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誉脸色有些差,冷月心毫不在意的在前面走,白灵灵一脸崇拜的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谢飞苦着一张脸跟在寒誉身边。
“寒誉啊,我说你又怎么了?”
寒誉眼角扫了他一眼,“不爽,非常不爽。”
“…”谢飞默,他当然看得出来他不爽。
忽然冷月心停了下来,手里拿着冰糖葫芦脸色有几分别扭,转过身看着脸色臭臭的寒誉举起手歪头问:“吃么?”
冷月心语气颇为无奈,她是不怎么爱吃这种有点酸酸甜甜黏糊糊的东西的,可是白灵灵兴奋的塞给她她也没好意思拒绝。
寒誉嘴角像是冰川融化一样松动了,缓缓上扬,接过冰糖葫芦一脸春风洋溢的模样。
谢飞无言的看着,似乎明白了什么,顿时目光带上几分鄙夷。
寒誉就一直好心情的回到客栈,嘴里化开的滋味似乎直接蔓延到心里去了。
白灵灵都感觉到寒誉的不对劲,在进房间之前,小声的跟谢飞道:“谢飞哥,你看寒大哥笑的好傻啊,他是不是病了?”
“嗯。”谢飞颇为认同的点头,“他是脑壳坏掉了,你不用理他,我给治治就好了。”
“哇,谢飞哥你还会医术啊,好厉害。”
面对白灵灵的崇拜,谢飞很不要脸的笑着承认了,挺了挺胸膛道:“对!现在你知道我很厉害了吧。好了,快进去休息了,我们明天就启程了,一定会很劳累,你先休息好。”
“嗯。”
白灵灵乖乖的关上房门,不一会屋里的烛火便灭了下去,随着轻微的风声和虫鸣,一夜祥和。
次日一大清早,一行人就整装待发了,坐上早早租好的小船出海。
连续两天在海上漂泊但也没发生什么,风平浪静,远处海天相连看起来很是壮阔美丽。
“看来我们很幸运呐,什么都没遇到。”
谢飞忍不住开心的感叹,说实话,之前听说的海上的曲折和恐怖,尤其是楼兰海域的怪异天象,他还提心吊胆的,现在倒是放心不少。
“别高兴的太早。”冷月心开口泼他凉水,神情并不太乐观。
“为什么?”
“危险往往藏在平静之下,教你多少次了。”寒誉敲了一下他的头,看着万里晴空的天气。
“应该不会吧?”
“会。因为楼兰附近,应该有人起阵,所以楼兰岛才这么难寻,未知的危险绝不能放松警惕。”
天色已晚,忽然船家撩开帘子,苍老的声音传进来:“各位客官坐稳了,前方就要进入楼兰海域了,那里九曲回肠,暗礁处处,危险极大。”
谢飞惊吓,“还真有危险呐。”
“不然呢。”
冷月心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神情有几分担忧,“这条海路应该是无比凶险,如果天气还是比较好还好,如果一旦变天,我们渡过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寒誉冲她眨眨眼睛,“别担心,我会保护你。”
不过可惜冷月心没看到,因为那时她已经转过头看着一脸纯真的白灵灵,关怀的问:“你怕不怕?”
“不怕啊。”白灵灵微笑,“你们在就不怕啦。”
忽然船身一个剧烈的摇晃,瓜果都晃得从矮桌上滚了下来,随着船的颠簸来回滚动。
白灵灵死死的抱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谢飞,寒誉握着冷月心的手,冷月心挣扎了一下也就随他去了。
过了好一段时间,才终于有些平稳了,还没等众人松气,忽然苍穹中一声巨响,蜿蜒狰狞的白色闪电照亮夜空。
所有人心里皆是一沉,这天气怕是…
狂风骤起,卷着小船在海上打着圈圈,摇摆不定,老船夫拼命掌舵,可是风越吹越猛烈,像是咆哮般在耳边呼呼作响。
小船被风浪高高抛起,狠狠地撞上了暗礁,顿时结实的小船散了架,冰凉海水浸湿衣服触碰到皮肤的时候,终于一个激灵,让晃得晕晕的脑袋有了一丝清明。
冷月心被呛了一口海水,手还被紧紧的握紧,冷月心顺着看过去,寒誉脸色发白,双眸也是紧闭着的,手却没有一丝放松,心里起了一丝丝异样的涟漪。
她抱着一块浮木,把寒誉也努力拖到浮木边,用力的拍了拍他冰冷的脸颊。
“寒誉,快醒醒!”
寒誉眉睫颤动了几下,终于有点艰难的睁开,脑子也清醒过来。
“冷月心,你没事啊。”寒誉说话有些有气无力的,除了抱住浮木的力气之外,没多余的精力了。
“嗯。”
谢飞和白灵灵也没了踪影,不知是不是被海水推远,还是…她不敢想。
现在,他们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毕竟这里无边无岸,只是指着这块浮木也不是长久之计。
明显寒誉也明白,有些苍白又吊儿郎当的笑笑,“看来我们就要死在这海里了,不过跟本公子这么风流倜傥的人一起死,算你赚到了吧。”
“这时候,还贫嘴。”
寒誉笑笑,没继续说话,也没放开手中的手,反而努力握紧了几分。
“如果这次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们就是共过生死的人了。”沉默了一会,寒誉顿了片刻,又笑了开口,“其实说起来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共渡生死了吧,上次江映月那次其实也应该算一次。”
冷月心瞥了他一眼,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着死亡降临,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都失去了知觉,抱住浮木的手缓缓松开下滑,没入了看起来跟黑色的天一样的颜色的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