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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

我和阿杰是在2008年认识的,那时我刚大学毕业,还是一个懵懂的小女生,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与向往。但现实偏偏是残酷的,我投了很多简历,去了很多家公司面试,结果是无人问津。

不过那个时候我斗志昂扬,觉得他们不录取我,是他们没有眼光。所以倒也算不上太丧气,饱餐一顿后继续如同战斗机一般的接着找工作。

后来倒是真有一家公司经理愿意聘请我,工作是做他的秘书,月薪三千五。那当即就答应下来,第二天就斗志昂扬的去上班。

诺大的办公室只有我和经理两人,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我做事的时候盯着我看,让我感觉很是不自在。经理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早已结婚成家,我又自我安慰是自己想太多了。

有天到了下班时间,我正要走,经理说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很紧急让我加会班。我当时也没多想就留了下来,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快八点。经理说,都这么晚了,一起吃饭吧!我推辞,可经理却不容我再辩解,进电梯的时候,他的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我当即就有些炸毛。我靠!三千五的工资,还得给你揩油?天下哪他妈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过,想归想,但我并未露出什么凶神恶煞的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电梯的一角。

经理忽然开口说:“小李啊!一个人在北京打拼也不容易吧!”

“还行,还行。”

“我知道,其实像你们这样的女孩子最需要找一个结实的肩膀依靠。”说着,经理伸手过来搂我的肩膀。

“一个女孩在在外面不容易,没有一个人罩着,光凭这点工资怎么够花啊!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电视剧看多了还是脑袋充血了,一把推开他,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然后一脚朝他踹去,经理被我踹倒在电梯里,我还觉得不解恨,又狠狠地朝他身上踹了几脚,也算是报了刚才他摸我屁股之仇。

“记住,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姐可是女人中的战斗机,不是你惹得起的。”

经理大喊着:“你……你……你被开除了。”

“开除就开除,吓唬我啊!”

我一把从他手中夺过他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他的钱包,钱包里现金很多,大概有七八千,我拿了大概两千块左右将钱包又扔给他:“这是姐的工资,姐就不伺候了。”

当我抬起头心慌意乱地想,电梯啊,你快点到一楼吧!万一这个男人要发起飙来狂揍我一顿我就死定了,刚才怎么就不看看电梯到几楼了再出手?智商啊!果然他妈的是硬伤。

可当我抬起头时,我看到电梯门已大开着,一个男子正兴趣盎然地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然后我听到他跟经理开始说话,不过我已经没有心思听他们说什么了。

我在家蒙头大睡了一天,第三天准备继续找工作的时候,打开邮箱发现一份未读邮件,内容是让我去公司面试,我投过的简历太多,所以也记不太清这家公司是否发过简历过去。但既然让我去面试,我就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面试我的男子正是阿杰。看到他的时候,我微微愣了一下,说:“找我报仇的?”

他哈哈一笑,将一杯咖啡递到我面前。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们看着办吧!”

我破罐子破摔,也不客气端起咖啡就喝了起来。他又笑了笑,然后在我对面坐了下来说:“你被录取了,工资嘛是你原来的一倍,不过试用期内没有提成。”

我都怀疑我自己耳朵听错了,七千?这个人脑袋没问题吧!

看着我诧异的表情,他又说:“你的简历我看过,按理说,你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并拿这么高的工资,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我交给你的工作。”

“明天过来正式报道,我会拿一些相关的学习资料给你,一个月后还不能上手那就只能怪我没眼光看错人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看重和相信我。不过我最后也没有让他失望,月底的时候,我已销售前十的成绩回报了他。

后来,我问他:“当初为什么选我?”

他笑笑说:“看着你打老赵的时候我觉得很过瘾。”

“就这样?”

“就这样。”

“你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万一我做不好呢?”

