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思赢陪同叶空云从变异人阵地的外围一直向里攻击。希望能够牵扯变异人的主力部队,方便已经潜入那索尔老巢的女儿能够救出小儿子秦子央恒。
整个部队的火力网几乎封锁住了多数变异人逃跑的路线,只有少数变异人和飞翼人仓皇逃离了整个山洞。秦逸思赢看到卡鲁欧带着一只飞翼人小队向西方山区飞去,叶空云随即安排部队紧紧跟随去继续追击。
攻进山洞的部队没有发现秦雪央玛和叶飞龙小队的消息。只是发现了那索尔居住的山洞中有被打翻的饮食餐具和桌椅石凳。奇怪的是秦逸思赢在石凳上发现了有伊坦星人特有的黄色血液。
叶空云看着石凳上的黄色血液说:“那索尔之所以能够向秦家村进攻,可能是得到了伊坦星人的帮助。”
秦逸思赢也略有思索的说:“看到山洞中央的变异场,不知道伊坦星人帮助那索尔害了多少生灵。哪些处于残疾痛苦中的变异人怎么办?”
叶空云无奈的摇摇头说:“没有办法!要么他们就这样痛苦的活着,要么就把他们杀死。”
“地球防卫属的医疗局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研究出解决的方案吗?”秦逸思赢有些激动。是的。他不得不激动,如今的秦家村变化之大,不得不让他痛心,那个变异场里的人也有与自己曾经朝夕相处的乡亲。几十年前,自己年轻的时候,山里面即使是变异兽都少见。可是现在村里面到处是因为星际战争受伤的战士,医疗局利用变异技术虽然保住了战士的命,却把他们扔在密闭的山林之外,任其生死。他们为了活命不得不屈服在那索尔的手下,让他们变得更加嗜血,甚至同族相残。那些曾经是秦家村的好青年,最后变成残杀村人的变异人。不再认识自己的父母,不再认识自己的妻儿。他们在残杀自己的父母妻儿的时候只是把这件事当做寻找一顿晚餐。可是这些父母妻儿却不忍心杀死自己的儿子、丈夫、父亲。只好任由这些变异人残忍的杀戮。
叶空云收起自己满不在乎的嘴脸,拍拍秦逸思赢的肩膀说:“医疗局也有医疗局的难处。多年来医疗局谨小慎微的进行人种基因改组试验。目的就是想让地球人能够更好的进化,更快的适应星际环境。毕竟地球的资源已经在枯竭。整个地球人族的移居只是时间问题。移居本来就是一个漫长的星际旅程。如果没有超强的身体,如果没有适应恶劣环境的能力。整个地球种族就将会灭亡。地球防卫属把这个人种改造计划称作——深空。”
秦逸思赢这才明白这么多年变异兽和变异人的出现,原来都是地球防卫属雄心勃勃的星际移民计划,还伴随着如此残忍的人种试验。
“深空移民,不是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吗?不是已经有地球族人生活在太阳系的个别星球上了吗?为什么会在这几十年里启动——深空试验。这简直是对人类的犯罪。”秦逸思赢有些激动。
“几百年前的确已经开始了星际移民。但是因为各种星球上的环境不同,地球人进驻后出现了各种不同的反应。而最难以解决的就是人种的传承。多数移居星球上,人类最终死亡。只留下了无人居住的建筑和任其疯长的外来物种。近几十年尤其更甚,在太阳系外WA6星上,移居的居民被星球磁场影响,甚至出现了反原的现象,智力退化、肢体退化等等。最终地球防卫属放弃了那一批移民,他们全部都死在了WA6星。”叶空云简单描述着最近几十年地球防卫属发生的事情。
秦逸思赢听的有些目瞪口呆,他从地球防卫属的公开消息上,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所有的星际移民招募都是介绍域外星球的魅力,阳光、沙滩、自然风光,甚至和善的动植物和当地土著。没想到,地球防卫属的移民计划原来是一个大骗局。
“哈哈哈哈!老兄,觉得地球防卫属设计了一个大骗局是吧?”叶空云又恢复了他大咧的性格。
秦逸思赢紧皱着眉笑不出声来,本以为地球防卫属在为地球人考虑好了美好的未来,原来所有美好外衣下面掩藏的都是更加巨大的阴谋。
这时候一名士兵跑进来冲着叶空云一个敬礼说:“将军,叶上校追踪那索尔去了外面的侧面雪峰。”
秦逸思赢从沉思中反应过来问:“我的女儿央玛呢?有没有救出那索尔掳走的婴儿?”
