
“我叫颜如意,我爹是…是…”颜如意双眸乱转,不知父亲是几品官,当下便干笑一声,道:“我爹是翰林大学士!”
“那是几品的官?”萧郎皱眉疑问。颜如意不知作何解释,便笑而不语。
“那颜兄台是在哪个班?”萧郎追问,似要问出个所以然。
“高职班!”颜如意颇生气地出示班牌,晃了一下,笑道:“看清楚了?”
“哇!高职班!!”萧郎顿时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谦卑地笑道:“颜兄家世不凡,家世不凡啊!日后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颜如意眉飞色舞道,“日后你有何困难就找我,本公子替你出头!”话到最后突然失去了底气,心道:“我怎么夸下海口!完了,这小子可别真的找我啊!”
“谢谢颜公子!有您这句话我心里放心多了!”萧郎眉头一展,高兴地笑起来。
“不过,你可别没事找事来烦我。自己能做的事自己做。”颜如意慌忙补充说明。
“知道,知道。”萧郎笑连连点头。
小路一转,花丛绿柳处露出一座高台,台有丈高,台两侧是各有一座飞翼八角亭。台前是一片广阔的沙场,此乃校场。此刻校场上已站满各类官宦学子,学子们吵得沸沸扬扬,这时,左侧亭子里走出一个华饰长者,登上阶梯步上高台,随之跟上两个人,站在他两旁。
众学子翘首望着高台,窃窃私语,议论台上之人的身份。
“大家安静!”那长者朗声喊了一声,台下顿时静下来。
“我是英杰书院的院长。”那长者微笑道,“这位是丁夫子!你们的一切生活事物都归他管!”他指了指左边的夫子,又指了指右边的夫子,道:“这位是冷夫子,你们的学业品状皆由他督察。”丁、冷两位夫子上前点个头便退回原点。
丁夫子,实名丁永昌,年约五十,颔下之胡有尺长,眉毛稀疏,耳朵特大,听觉甚佳,性情怪异,难以捉摸。
冷夫子 ,实名冷禅旺,乃冷禅悦之胞弟,年约四十,颔下无须,与冷禅悦一样皆有八字胡,只是他的八字胡稍浓些,为人怪癖,不喜与人结交,更看不惯有人拍马屁。
萧郎见沙场上已站满人,欲跑过去,颜如意突然拉住他,道:“你想死呀!”
“入学典礼已经开始了,我要进去!”萧郎指了指人群。
“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就在亭子后面,你这样大大咧咧冲进去,是不是想死?”颜如意道:“这不刚开学吗,我们要给夫子留下好印象!知道不?”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进去?”萧郎道,“要不这样,咱们悄悄地从校场后面的花圃钻进去,保证没人能看得到。”
“好主意!”颜如意道,“只要不被夫子看到就行!快走吧!”
两人跑了半圈,来到校场后面的花圃,萧郎二话不说便钻进花圃,扭着身躯,如蛇般钻进校场,拍拍屁股跑向人群。
“跑得那么快,也不等等我!”颜如意瞅了瞅半身高的花圃,正欲钻,忽见一人影飞似的跑向萧郎,一招便擒下他。
萧郎如犬般趴在地上,被那武人拖着往校场外走,不知去何处。颜如意瞪大眼睛,看着萧郎硬生生地被人拖走,忽生恐惧,脸色煞白,道:“好可怕,幸好我还没有钻进去!可是,英杰书院怎么乱打人呢!”
“你们也看到了,英杰书院对那些擅入者是绝不留情的!为了维护大家的安全,我们设有专门的武师,不分昼夜地保护书院的安全!”院长指了指远处那个被武师拖着走的萧郎,道:“现在,请大家按班级排队!”
丁夫子走上前喊道:“从左往右分别是‘高职班’,‘中职班’和‘低职班’!大家快排好!”三名园丁飞跑过去,在校场的左中右三处插上各班级的标牌,众学子便依着标牌找到各自的班级站好。
片刻,台下的学生齐整整地列队排好。院长步下台阶,从左至右缓缓走过,且巡视且道:“你们都是大官贵族出身,在家里享受惯了锦衣玉食,有的甚至还有娇妻美妾伺候,但是,你们现在在书院,一切行为必须遵守书院的院规!一会儿丁夫子会告诉你们所有的院规!你们明白吗?”
“是,院长!”学子们齐声高喊。
院长微微笑着点头,示意丁、冷两位夫子示话。
颜如意在校场后听着,心道:“我就不进去参加入学典礼,那么多人,夫子哪会知道我没来!”
“院规第一条:不得带女眷进书院!第二条:不得在书院聚赌!第三条:不得在书院内喝酒!第四条:不得在书院内打斗,健身课除外!……”
颜如意耐着性子听完百条院规,额上汗珠渗出,挥袖擦汗,忽见花圃上飞来一只蝴蝶,颜如意大惊失色,忙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赶走那只蝴蝶,道:“这里太多花圃了,我又没地方遮太阳,再这么站下去我不冒一身汗才怪!还是早走为妙!”
一时间忘了蹲下身子走路,忽听丁夫子大喊:“那里有人!”武师闻声望去,花圃后露出半个人,当下丢开萧郎,迅疾踩花飞过去,眨眼间便拦下颜如意,二话不说便一棍袭去,颜如意大叫一声抱头蹲在地上,棍子当头打去,却突然间失了准头,武师吃惊地瞅了瞅四周,心道:“居然有人敢阻挡我的棍棒!”一看没有任何可疑之人,唯有百来双眼睛注视着他的精彩擒拿法。
“把他带上来!”院长喊道。
武师便收起棍棒,提着颜如意的衣服,大步跳进校场,来到院长面前。
未待院长开口,颜如意已跪在他面前,道:“学生见过院长大人!”
院长见他倒知三分礼节,本欲发怒的脸上顿时消了怒气,道:“你是这里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