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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风中赞歌

浓密而又沉重的乌云挤压着染血着沙场,对阵两军间浓重的气氛,好似一团浓稠的未化开的墨汁,紧张而又压抑,谁都不敢妄动一步。

恰恰就在此时,奔腾的马蹄声仿若轰鸣的雷声般从远处而来,踏起的狂沙飞扬九霄。一匹紫色的仿若闪电般的战马,载着一黑袍小将,带领着军队从敌军侧翼杀出,单骑率先杀入敌阵。

战马名曰:紫电,奔驰若闪电,奔行千里而不留一丝痕迹,且及通人性,是老将军在墨尘的成年礼上送的宝马。这位黑袍小将自然便是墨尘了。

战鼓轰鸣,敲击着战场,旌旗遮蔽天日,两军列战如云,乱箭纷飞,仿若雨点般坠落。喊杀声震天,拼杀人死绝,尸身弃于荒野无人埋。

墨尘骑着紫电,却如一枚锋利的箭头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一剑寒光耀眼,如切菜砍瓜一般在敌阵中所向睥睨无人可挡。鲜血染红了头发,浸透了盔甲,沾在身上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身上刀疤遍布,大疤埋小疤,小疤盖大疤,已经几乎看不到一点完好的皮肤了。

日暮斜阳,染红了云彩。墨尘的铠甲上凝着厚厚的血痂,鸣金响起,踏着凯旋归来。老将军欣慰的暗自点头。

墨尘刚刚回到军帐中,一个影子便从眼前闪过,穿着赤红色铠甲的火爆的娇躯撞入到了墨尘的怀中,是妹妹!墨尘溺爱着看着妹妹,微笑不语任由她撕扯打闹撒娇。虽然眼前的妹妹已然长的亭亭玉立,可在他的眼中永远是当初跟在身后那个永远长不大的鼻涕虫。

“老哥~今天可是我生日哟~?”诗涵一脸狡黠的望着的墨尘。“打算送我什么礼物呢?”

“你这小妮子,连你老哥我都想敲诈呀?”墨尘宠溺的伸手在诗涵的脑门上轻轻一弹。右手轻轻一招,卫兵便将一个长条状的包装精美的檀木盒子端了上来。“还好我早有准备,不然是不是又要到卫老将军那里告状去。”

“哼!”诗涵皱着琼鼻不服输的轻轻一哼,脸一扭便又开心的去拆礼盒去了。随着盒盖的拉开,寒冷的气息透盒而出,翠绿如玉般细长而又锋利的宝剑映入眼帘。剑脊是刻着两个宛如蝌蚪般的小篆——青霜。

“这是我托一位铸造大师帮你打造的,剑曰——青霜,天生带有寒霜的特性。在这个乱世中,或许你唯一可以信的过的伙伴就是你手中的剑了,你要好好待它呀!”

“嗯额!”诗涵看着哥哥一脸严肃的样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春花谢了秋伤,太匆匆。四季轮回,光阴逝,又是一年寒冬至。

阴冷的北风呼啸,白雪掩盖着苍凉的大地,军营之中弥散着悲伤的气氛。

墨尘跪在老将军的病床前,看着病危的老将军,不禁渲染泪下。

“你哭个锤子!咳咳,好歹你小子也跟着老夫几十年了,难道还不知道生死就是常事。咳咳,更何况老夫我这一生报效国家,捐身于这沙场边疆,可以马革裹尸而还,这是何等荣幸之事。”老将军歇了歇,用颤颤巍巍的手从怀中掏出半块虎符,吃力的塞给的墨尘。“我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八十万的赤焰军,咳咳,希望你可以帮我照顾好他们……”

白雪映衬着明亮的星空,一颗流星悄然滑落;微风掠入军帐,吹灭了残烛;白绸挂满了军营,狂风也吹不散这悲伤。墨尘跪在灵位面前,强忍着泪水,彻夜无眠。

乱世之中,战火的硝烟总是弥散天际,方寸间的交锋却又无可避免。

烽烟弥漫整个神州,染黑了天空,紧急的军情战报一封又一封,接连不断。出征的号角吹响,无止的征战即将开始。

“老哥,你这次就带上我吧!这样我就能保护你了呀!”诗涵一边吃力的帮墨尘穿戴厚重的铠甲,一边央求道。

墨尘微笑着转了过来,伸出右手在诗涵脑门上轻轻一弹。“下次吧!”

“又是下次呀……”诗涵嘟着小嘴不快的跑开了。

墨尘望着诗涵离去的身影微笑不语。

……

凄凉的硝烟弥漫,黑色的人潮又一次的退去。

战争总是亘古不变的主题,然而当年的小伙却早已变成了中年的大叔,墨黑的胡须随风飘扬,身上的伤疤也变得更加的深沉。

墨尘望着退去的敌军,用沾满血迹的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被硝烟熏黑的脸庞,连日大战带来的疲倦不断侵袭着他的神智。但他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一遍又一边的巡查着城防。因为他知道危机还远远为解除,敌军的反扑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而作为主心骨的他,是绝对不可以休息的。

敌军的尸体堆满城下,乌鸦落在枯树是为了这份丰盛的大餐兴奋的啼叫。然而不论经历多么残酷的战争,也总是要继续活下去的。一缕缕的炊烟升起,疲倦的战士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煮着为数不多的食物。不知是那位士兵吹起了低沉的羌笛,悠悠传满军营,对家乡的思念冉冉在心头升起。

墨尘用力的拍了拍周围的多年一起出身入死的兄弟的肩膀,缓缓走上城楼,步伐略显沉重。

“我从小和妹妹孤苦无依,幸得老将军收留和各位兄弟的的帮助,让我得以从一个流落街头的孤儿成长至今;同时也感谢各位兄弟多年不计生死,只为创造那不败神话的荣耀!然而我如今恐怕不能陪同大家继续下去了。”

士兵听着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将军说出如此话语,真是感到难以置信,城中的气氛开始变的有些燥动。

墨尘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努力的让自己显得平静,用手缓缓向下一压,所有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

“因为我们的背后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父母兄弟姐妹生存的家园,而我们的面前却是数倍乃至数十倍于我们的敌人。这是一场必输无意的战争却又不可避免,因为我无法允许家园被敌人的铁蹄蹂躏。我知道大家都是有父母兄弟的,需要留着血肉之躯以尽孝道,我也理解大家。自然不会强求兄弟们陪我送死的。军饷就在那边,大家过去签个名,就可以回家团聚了。我只希望大家百年之后还会记得这帮好兄弟吧!”

军营之中一片死寂,仿佛时光冻结将这一切凝固在了原点,压迫的人无法呼吸。

“你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老子在这当兵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如今危机面前,居然敢赶老子走!你以为背后的就是你一个人国家?是我们大家的!你小子想独自一个人留下当英雄,我们可不答应!”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笔直的站了起来打破这份寂静,带着一股倚老卖老的口吻无赖的说道。

这位老兵正是当年偷偷给他塞吃的那名值岗军士。时光无情,当年的这名军士也老了退伍,家里的亲人却也都已故去。墨尘见他孤苦无依便将他留下,在军营中干些管理后勤的轻散事务。

“我们绝不答应!”众人齐声音喊道。显然老军士的一番言论,获得了大家的响应。

墨尘的感动而有愤怒,他愤怒的不是老军士对他的不敬,而是他真的害怕大家陪他死去,可是他却也不能剥夺大家保家卫国的权利。

千言万语在肚中千锻百炼,最终却只化为了一句,在唇齿间吐出。

“我与你们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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