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切和路明非一人背着一把刀上路了。
蜘蛛切背着童子切,路明非背着断掉的村雨,像是两个行走江湖的侠客——不入流的那种。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但却没有人对蜘蛛切和路明非的装扮表示出惊奇的,毕竟比起那些全身上下只用一根绷带裹着,然后一跳一跳的人,路明非的短衣短袖和蜘蛛切的狩衣简直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明非,我饿了。”蜘蛛切拉住路明非的衣角撒娇。
路明非看着就离自己几米远的卡塞尔学院大门和门前堵成下班时间高速的车水马龙,拉着蜘蛛切就进了最近的一家饭店。
“蜘蛛切,你老实告诉我,魔法究竟个什么玩意?”路明非逮着上菜时间问蜘蛛切,他答应蜘蛛切来卡塞尔的原因就是“楚子航”这个名字,当时他近乎疯魔地想要见到这个名字的主人,而不是一张画像。
但是等他现在回过神来,突然发现一件事,他当良民当了这么多年了,然后有一天来到一个诡异的魔法世界,他连世界都没摸清就出门,万一被卖掉还会傻乎乎地为别人数钱呢。
“这是一个魔法世界,人人拥有魔法,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使用魔法。拥有魔法和使用魔法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拥有魔法是指人们能够接触到魔法,不拥有魔法的人是不会受到魔法伤害的,当然这只是理论而已,因为至今没有人见到过不拥有魔法的人。而能够使用魔法的人则必须是能够操控魔法对他人造成伤害的人,操控魔法的等级是由血统来决定的。”说着蜘蛛切神神秘秘地靠近路明非:“越是靠近王子的血统就越是珍贵哦。”
路明非一愣:“王子?”
蜘蛛切从一开始就说要去拯救王子,但王子究竟是谁?
“王子就是王子啊。”蜘蛛切笑眯眯地解释。
“我为什么要拯救王子呢?”路明非有些摸不着头脑,拯救公主就算了,拯救王子干什么?娶回家吗?
“当然是为了将王子套了麻袋拿去卖呗。”蜘蛛切用左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歪着头:“谁让我们没钱呢。”
没钱。没钱?没钱!
“没钱你还点这么多的东西?”
“我想吃!”蜘蛛理直气壮地反驳路明非。
“菜来了。”服务员单手端着托盘,蜘蛛切点的十八样菜整整齐齐地摆在上面,路明非下意识地比较了一下自己和服务员的体力值。
果然会被揍得还不了手的吧。
路明非悲愤地看着吃得一脸开心的蜘蛛切,果然自己是被骗了吧。
“明非不吃吗?”难为蜘蛛切塞得满嘴的东西还能说出如此字正腔圆的话。
“没钱啊,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路明非抓狂。
“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将村雨和童子切压在这里,反正他们很值钱。”蜘蛛切无所谓的挥挥手。
“你不是说他们是同伴吗?”
同伴不应该是Youjamp,Ijump的存在吗?蜘蛛切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的同伴换东西吃?
“反正他们现在都只是棍子一条,这叫作物尽其用好吗?更何况我背着还嫌累。”蜘蛛切将两把刀往桌子上一扔,无比嫌弃。
“你什么时候来赎?”
“不用赎,只要持刀人杀了人,刀就会自己回来的。”蜘蛛切无奈。
……刀有这么人性化吗?
“走吧。”蜘蛛切拿出两把刀给路明非,笑眯眯地道:“麻烦明非去付账吧,我先走了。”
说完蜘蛛切飞快地从楼上跳了下去,连挽留的机会都不留给路明非。
路明非捧着两把刀,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烈情怀。
服务员非常人性化地走到路明非身边,顺便堵住路明非能够逃跑的所有路线,服务态度非常好地:“先生结账这边走。”
但是路明非硬生生地从服务员平坦的语气中听到了杀气,哆哆嗦嗦地捧着两把刀跟在服务员的身后。
结账的地方在大门口,路明非觉得自己面子都快要丢尽了,虽然他已经没有什么面子了。
“我可以用这两把刀做抵押吗?”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着。
收银员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路明非的觉得世界就这么毁灭也是极好的,只要收银员不开口就行了。
“多少?”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有种莫名的熟悉。
整个世界似乎都在瞬间安静了下来。
路明非回头,只见一个面容英俊,气质冷凝的少年逆光站着,将自己完完全全地笼罩在了对方的影子里。
楚子航。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什么逐渐苏醒,如同春日里的种子即将破土而出。
“我付。”楚子航走到路明非的身边,掏钱,付账,连零钱都不要了,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到路明非都没法说什么话就被拉出了饭店。
“为什么?”出了饭店的路明非终于说话了。
卡塞尔的狮心会会长诶,居然屈尊为他付账!
楚子航没有回答路明非的话,只是淡淡道:“师兄。”
“诶?”路明非惊讶地看着楚子航。
难道自己已经被内定为卡塞尔的学生了?果然学校招生都是有猫腻的吧。
路明非恍然大悟,但是他有什么能够让如此有名的魔法学院内定为学生?难道是蜘蛛切背后有什么**炸天的组织,还是自己是校长的私生子?
想着路明非有些怀疑地看向楚子航,自己已经被蜘蛛切卖了一次了,可不想再被卖第二次了,即使卖他的是和帅哥也不行。
呸呸呸,卖他和帅哥有什关系?就算被卖也要被美女卖才行,至少要是陈雯雯那样的美女才行。
楚子航瞟了路明非一眼:“不要胡思乱想了。”
被看穿了心思的路明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师兄。”
楚子航如同被什么撞了一般,突然停了下来有。
“再说一遍。”
路明非感觉楚子航的声音有些不对,但是楚子航背对着他,看不出表情,于是试探地道:“师兄。”
“再说一遍。”
“师兄。”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师兄喊得是越来越流畅,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似乎在什么地方,什么岁月里曾经喊过千百遍般。
只是他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