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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寒暑河边 万族争渡

师尊三年前传音洪荒,广开山门,如今看来时间已经到了。杨明叮嘱岸上的朋友们尽快藏匿起来,他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状况,但小心点不会错,这些洪荒遗族连风狸杖都应付不了,要是强者间起了冲突,会给它们带来灭顶之灾。

等遗族都散去,杨明搂住小小,仔细的观察对面情况。寒暑河一眼是望不过去的,洪荒的山川都大得离谱,杨明深有体会。对面不是敌人,是他现在可以确定的事,不然师尊早就该出现了,但这是杨明要第一次和洪荒真正的主角们碰面,有些东西他要心中有数。

除了漫天的各色霞光,地上的各路烟尘,什么都看不见。不过足够了,杨明不停地记住那些霞光烟尘之间的交流,各自之间的位置,分析万族的地位和势力。金乌不需要给万族面子,没在天上多停留片刻,顷刻星光密布,对岸一簇簇的火光把夜空映得透红,这下抱团的、独立的、附庸的、为尊的,各族力量显露无疑。杨明很满意,笑了笑就转身要回洞府去。

一排人影无声的站在杨明的面前,在星光中若隐若现,杨明冷汗一下就打湿了后背。什么时候来的!不止他没发觉,小小也懵然不知,他下意识开始掐入水决,准备跳水躲避,居中人影传来淡淡的声音“看够了?”杨明绷紧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顾不上身体有些发软,忙叩拜下去“弟子,见过师尊。”

没人搭话,合真也不叫起身,只能保持拜伏。杨明心想莫非给那些生灵布聚灵阵犯忌,还是传地球功法不妥当了,这下马威来得好没道理呀。四周宁静得没半点声音,时间都仿佛停止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传授于周遭生灵的是何功法?”杨明松了口气,有人搭理就好。

但杨明并未回答,师尊不发话,自己谁都不理,师尊可是站在最中间的!再说急忙回答不见得是好事,万一同门争权想拿把柄呢?两权相害取其轻,大不了多跪一会。“嗯?”问话之人估计也没想到杨明是这个反应,一时间又哑场了,心中有些恼怒。

辟邪真君桀骜的声音适时响起“白石师弟何必为难小辈,是我让他传授的功法。杨明,你起来吧。我跟你说过,莫非大典,不用跪拜。”杨明暗道果不其然,哪里都有狗血事情发生,洪荒也免不了俗,当下站起,垂手不语。白石冷哼一声,倒没再说什么,又有一尖利的声音冒了出来“些许小事,不理会也罢。可九天之人到我天柱山,师兄总有话要说吧!”杨明一听,打起精神,心道肉戏来了。

合真仍不开口,又有前后两道粗狂的声音加了进来。“哦,照穿云师弟的说法,我兄弟俩得先解释根脚哇!”“听说穿云师弟也收了一上佳弟子,叫什么释陀的,不知哪里寻来的?”这两人开口,那边穿云也不说话了。又等了会,见无人再有疑问,合真这才开口“有教无类,诸位师弟谨记。”众人齐声称是,此乃通天教义,不容质疑。

“我将开启道场,诸位师弟还望用心挑选,择良而教,莫使我截教堕了威名!”众人再称是,随后皆如尘散去,只留下合真一人。“你觉得刚才是何缘故?”见师尊发问,杨明先用眼神示意小小回洞府,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弟子开始以为是师尊同门不和,有争权嫌疑。后来才知道针对在我,应该是为那首弟子的名头吧。”

合真稍异“你倒看得明白,可知道明日怎么对待你。”“弟子想来,八成是和万族同争机缘了。”合真哂然一笑“你不担心,你功法、神通都抵不过旁人,莫最后落场空。”杨明道“不瞒师尊,真没怕!我可是在师祖面前磕了头的,师尊又是截教掌教,断不会不留机缘给弟子的。”

“你这滑头,我怎么收你入门下的。机缘是有,可保你顺利入得山门,但为师的想法你可知道?”杨明放肆一回,用手一拍胸口“师尊放心,既然师尊有了安排,弟子自认拿下头名不在话下!”合真难得大笑“哈哈哈哈,好,徒儿看仔细万族那些天才儿郎,为师开山门了。”话音一落,合真对天便是一指,那漫天星辰如冰雪消融,刹那黑夜变为白昼,有道音滚滚“三年约满,万族争渡,取三千入试!”

杨明见这般大神通,心中实在惊愕得无以复加,但面色无异,只死死的盯住河对面,想再观察出一些破绽,再添一分胜算。谁知,身前水面突然炸开,一个古铜肤色的汉子跳上岸来,拜伏在合真面前“冉遗族人,冉泽,叩见道尊,愿道尊万福!”

合真点头,那叫冉泽的大汉便退至一旁,还不忘向杨明拱拱手。刚才这家伙横空出世,把正在酝酿情绪的杨明吓了一跳,现在一副懂礼数的样子,杨明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不过他也好奇,这不算违规吗?自己不说了,违规违得理直气壮,外人叫怎么回事。反正情绪也没了,不如套套话?

