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心看着三儿飞快的退出去，瞥了一眼寒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想了半天，冷月心最终还是老实的把水端过来，把帕子浸湿，给他简单的擦了一下脸。
忽然寒誉抓住了她的手，眼眸微微睁开，迷蒙的看着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清醒。
冷月心没好气的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脸，语气上有几分娇嗔，她自己都没发觉：“你真是，不能喝还喝那么多，你家下人都懒得管你。你啊，真是活该，我就应该把你倒掉起来，或者把你扔进护城河里醒醒酒，给你个教训，看你下次还喝这么多。”
寒誉看到她嘴一张一合的，原本浑身无力的他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来，把她反身按在榻上，彼此的呼吸都清楚地能感受到，他趴在她耳边低咛。
“冷月心。”
“你想干什么？”冷月心脸都红了，不自在的推了推他。
“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一句表白，让冷月心愣了神，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唇贴上她的，他身上特有的清爽混合着微微的酒香，好像她也有些微醺了。
寒誉越吻越深，舍不得放开她，冷月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没有推开他给他一巴掌，反而心跳如雷。
外面树枝喀嚓断裂的声音惊醒了冷月心，她慌乱的推开寒誉，捂着自己的嘴思绪万千。
第一次在长公主府邸无意间碰到，那时她气愤的想直接拔剑砍了他算了，第二次靠的那么近，她只感觉尴尬和微微的气恼，可这次…她似乎并不讨厌，连同他说的那句喜欢，她也不讨厌。
冷月心感觉自己很乱，很没种的逃了。
过了一会，白慕尘让谢飞把白灵灵送了回去，自己很冷笙漠带着酒去了屋顶。
“你有话想跟我说的吧。”白慕尘把酒递给他，开门见山的直接说。
冷笙漠接过酒，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
“这些年又不是白玩的。”白慕尘撇了撇嘴。
“你，看起来不讨厌月心。”
“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子，值得深交。”
“你们…”
白慕尘看着他的侧脸，默了一刻轻声问：“笙漠，我总有种感觉，你，你是不是喜欢她？”
冷笙漠安静下来，目光看着远方有些惆怅，狠狠灌了口酒，笑了，算是默认。
“月心是你妹妹不是吗？”
“呵，她不是。”冷笙漠微微嘲讽的笑了笑，定定的看着白慕尘，极其认真地告诉他，“她不是，月纤早就死了，她不是我亲妹妹，她只是我喜欢却又喜欢不得的女子罢了。”
听到这么消息，白慕尘纵然是沉稳也忍不住惊讶，冷笙漠却不意外他惊讶的表情。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很好奇我是怎么认识月心的吧？”白慕尘点头，冷笙漠才开口，“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冷氏宗族有两门？”
“你是说，当年辞官离开的冷文成一家？”白慕尘不确定的问，对于冷文成一家他有些隐约的印象，可当时他和冷笙漠不过才三岁罢了，所以记忆并不深，只是隐约记得那个很温柔的伯伯。
“对。当时冷叔叔一家离开的时候我才三岁，月心也还未出生。你还记得十岁的时候我曾经南下一段时间吧？”
白慕尘点头，冷笙漠南下两次，第二次的时候因为去找南下的他玩，他和寒誉也带着白灵灵南下，却让她中了奇毒一直折磨到现在，这件事他一直很愧疚。
“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他，打第一眼起我就喜欢她，那时啊她才七岁，就只有这么高。”冷笙漠带着怀念的笑容，用手比了个高度，目光里满是温柔，“穿着一身粉白色的小裙子，笑的那么天真无邪，喜欢用暖暖的软软的糯米般的嗓音叫我笙漠哥哥，依赖着我，那段日子大抵是我此生最好的时光吧。”
“后来呢？”这么讲，冷月心不是当年那个烦人的丫头，转变这么大也就可以讲得通了，但是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冷月心会变成他妹妹，他真正的那个张扬跋扈的亲妹妹哪去了。
“后来，我跟着父亲匆匆的离开了，连告别都没来得及说，我也没来得及把喜欢说出口，这一错过就是三年，可也永远错过了。我再次南下的时候本来是打算告诉她，可是我们去晚了一步，我们到的时候月心一家已经被灭门了，只剩下一个在外漂泊的小叔叔叶笑和被藏起来的月心。当我们找到月心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怕，我好怕她就这样死了，如果她死了我该怎么办？”
冷笙漠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白慕尘能看出他眼睛里隐忍的痛苦，拍了拍他的肩，“如果痛苦就不要回忆了。”
“都过去了，还好她还在，即使…我不能爱她了。”
是啊，即使不能爱了，最起码她还在，那段时间真是一段痛苦让人不愿意回忆的时光。
白慕尘还是有些好奇，却也没有追问下去，可冷笙漠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心思他猜得出来。
“你很好奇？月纤的下落。”
“还好。”白慕尘语气有几分冷淡，虽然好奇却也并不是多愿意谈下去，当年就是因为被；冷月纤那个丫头纠缠，所以他才离开白灵灵一下，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白灵灵就遭受了伤害。
“她死了，五年前就死了。”
白慕尘吃惊的瞪大眼睛，五年前她还活蹦乱跳的纠缠不休，怎么会死了？
“被误杀了。”冷笙漠神色平淡，一点都没有悲伤，似乎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而不是亲妹妹，“不过也正是因为月纤死了，所以才有理由让月心活下去，父亲收她做义女代替月纤活下去。”
“还是喝酒吧。”白慕尘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深地叹了口气，静默的陪他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