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上一排排的小山忽然被平静的海水渐渐掩盖。
她睡了,睡的安详不带走一点的抱歉与遗憾。主刀的医师也渐渐放下了手中带血的手术刀,无奈的摇了摇头,“死亡时间:凌晨……”
他的结论还没有落下,记录员也刚刚抬笔。“如果你们医不好她,我要你们全都死在这里!”一个手持银白色的手枪男子突然将枪口对准了主刀医师的后脑勺。
他是谁?他怎么会进来手术室?从哪里进来的?!
“这位先生,你先听我说,病人的情况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你让病人好好的走可以吗?”
“我才不会管这么多,要是你治不好她,那你去给她陪葬!”徐汇东一字一句咬字非常的清晰清楚。
他将枪口往他的头上靠了靠,一丝松懈也没有。他鹰眼犀利冰冷,他黑色T恤衫黑色休闲裤无不将他包裹成黑夜的成员。黑夜下觅食的猫头鹰。
“可是病人在临走前说过要保住孩子的,我们……如果要让大人平安,那么小孩儿一定会……”
“不要小孩!马上救人!”徐汇东直接打消了他的顾虑,让人不禁汗毛树立。
他的可怕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快点,手术继续!”他冰冷的语气,让这间原本就冰冷的手术室变得更加的阴凉。没有一丝的生气。铃铃做向的器具相互碰撞,手术室里的氛围也渐渐凉了下来。
这下他们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又开始了忙碌,灯光又再一次的亮了起来,医师们都陆陆续续的忙着,一块又一块的带血的纱布被取了出来,仿佛是雪地上零落着的桃花。一块又一块白色干净的纱布被填了进去,一块又一块,将它填满。
时间匆匆流逝,手术已经十多个小时了,医师们也都快没有了力气了,人依旧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妈的!林欣然!你给我起来!说好的代替宛来爱我的呢!说好的呢!啊?还不快点给我起来,我命令你起来!”
徐汇东双手支撑在林欣然的脸颊两侧,撕心裂肺的吼着,还有什么能够让他害怕,唯一能够让他害怕的不过就是在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而束手无策。
他不会在一次的让她死在他的面前。
樱花树下:
他的哭喊声传到她的脑海里,渐渐扬起头,睁开睡眼。四周无人,可是她依旧能够听到他的哭喊声,喊的是如此的撕心裂肺。林欣然起身四处寻找,可是还是无功而返。
也许是幻觉吧。
他的声音那样的清晰,他的样貌倒影在脑海里如此明显,可是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这里如此的安静,非常适合她,她不想走了,不想在走了。他不该来这里,他也不可能留在这里,他要好好的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
风吹着树梢上的樱花花瓣,拉长版的爱心形状的花瓣,飘零凋落。风席卷而来,刮走了树梢上所有的花瓣只剩下枯枝败叶,让人心寒。
一片片的花瓣凋零成雨,铺成厚厚的粉色的地毯,让人不安详,让人忧郁。
不——汇东,我好想你,好想你!汇东……你在哪里,这里枯枝一片让我敢害怕,好孤单……我好想你,你在哪里?我需要你……我需要你……
汇东……
汇东……
“汇东……汇东!!!”林欣然摇头做起,被噩梦困着,被噩梦给拖起醒来,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很不好。让她害怕,让她不得不从梦中惊醒。
“欣然,你怎么回事?你都这样了为什么不给妈妈说?汇东是谁?欺负你的那个人吗?妈妈这就报警!我要去告他!!”话毕,林伯母便匆匆忙忙的从身旁的一个白色皮质包里拿出手机。
“别,别妈妈。这件事不怪他……”林欣然赶紧将手压着林伯母手握手机的手腕。
她并不想要让母亲这样去找他,她不想要让他在母亲的心中留下不好的映像。她更希望他能够主动的出现,像她要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像她被困在噩梦中他的撕心裂肺的吼着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林欣然观看四周,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又是幻觉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可能已经不在繁华市了也说不定呢,那我还在留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