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李维远到十七岁了。转眼又到了那个春天。那天,经过花园的那棵梧桐树旁,李维远突然发现叶子已经嫩嫩地长了出来。他此时才真的明白,春天来了。一年一度的春游就要来了。李维远的家乡有一座海拔1000米左右的山。还有一条不大的河。学校每次举办春游,无非就是到这两个地方。
还记得初中时的两次春游,对其他同学来说是享受,但对李维远简直就是找罪受。原因很简单------孤独。这种孤独不是发至内心的感想,而是外在的形式。因为平时和谁也不来往,春游分组时居然就剩下他一个人没分组了。虽然李维远觉得一个人的春游有点冷清,但倒也无所谓。只是人家都三五一群,俩五一伙。李维远一个人有些尴尬而已。
李维远还记得初二时的那次春游。学校组织去小河边,李维远背着个包,里面装满了小食品。同学们排队向前走,一路上洒满了欢笑,李维远一个人夹在同学队伍的中间,满脸的漠然。
到了目的地,参加了几项团体活动后就分组行动了。没有组的李维远尴尬地站了一会,想:我顺着小河走走。一是躲避同学们的喧闹,二也探探险。但问题来了,是顺着下游走还是上游走呢?李维远此时开始性格分析起来:如果顺着上游走,说明我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喜欢追寻事情的真相;如果我顺着下游走,说明我是追求结果的人。分析到这,李维远决定顺着上游走。
没有人注意到李维远,一个孤独的小小身影。为了所谓的“事情的真相”。向上游进发了。走了约么一个小时了,渐渐的一个同学也没有了,同学们的身影和欢笑声渐行渐远了。一个人站在河边空旷的岸旁,李维远有点害怕了。但内心的声音在呐喊:接着走吧,否则自己还能干些什么呢?
于是李维远继续往前走了,此时的太阳渐渐高升了。李维远也渐渐感到了温暖。李维远开始渐渐享受这次行走了。他的旅游鞋踩在河边的鹅卵石上,像是给脚轻轻的按摩。李维远不时捡起一块扁的石头,向水里撇去。小石头激起一片片水花,在水面上蹭了几下,最后沉入了水底。
越往前走,河水的水流就越窄而急,这是一条不大的河,李维远想。
又过了几个多小时,太阳要落山了。李维远感到饿了。他打开书包,吃了起来。他边吃边目测了一下这条小河,怎么也得十几公里才能到源头了。他开始想要不要继续前进。如果自己回去晚了,会不会同学们会等我呢?回去吧。
当李维远回到同学们的活动区域时。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李维远心凉了一下。正当这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李维远眼睛:班主任,语文老师在哪里左右地踱步,他的表情很焦急,不时地看着表,又不时地四处张望。
两个人的眼睛终于对视在了一起。李维远赶忙想要跑过去,但又一想:老师是在等自己吗?很快李维远就确认,老师是在等自己。
你到哪里去了?班主任语文老师生气地说。
李维远低头不语。
老师摸了摸他的头,扶着他,回家了。夕阳西下,两个身影容在了阳光的剪影里......
转眼高中时的第一个春游来临了。这次不同于以前的是,李维远终于找到小伙伴了。那便是安琪。由于学校规定不是同班同学不许在一个小组。所以林雪儿和李恒远不能和两个人一起了。
那一天,阳光明媚,李维远和安琪说说笑笑,随着大部队想山区进发了。
他们要去郊游的那座山是一个省内闻名的景区,又是旅游的黄金时节。所以不少游客来到这里。
安琪轻声地跟李维远说:你知道吗?再这之前,我春游的时候从来伴的啊。
李维远低着头,不言语了。安琪也望着远方,不言语了。
其他小组都去爬山了。李维远和安琪由于恐高便在山脚下停住了。他俩在一个饭店旁的草地上坐下了。而对面饭店里坐着马萧他们四个人。他们四个不知什么原因也没爬山。
这时一个中年人领着几个小青年走进了这家饭店。只听得孙正典大叫的声音:是他!骗我老爸钱的就是他!
那个中年人愣了一下,然后带着那几个小青年,扭头便跑。
孙正典也串了起来,向那伙人撵去。
这一幕被李维远看得一清二楚,李维远体内的奔跑基因又一次被激活了。他对安琪说了一句:你呆在这里,千万别动。接着便甩开大步,撵了上去。
那伙人向山下跑去。孙正典他们跟着跑了下去。就这样,一场你追我赶的奔跑上演了。
开始时,大家跑的一样快。渐渐的马萧跑不动了,停了下来。紧接着其他两个人也跑不动了。紧接着那几个小青年也跑不动了,东倒西歪停在了那里。最后还在奔跑的就剩下孙正典,李维远和那个中年人了。眼看三个人已经跑下山了。孙正典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就剩下李维远一个人追赶了。其实李维远的体力也早就不支了,但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那就是一定要追上那个人。但那个中年人钻进停在道边的一辆出租车,跑掉了。
李维远站在原地休息了几分钟,默默地回去了。那些个东倒西歪的人也都爬起来了。几个人定睛一看那几个小青年。李维远觉得怎么那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其中的一个小青年也认出李维远来了:你不就是几年前KTV事件的那小子吗?