士兵茫然的看着叶空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叶空云冲着秦逸思赢说:“他就是个士兵,他那里会认识你的女儿。什么婴儿啊!我们的任务是剿灭那索尔。不单纯是为了救你的儿子。”然后,又对着士兵说:“秦村长问的就是跟随在叶上校身边的那个带了一把白墨金刀的女子。你看到了吗?”
士兵看到叶空云并不像严肃的将军,也放松了自己的语气说:“报告将军,我本以为那个带白墨金刀的人是一位男子士兵。所以没有注意。不过有人称她也跟随叶上校追击去了。”
叶空云冲着士兵摆摆手,士兵敬礼后退下。叶空云冲着秦逸思赢开始抱怨:“你瞧瞧!你瞧瞧!你是怎么培养教育我的儿媳妇。谁人看见了都把她当做是个男的。哪有女孩的样子嘛!”
本来还紧张严肃的秦逸思赢被叶空云气的居然一时语塞,哭不得笑不得。他不知道这个叶空云啥时候能保持将军的严肃威严的做派。秦逸思赢也只是生气的说:“走吧!”
叶空云问:“去哪里?”
“追你儿子去!或许需要帮忙呢!”秦逸思赢对这个叶空云实在是恨不起来笑不起来。
叶空云便跟着秦逸思赢奔出山洞,一边安排所有士兵,检查打扫战场,保护被救出的部分村人,护送村人下山。
两人来到西侧山峰,恰巧看到苏水柔跪在士兵面前流泪。秦逸思赢赶紧跑上前去一把拉起苏水柔,揽在怀里问:“水柔,你怎么来了?你有没有受伤?这是怎么回事?”
苏水柔见到自己的丈夫哭的更加厉害。哽咽着说:“快!快!儿子被埋在了北极的冰川下。他快要冻死了,思赢快点带人前去救他。”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儿子被埋在北极冰川下?”秦逸思赢感觉到苏水柔浑身都在发颤,他不知道是因为高山上的寒冷还是因为苏水柔的紧张。自从与苏水柔相识直到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到苏水柔会紧张。他的妻子从来都是一副与世无争,每天都是微笑着看自己忙碌村里的事情。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即使她的琴声中都很少能听到急促的曲子,更多的是洋溢着幸福和抒情的长音。今天看妻子的表情完全是变了一个人,紧张、急促,满脸的恐慌。
“我在家做了一个梦,梦到儿子被埋在了很冷的冰川下,他呼喊我去救他。可是我怎么也撬不开那个厚厚的冰面。最后,儿子眼里居然能够冲我吐出火焰。他恨我,他恨我抛弃了他。思赢求你快去救救儿子!”苏水柔趴在秦逸思赢宽大的怀里,一边哭泣一边说。
秦逸思赢能感觉到这时候的苏水柔就像个孩子,就像个丢了心爱礼物而哭泣的小姑娘。
是啊!毕竟紧张中的秦逸思赢还没有发现自己妻子的变化。
这时候秦雪央玛看到母亲哭的如此伤心,触动了自己的铁骨柔肠。手里的白墨金刀掉落在雪地上,两个膝盖一软,跪在雪地里也流下泪来。这是她第一次经历如此惨烈的战斗。看着跟自己自小一起长大的村中战士,看着地球防卫属的士兵,被变异人杀戮,被自己的火器误杀。成片的尸首躺在雪地里,白色的雪变成了红色的冰。但是仍然未能杀死大魔头那索尔,救出自己的弟弟,让母亲如此的伤心。看着自己父亲已是白发飘飞的面庞,做为子女,却无力分担。人生世上此中的遗憾又该如何表达,唯有泪水诉述着自己内心的柔弱。
叶飞龙看在跪在雪中的秦雪央玛,银色的战斧军衣已经是满是嫣红的鲜血,晨曦的霞光中,映衬着黑色眸子的脸。俏皮中的英俊,刚毅中的柔美,善良柔弱的眼泪,让自己情不自禁的把央玛搂在怀里。轻轻帮她擦去面颊的泪水。
整个已经寂静下来的雪山上,东方缓缓升起的红日照射下来。四人中,两两表演着同一幕的恩爱。只有旁边孤零零的叶空云看的羡慕嫉妒。
他撒开双手原地转了个圈吃醋地说:“什么时候?什么时节?什么节骨眼上?还有时间表演恩爱。难道就没有看见我这个老头子还孤零零的站着吗?老天不公啊!也辞给我一个恩爱佳人吧!”