“我看过你的简历,而且我看人的眼光向来不错。不过,你想要做得更好,我建议你去报个英语班,把英语好好学学。”

我大专文凭,但英语却是我的硬伤,况且,我现在虽然一个月有七千,但除去房租一千二,生活费八百,日常开销两千,包括买衣服、日用品和护肤品啥的。有时候还有同学聚会,同事生日啥的,还得拿出一千,所以基本上剩不了几个钱。

我也知道,如果能做国外市场的话,工资会是现在的好几倍。我真是恨当年为什么不好好学英语。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阿杰给了我一张英语培训的名片,并对我说:“已经给你报过名了,就在公司对面,以后下了班就直接去学习吧!”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眼眶有些泛红,他又笑笑说:“别那么激动,是公司的福利,刚好有一个名额,就给你争取了一下。”

后来我在公司打听,才知道公司根本就没有这些福利。钱是阿杰个人替我出的。

有天他加班,一直做到晚上十点过才走,他刚一出办公室我就将他堵住。他诧异地看着我:“怎么还没走?”

“等你。”

“等我?”

“嗯。”

“有事?”

“有事。”

然后我们找了个烧烤店坐了下来,要了四瓶啤酒。我先一瓶酒下肚,阿杰直拦着我:“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一瓶酒下肚,胆量也就状了起来,反正要是说错了,我也可以说是自己喝多了,酒啊!真是个好东西。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阿杰当时正在喝杯子里的啤酒,一下就被呛到了咳嗽不停。

“是不是?”我又追问。

他半天才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那就是是咯!”

他脸颊开始泛红,吱吱唔唔半天才说:“我怕你也把我想成老赵那样的人,所以……”

“所以,你觉得但凡是有钱人我都歧视咯?”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从烧烤店出来的时候,我挽着他的胳膊臭不要脸地说:“谁不想找个长得帅气还多金的男朋友,你放心吧!我不会嫌弃你有钱的。”

我和阿杰开始正式恋爱。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他都把我照顾得很好,而我也是不断的努力学习和工作,希望有一天能够真正的配得上他。

经过我们一起的不断努力,半年后我终于拿下了海外市场,年收入也一下子提升到了二十万左右。

2010年春节,阿杰说想带我回家见他妈妈。他说,他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他妈妈一手把他拉扯长大的。

阿杰的妈妈见到我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得出他们还是非常喜欢我的。我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

2、

2010年5月,我爸妈从山西老家来到北京,阿杰迫不及待地安排双方父母见面,他希望我们两的事情能够尽早定下来。虽然我爹妈是农村人,但阿杰的妈妈并没有因此嫌弃我们,两家人倒也相处愉快。

所有的一切都照着我们的计划进行。我以为我会很快结婚生子,做一个幸福的妻子。可是我没想到,我的野心差点粉碎了我的梦想。

阿杰被另一家竞争对手高薪挖走,年收入在一百五十万以上。

而我,还拿着二十多万的年薪。不过正是因为他的离开,公司人事变动,因为我跟他是情侣之间的关系,公司不动身的把我给开了。

虽然心里多少有些怨恨阿杰,但形势如此,我也不能阻碍自己未来老公的发展。不过好在离开公司以后我很快找到了工作,并且当上了部门经理。

年薪也一下涨了不少,我开始如鱼得水,如沐春风。经常出席一些高端的场所,让我的眼界一下开阔了不少。

2012年,阿杰提出结婚,要我辞去工作在家备孕。

我诧异地看着他问:“为什么要辞职?”

他说:“我有能力养你,不想你在外面那么辛苦。”

可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我享受现在这样的感觉,大家对我尊敬,赞美我,夸奖我,奉承我,我还想更努力,希望有一天能够像阿杰一样八面威风。

“阿杰,我现在还不想结婚,更不想生孩子。”

“为什么?”

“因为我想独当一面,想有更好的发展。”

阿杰宠溺地看着我说:“我知道你要强,可我愿意为你遮风挡雨啊!”

