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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檀香不觉宁

她着急忙慌的想要躲,可突然想起最尊敬的无尘方丈来,如若那边真在打斗,无尘方丈是否参与了战局?

她不清楚。

常听会心等人议论方丈是如何的文武双全,能徒手对敌七八且不落下风,这些听起来就很厉害,虽然她从未见过。

这么一想,她更是心中犹豫,既怕那伙歹徒发现自己,又怕方丈卷入了乱斗之中。

等她鼓起勇气,拿了立在门跟前的长木棍,出去一窥究竟时,竟又听不见那乒里乓啷的铁器交响的乐章。

她心里打着鼓,一边儿说自己回去吧,一边儿又真担心方丈出事,摇摆不定间,腿早迈开了,落到第一座假山之后,她猫着腰竖起耳朵去听,果真还有呼呼的风声,还有踩着乐章似的脚步声,她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算了,回去吧,像她这种小喽啰,连参与这种打斗的资格都没有,别想独善其身,更别提出手帮忙了!

可越是这么想,她的腿越是抖的厉害,她的心便越是坚定的支使着四肢,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靠近那处,先是隐蔽自己,再是微不足道的前进。

每迈出一步,她的心里都做了不少思想斗争,像是俗家皇帝为了稳固朝堂而提拔起来的两位重臣,因着思想和立场的矛盾不时发起碰撞的火花,这种情况是皇帝期望见到的,可并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怯懦不是她本性,可是她害怕交际。

简短的场面话都令她手足无措,枉提这般血腥而恐怖的大场面了……

就在这一步一停,三步一斗争,五步一徘徊的行进速度中,她奇迹般的到达了“战场”外围,刚巧那儿有座奇形怪状的假山掩住了她的身形,她的眼睛恰好也能透过上面的窟窿看到另一面的事物。

令她惊异不定的是,那儿只有一个紫衣少年在舞剑,长而重的玄铁在他的手里像行云流水一般轻盈,他的脚步稳健扎实,抑或轻若柳絮,是一种说不出的韵律。

此时她完全被眼前这一幕镇住了,她忘记了自己为何而来,更忘记了令她徘徊不定又真实向前的原因,她只觉得自己荒唐,却又不能控制心神的去关注,去捕捉那如风一样的紫色身影,那一把古朴的苍青色玄铁,以及橙色的剑穗。

在这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痴迷,看到书上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句子也只会觉得言之空洞的她此刻却像是武侠小说中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的草包男主一样醍醐灌顶,莫名其妙的就精通了这一术法,何止是“陌上无双”,简直是“绝代风华”!

不等她喊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那人已经背对着她收了剑式,并转身看了过来。

不同于以往的,犀利的眼神。

檀隐退后半步,清醒了大半。

“你是谁?”她不禁问出所想,却失了平日里的胆怯般连发三问:“你是谁?来这儿干什么?你为什么变成他的样子?”

“容漓”阴鸷地目光似乎随时都能绞杀她,却又忌惮地将目光移到了她的上方……

檀隐不由拉长了脖子抬头去看,正好看到一个光洁如玉的下巴,以及一对鼻孔……

嗖的一声,像是箭破空而来的声音,从身后胶着传来。

檀隐稳住被容漓推到一边儿的身形,回头再看战场,却是真真的目瞪口呆了……

两个一模一样的容漓拿着一模一样的剑你来我往的打斗着,招式层出不穷,身形变幻莫测,像是梦境里光怪陆离的水上世界,又像是书里绘声绘色描写的海市蜃楼……

怪不得她听不到太多的声音,原来他们打斗时都有一个半透明的鸡蛋清一样的膜罩着,将声音都吸了去。

而她只能趴在那层鸡蛋清外面看着里面无声的斗法,干着急。

“檀隐?”

她回过头,正是同样背着剑藏在假山后弓着背观战的夏濂在唤她,“檀隐!”他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意外和惊奇,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喜:“你怎么也在这儿!”

“……”

对于这个一遇到他准没好事的草包少爷,檀隐没有丝毫好感可言,她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激斗中的二人。

夏濂可没办法像她一样淡定,究其根本,还是要从那天干的那件破事说起……

那天他跪的腿脚发麻,于是伸腿疏通筋骨,结果把蒙面跑出来的方丈的宝贝疙瘩给绊倒了……

天可明鉴,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不过事后他想笑来着,硬生生被他爹给瞪了回去,为了不叫容漓和慕容琛看他的笑话,他就给撑住了,虽然最后他爹没再看他,他也没继续笑。后来他爹把他教训了一通,他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更对这个可怜的少女产生了怜悯之心,你说她傻不拉叽就算了,还摊上这么悲剧的命运,多可怜呀,于是乎,等白天他爹一走,他就立马守到她门口了。可谁曾想,她竟然能傻到跳水的地步,真是傻的可爱!后来等她醒来,他尾随而去甚至挡住她的路时,没想到她竟然失禁……呃,最后这件事是他始料未及的。

怜悯、愧疚、懊悔致使他做出了令他师兄们大跌眼镜的让步——送出了至关重要的海练裳。

可没想到再见面她的态度如此冷漠,礼也送了,歉也道了,她怎么还这样冥顽不灵?

焉知冥顽不灵四字之前一直是他爹给他的专属头衔……

“檀隐檀隐,你过来~”他往里挤了挤,“我这儿安全,快过来~”

檀隐雷打不动的站在那里,趴在鸡蛋清上看着两个“容漓”斗得难舍难分,刚开始她还能从他们的面部表情区别两人,可后来,他们动作愈来愈快,更是拉开了无数的残影,一下子就多了十多个“容漓”,场面更是乱作一团,她这个门外汉也只能着急忙慌的干瞪眼,做不了任何有建设性的帮助之举。

“他有什么好看的!”夏濂为自己鸣不平:“我长的可比他好看多了!看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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