四个人听到叶空云浑厚的男中音传递在清晨的雪峰之中。也都纷纷的分开自己的手臂。苏水柔还是嘤嘤的流泪,秦逸思赢把她揽在肩膀的一测说:“我们马上回村。准备前往北极冰川。”
叶飞龙站起身来说:“秦叔。我跟央玛一直追杀那索尔,我们看到那索尔劫持了婴儿坐上飞船离开。不应该像是苏阿姨梦到的情景。”他看到苏水柔两眼储泪的望向自己,好像有着一丝丝的怀疑。“苏阿姨,你可以问央玛。还有,你来到山顶的时候,也应该隐约看到那索尔跟他的女仆艾德琳一起离开。艾德琳怀里抱的就是那个小婴儿。您说的您的儿子。”
秦雪央玛捡起雪地上的白墨金刀,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冲着自己的父母亲点头表示同意叶飞龙的说法。
秦逸思赢低头看着泪盈盈的妻子问:“你也看到了吗?”
这时候的苏水柔也恍惚想起来,那个女变种人怀里却是抱了一个婴儿的样子。对着秦逸思赢说:“我隐约之间确实看到五个人上了飞船离开。可是我的梦有如此的真切。”
秦逸思赢揽着苏水柔走到叶空云身边说:“叶将军,你看我们应该如何准备。”
“空间防卫属已经安排了追击部队。刚才我已经与空间防卫属的萨拉联系上。按照时间推算,她现在已经驾驶空天战机起飞了。”叶飞龙对秦逸思赢和父亲说。
“可是!可是!”苏水柔欲言又止。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梦倒是预示着什么。是真还是假!但是她又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个梦牵扯整个地球军队的安排。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秦逸思赢明白自己妻子的意思。现在听叶飞龙说空间防卫属已经安排了追究那索尔的飞船,自己也不能再提过分的要求。他转身对秦雪央玛说:“央玛,我想你跟随叶飞龙一起乘坐空天战机追击那索尔,争取能够拦击那索尔,查看你弟弟的踪迹。我回村准备我们自己的飞车,陪同你妈妈前往北极冰川探查是否能有你弟弟的踪迹。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才能两相各不耽搁。央玛你的身体是否能吃得消?”
“爸爸。你放心,只有要弟弟一丝的消息,女儿就绝不会放弃。只要有女儿半分气在,就会追查到底,替爸妈分担。”秦雪央玛恢复到一派意气风发的风范。
“喂!你这个秦老头。你知道问你女儿身体是否吃的的消。却不知道问你女婿是否吃得消。你以为你是部队的将军吗?就可以随便使唤我的部队吗?”叶空云又开始叫嚷。他也心疼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单身守着独生儿子,当然也怕儿子累着冻着。谁舍得自己的儿子被别人家使唤呢。
“爸爸!”叶飞龙见父亲有开始犯浑。着急的跟父亲说。“我没事,现在最要紧的是追查那索尔。如果那索尔的飞船是伊坦星人提供,那说明我们空间防卫还是有漏洞。我们需要追查并做好弥补。”叶飞龙哄小孩一样的说着自己的建议。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是心疼自己才会说这些话,可是战争时期,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调侃去吃醋呢。
“那好!你说没事就没事?我是要央玛说没事才是没事!”叶空云怎么就死看上秦家的女儿呢。他是一定要秦雪央玛答应他儿子没事,他才肯放叶飞龙去空间防卫属了。
旁边的秦雪央玛不知就里,只是觉得这个伯父真是好玩。不管什么情况下,不管有多紧张他都能让大家觉得轻松幽默。
无奈的秦逸思赢对着央玛说:“跟你叶伯伯说,你会照顾好你飞龙哥。”
秦雪央玛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让自己这样说,但是她不想让父亲尴尬,就对叶空云说:“伯父,我会看住飞龙哥。他不会有事。”
叶空云见漂亮的央玛向自己说话,更加开始肆无忌惮。冲着央玛说:“哦!我可不仅仅是让你陪飞龙去追捕那索尔。保证他的安全,还要照顾好他的吃喝拉撒睡,你都的陪着啊。”
秦雪央玛觉得好笑,她心里想:“吃喝可以陪,拉撒可以看着,这睡怎么陪啊?这老爷子。”
红着脸的叶飞龙催着叶空云赶紧检查战场,准备其他事宜。
秦雪央玛与叶飞龙分别驾驶悬浮车直奔地球防卫属总部而去。秦逸思赢载着自己的妻子苏水柔也向山下的秦家村去了。叶空云独自指挥士兵收拾战场,清理尸体。看着四个人分别离开,生闷气的坐在战车旁。想着儿子算是白养了,一看到丈母娘家有事,猴急的跑前跑后。却把自己这个胖老头子扔下不管不问。亏我养活你这么多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
“哎!叶伯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叶空云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
叶空云回头看见秦雪央华站在不远处,正手里拿着激光剑,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小伙子。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叶空云逗小央华说。
“没有啊!我看到爸爸妈妈了,也看到姐姐跟飞龙哥了。”秦雪央华蹦跳着来到叶空云身旁,“你怎么一个人啊?”