两拨人就算是认识了。
你们怎么和那个人在一起啊?孙正典问。
其中一个青年说:那个人邀请我们老大给他当监工。他说他在临市有一个房地产的工程。
孙正典说:可恶,我还以为他跑了呢。
那,接下来怎么办?何应明说。
不知道那个人受惊了,还能不能继续呆在这里。孙正典说。
这样吧,咱们互相就一个电话号码吧。有什么风吹草动,好互相通知一下。那伙小青年告诉了他们号码。又跟他们要号码。他们要了孙正典和李维远的号码。当马萧也要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小青年们时,他们却说再见,离开了。
这个举动让马萧很是尴尬,但更要马萧不爽的是自己的地位比李维远还不如?
这时安琪也下来了。看见几个人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就这样,一行六个人又从新往山上走去。孙正典用五味杂陈的语气对李维远说:这不关你的事,你为什么还要帮我追他们?
哼!还不是为了出风头。马萧气愤地说。
李维远已经懒得解释什么了,只是对着安琪说:咱们走吧。
这更让马萧气愤了。他对安琪说:和我们一组吧,我请你吃饭。
安琪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李维远。像是在征求李维远的意见。
李维远点了点头,对安琪说:咱们六个人和起来吧。安琪点了点头。
六个人又从新回到了那家饭店。马萧又要了六个硬菜,和一瓶白酒。郁闷的马萧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酎了。接着借助酒劲。马萧开始大侃特侃自己是多么的有钱了。其他五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何应明在那认真地听着,不是附和着几句:是吗?真的?原来如此啊。就像和马萧说相声,而他何应明是捧哏的一样。
李维远也在认真的听。不过他不是为了奉承马萧。而是觉得认真听别人说话是对别人起码的尊重。
李晋在那不停地夹着菜吃。也不知他听没听马萧说话。给人一种很饿的感觉。
孙正典则一直看那几个小青年留给他的电话号码,这可是救命的号码啊。
而安琪最为反感马萧的铜臭的气息了。马萧瞟了一眼安琪,见她紧着鼻子。知道她不爱听。这反而激起了马萧的傲气。他接着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光辉历史”。此时的安琪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找个借口,离开了。李维远见安琪提前离开了。自己的心也毛了。事实上李维远内心还是很“欣赏”马萧的。也许“欣赏”这个词有点大。但在李维远看来,至少马萧还有吹牛的地方。换了自己,连吹牛的素材都没有啊。
李维远害怕安琪走远,自己找不到了。便也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望着李维远走出饭店门口的背影。马萧内心一阵苦涩,眼泪在眼里打转。他怕其他三个小伙伴看见自己的眼泪。又酌了一口酒,说了声:好辣啊。
李维远走了出来,看见安琪坐在那片草地上。他跑了过去,坐在安琪旁边,问道:还爬山吗?
安琪说:算了。
就这样两个人坐在草地上,望着太阳渐渐的下山了。正当两个人又找回了原来的状态。默默地坐在那里时。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了:林雪儿从一个山坡上摔了下来,受伤了。
李维远和安琪连忙放下一切,朝林雪儿出事的地点跑了过去。只见那已经围了不少人,两个人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林雪儿坐在那里,一条腿不自然地直在哪里,表情给人一种痛苦状。
安琪忙问:你没事吧,雪儿?
林雪儿呲着牙说:还好,可能是骨头折了。
安琪说:怎么搞的啊?
林雪儿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提。
这时救护车来了,将林雪儿拉走了。
春游的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对于李维远来说,就内心的获得感而言,并没有比以前一个人得到的更多。只是身边有了安琪,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啊。
第二天,抽出放学的时间,李维远和安琪买了水果,到医院去看望林雪儿。只见她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安琪的第一句就是:怎么弄的啊?
林雪儿伸了伸舌头:还不是和那个肖盼盼。
原来,那个肖盼盼娇贵的很,爬了几步山后就爬不动了。于是肖盼盼便在白宇辛的搀扶下下了山。林雪儿站在那里想:真是矫情。此时的林雪儿也无心爬山了,结果精神溜号的她一下脚底打滑,踩空了。从几米高的山坡上摔了下来。虽然一条腿骨折了。但意想不到的事情温暖了她的心,那就是白宇辛是第一个看到这一幕,并是第一个冲了下去,仔细检查了她,见她的腿骨折后,便第一时间通知120和校领导的。
那,医生没说你的腿什么时候能好?安琪关心地问。
说了,怎么也得两三个月啊。林雪儿说。
那,学业怎么办啊?李维远担心这件事。
我们只能请求李恒远,让他帮雪儿补课了。安琪说。
于是,一下晚自习。这四个小伙伴就在医院里相聚了。而其他时间则是林雪儿的母亲和继父照顾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