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凌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啧啧出声：“怎么样？如果你们乖乖投降，说不定本太子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放我们一条生路？”白慕尘玩味的笑着，目光有些冷，“真是可笑至极。”
“那就是说，你们不打算合作了？”
“谁稀罕。”谢飞毫不留情面，啐了一声。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沈千凌冷下脸，一挥手道，“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大家不要恋战，尽快撤入城中！”白慕尘当机立断，如今他们只剩下一万精兵，不能硬碰硬。
这个地方地形复杂，除此平地之外山谷河流交纵，还有断崖，“上山！我们能回去几个就回去几个，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们都是极其聪慧的人，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心情都很沉重，厮杀声不绝于耳。
每个人都浴血奋战，拼尽了全力，这不是儿戏，国家大事，一定不能就这么输了，全军覆没。
人数不断锐减，每个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沉重和阴霾，白慕尘浑身带血，意识也渐渐在消散，在围攻下终于被掀翻坠入崖底。
“白慕尘！”
“慕尘！！！”
谢飞恼了，血性男儿岂容这般欺辱，他浴血大笑挥着大刀，高声道：“来啊，跟小爷我战个痛快！”
“快走。”谢飞趁着靠近他们的时候低声道，满满的都是坚决。
“不行，我们是兄弟。”寒誉挥着长枪，脸色阴寒，大有决一死战的决心。
“废话什么，赶紧走！”
“你…”
“为了国，为了家…还有我们守护的人。”谢飞抹去脸颊上溅上的血渍，露出往昔那般爽朗的笑脸。
寒誉双手青筋突起，双目充血，挣扎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看向谢飞伸出手。
谢飞笑了，与他击掌紧紧握住，在即将离世的时候还有好兄弟在身边，保家卫国死而无憾了。
寒誉再次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拉着冷月心向着更加深幽的地方跑去。
他们之间必须有人活下来，带领着即将到达的十万精兵作战，谢飞自认担当不起。
谢飞望向金陵所在的方向，嘴角染血却真心笑了，轻声道：“灵灵，你要好好的。”
背后深深中了一刀，谢飞倒在地上，溪水轻轻冲刷过他的身子，将他满脸污血冲淡不少。
西凉军发现有人跑了，自然派人去追。长时间的战斗，两个人都露出了疲态，冷月心不防背后，差点被砍中，寒誉及时护住了他，血顿时浸湿了衣服。
所幸他们轻功比较好，将西凉军远远地甩在身后，暂时躲在一处山洞里。
但他们知道，这不是长久的办法，很快他们就会找到这里。
冷月心从衣服上撕下一大块布，给寒誉简单的包扎伤口，看着他隐忍的表情，愧疚的问：“疼吗？”
“不疼。”他伸出手将冷月心耳畔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微微牵动嘴角。
“我们可能走不出去了。”
“没事，多杀一个是一个，多杀一双也算赚了。”寒誉轻笑，银甲上满是斑驳的痕迹，红缨染血，看起来一片凄美悲壮，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开口道，“何况，有你这样的美人陪着我，死也算值了。”
“好像你跟我遇上，就大灾小灾没断过，你后悔遇见我吗？”冷月心轻叹，眸子里氤氲着雾气，小脸上有几分落寞和自责。
寒誉握住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双眸几乎温柔的滴出水来，“我心甘情愿。”
“听，有水声。”
冷月心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蓦地起身，顺着微弱的声音往里面走，寒誉不放心她也跟在后面。
走过一段黑黢黢的路之后，隐隐有光芒露出，冷月心动手扒开层层芦苇，一条清澈的小河赫然出现在眼前，还拴着一个在水上漂漂悠悠的小船。
冷月心眼前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希望。
“寒誉，你没有后悔遇见我，我也是。”
“怎么了？突然说起这个。”寒誉心里暖暖的，嘴上仍旧别扭。
“看着河水的流向，是能够通往江城的。”
“恩。”
寒誉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问她一转头就被一记手刀砍晕，寒誉只感觉周围陷入一片黑暗，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朦胧中听到她清泠中略带哀伤的嗓音在耳边轻声道：“对不起，你一定要活着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