“可我不想一辈子躲在你身后。”

阿杰拗不过我,最后只好妥协。

我开始越来越忙,刚开始的时候,我和阿杰隔三差五的就会见面一起吃饭聊天,到后来有时候一个礼拜都很难见上一次,不过我竟没感觉到丝毫的愧疚和空虚。

有人告诉我,阿杰跟一个女同事走得特别近,我竟然也没往心里去,仍旧每天忙于自己的事业之中。

直到有一天,我妈忽然打电话来告诉我我爸检查出得了癌症,肺癌,我爸是肺癌晚期。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这些年来我竟然都没有好好陪过他们。

我忽然想起阿杰,拿出电话正要打给他,才发现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他了。起初的时候,阿杰还会每天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后来因为我老是忘记回复的原因,渐渐的联系也就少了起来。

我拿着手机犹犹豫豫半天,不知道该不该打过去,打过去以后又该说什么?他曾经那么爱我,可现在呢?还爱我吗?我不确定。

最终我收起了电话,恍惚之中才意识到,我即将要失去的恐怕不只是我爸还有阿杰。

我爸去世以后我妈很难过,我便辞去工作在家陪了我妈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带着我妈来到北京,在四环边上租了一套两居室。

而这些,阿杰全都不知道,因为我一个字都没有告诉他。我辞职在家陪我妈的时候,他发过一个信息问我,最近过得怎样?我只是简单的回了他一句,我告诉他我出国了,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阿杰忽然对我说,太累了就放下吧!我的肩膀随时都为你准备着。

我忽然泪流不止,只是我们之间还回得去吗?

3、

2015年,我年收入已有六十多万。那天阿杰打电话说好久没见了,想见见我。

我也觉得拖拖拉拉这么多年,我跟他之间需要一个了断了。

那天正式宣布跟阿杰分手,阿杰看着我就像从不认识我一样,他说:“莉莉,你开……开什么玩笑……”

我说:“没开玩笑,认真的。”

他问:“为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竟然冷不丁地说:“高攀不起。”

他说:“不高攀……不高攀……不高攀……”

他从口袋里掏出房产证,那是他在2010年的时候买的房,房子上写着我的名字。他又掏出一本车产证和车钥匙,车子是上个月买的,今天刚拿到,他本想在今天向我求婚,送给我做礼物,他又掏出一颗钻戒说:“嫁给我吧!”

我哭着说:“我知道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可是……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好好珍惜这份感情,是我对不起你。可等我明白这些的时候太晚了,阿杰其实你不也是早就不爱我了吗?又何必用婚姻来束缚彼此?”

阿杰的眼圈憋得通红,他手颤抖着,房本、车本和车钥匙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知,只是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不爱了?怎会不爱了?怎么能不爱?”

我看着他,泪流不止,我明白,没有阿杰就没有今天的我。可我……可我却将他越推越远……

我转身离开,阿杰冲上来从身后一把抱着我:“不分手……不分手……不分手……不分手……”

而我,除了哭,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说,阿杰,对不起。

他将我搂得更紧,如同个孩子般直摇头说:“不要对不起,不要对不起……”

他说:“你知道吗?我跳槽以后你被公司开除,我心里很难过,我知道你好强,就跟朋友推荐了你,我也相信你有能力胜任那份工作。果然你没让我失望,只是我没想到将你越推越远的人会是我自己。后来,你总说忙,看着你每天过得那么充实,我觉得自己应该给你空间。可是,直到你爸爸生病了,你竟然对我只字未提。我才意识到,我们之间产生了距离。后来你爸去世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我发信息给你,可你却告诉我你在国外。你知道当时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吗?可我安慰自己,说你只是太难过了,需要静一静。你回到北京以后,我常常给你发信息,打电话,我希望我们可以回到从前。我们明明就彼此相爱,为什么要分开?为什么要彼此相互折磨?”

看着他我泪如雨下,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原来我的一切都是他赋予的。我转过身扑进他的怀里,他疯狂地吻着我,我亦热烈的回应着他。

跟很多闹分手的情侣一样,一个拥抱,一句对不起,一个亲吻最后又战败投降。一个小时候,我跟阿杰坐在一家西餐厅里吃牛排,他腻歪地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看着我满脸认真地说:“以后,我不许你再说分手这样的话。”

我满脸幸福地看着他,那一刻我才明白女人真正最终的是什么。不是事业,不是权力地位更不是金钱,而是不管什么时候,你身边都有个疼你爱你小心呵护你的人。

2015年6月,我和阿杰在北京举行了婚礼。

阿杰握着我的手说:“你这辈子再也别想逃了。”

我得意地看着他:“哼!你想赶我走都赶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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