“你没看到我正在监督他们打扫战场吗?”叶空云用手指了一下忙碌的士兵。
“姐姐和飞龙哥说让我照顾你。”
“哦!你是个好孩子!”叶空云说着把小央华搂在怀里,用自己满是胡子蔗的脸在小央华侧脸上摩挲了一下。
满怀里笑着的小央华从叶空云的怀里挣脱出来说:“叶伯伯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叶空云看着还未长大,少年英俊的秦雪央华,想起自己的儿子年轻时也跟自己这样的亲昵。而如今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天地。他既然是条龙,就应该飞上高空去翱翔,去做龙应该做的事情。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央华说:“你想跟叶伯伯去地球防卫属当兵吗?”
秦雪央华眼睛里一下子放出光来,问:“哪里好玩吗?有很多战斗吗?”
叶空云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央华把战争当做一件好玩的事情。他点点头说:“是很好玩。但是战争可不是为了玩。我们是为了我们种族,为了拯救地球的生命,保卫我们的家园,更要发展我们的文明。”
“那个我不管,我只要保卫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姐姐弟弟。我就是不要他们受苦。”小央华还不懂什么是发展文明,也不懂如何拯救地球。但是他知道不应该让自己最亲爱的人受苦,他是个男子汉,就应该保护自己的亲人。
“好!小伙子够诚实。”叶空云没有觉得秦雪央华说的什么不妥。因为当初自己参加地球防卫属部队的时候还没有小央华的这些理想呢。他只是想见识一下天空中的景观,参加部队后前往外太空是不要钱的。“上来,我的武士。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将军。”
秦雪央华飞身蹿上叶空云的指挥战车,两人发动引擎,一阵轻微的轰鸣后。叶空云驾驶战车向山下疾驰。
一路上看到因为战事烧毁的岩石、击起的雪崩,随处死亡的尸体。指挥车一直飞到山脚,还看到推到硕大的松树。一场持续了不算长的战争,却对整个自然造成了数年都难以抚平的创伤。
人类不断创造者文明,却也在不断毁坏着文明。多么矛盾的世界,又是多么矛盾的人类。正如徐娲所说,地球星人的文明伴随着战争而生,也伴随着战争而不断的发展。只是还不知道地球星人的文明是不是也将伴随着战争而消亡。或许这句话也将成为宇宙运行的现实,毕竟在地球发展的历史中,有不计其数的小国文明灭亡在战争之下。就像历史长河中的一粒沙,甚至没有击起长河中的一滴微浪。多么悲哀的人类,又是多么悲哀的战争文明。
叶空云驾驶战事指挥车很快就到了秦村。他把车子停在秦村长家门口的空地上,手里领着秦雪央华向大门口走来。手臂上的通讯器却忽然响起来:“各地指挥官!各地指挥官!北极冰川发现伊坦星飞船坠落。各地指挥官!各地指挥官!北极冰川发现伊坦星飞船坠落。”
叶空云脑子里蹦出来苏水柔一直跟秦逸思赢说的那个梦。难道那个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