一问就没脾气了,人家老巢就在这水底,长一副老脸居然还只有十九岁,不想理他了,再酝酿会情绪。转头又觉得不对,问这几年见过自己?冉泽也老实,说师兄勤勉,他自愧不如,每次入水修炼他都在一旁观望,对师兄锲而不舍的精神非常敬佩。特么真不想理他了,每次自己出丑他居然在看戏。好,是个有意思的家伙。还要说点什么,就见冉泽望向对面“师兄,来了!”

杨明神经立即调动起来,只见整条寒暑河如沸水一般翻翻滚滚,对面已经看得见一些身影,或奇宝护身、或使神通、或动用本体天赋,风驰电掣冲了过来,人未至,势已至!

既然是争渡,那就须一争到底!寒暑河杀气弥布,酣战不绝,万族面目已依稀可见!杨明看得真切,有几人联手正围住一位身着素衣,脚踏云鞋的少年赤手交博。那少年以硬碰硬,拳脚封拦,抵住一轮急攻,接着大喝一声,双臂疾抡,一排排拳影破风而出,逼退众人。口中再喷火焰一道,将身一旋,立成燎原之势,那火沾身不灭,烧得几人皮焦肉绽,狼狈而退。

有女子乘舟而来,身着蓝色翠烟衫,散花水雾百褶裙,眉不描而黛,肤无敷粉便白腻如脂。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旦有人阻拦,手中有针形毫光溅射,铺天盖地,中者如不当机立断,弃掉伤处血肉,顷刻生根发芽,蔓藤如蟒缠绕其身不得动弹,沉入水中。

有人怪异非常,全身黑红相间,舌黑分叉如蛇,赤眼烁烁。此人贴水而渡,不急不缓,遇人搏击从不还手,只绕身躲避,数圈后又径直前行,敌手已然浑身五彩斑斓,生死不知,无声恐怖;有双族结伴而行,皆背生双翅,于高空飞翔而来。一族手中持三尖戟,一族合翅便是羽盾,与他族相争,攻守转换无间,大占便宜;还有数人,盘坐在一条巨蛇之上,那蛇首青身黑,头大如室、身过百丈,巨口处黑烟滚滚,腥气刺鼻。他人少有接近,前行无碍。

当看到一个身影时,杨明瞳孔一缩,注意力全部转移了过去。嘿嘿,特么的这是什么,光头,和尚!等你多时了!这家伙神通不小啊,步步生莲,虽然虚幻但却形真,真有那么几分出尘味道。去弄他的人也多,多半时间都是肉身硬抗,有金光加身,破不了防。但一出手,便是金刚降魔手段,有金光化成狮子、孔雀、大鹏等缠绕攻击,手中持杵,专打天灵盖!他倒没伤性命,但对手头破血流的模样看得旁人心悸。

杨明心中默念“降魔杵、护体金身、各种金刚手印,不好搞啊!师尊作弊得做到何种程度,才能把这和尚压下去哦。我等会试一下,看能不能直接解决掉这个祸害,不过和尚的脸皮都厚,只怕是无用啊。”又看了冉泽一眼,心想这兄弟不是作弊器才怪,再想师门教的神通,多半和他要勾搭一起了。

师尊也不知何时走了,杨明说话也没这么顾忌,说冉道友等下还要互相扶持一把才好。冉泽慌忙言道“师兄客气,直呼我名字即可。族中有交代,但凭师兄做主!”又一指远处,说他堂族也快到了,洪荒中也是赫赫有名,等下他联络上了,可一起行事。哦,听到还有强援,杨明朝他指的方向望去。

刚才杨明一直在观察,奈何寒暑水道长不知几许,又被和尚吸引,冉泽指的方向浑没留意,但现在一眼望去,就知道从这处来的人物,恐怕就是洪荒顶端势力了。这方渡河的人并不少,或单、或双、或成群结队,但之间非但没有争斗,也没他族来惹事,一路上各自还有说有笑,压根没把三千名额当回事。感觉就是出来旅游的,把大族心态表露无遗。

可这么多人,鬼知道哪个是冉泽的堂族。“师兄,在水下,你看最前面那阴影就是。”果然水色有些不同,随口问冉泽该如何称呼,答“相柳!”杨明一下就被呛住了,咳个不停,的确是赫赫有名,还是凶名,洪荒敢惹的还真不多。杨明拍拍冉泽肩膀,说“兄弟,你那堂族可是毒冠天下啊,咱们这下可稳当了。”冉泽嘀咕“还没我毒呢。”杨明嘿嘿笑着,瞄了眼拍了肩膀的手,偷偷放在背后用道袍擦拭。

这些人并不是最先抵达的。那素袍少年和一个穿黑甲头束玉冠的少年几乎同时上岸,见到杨明、冉泽俱惊异,但没有说什么,只是相互冷哼了一声,分别站在不同的地方。那乘舟女子也到得岸上,一招手,那小舟就变成一片流光剔透的碧色树叶。待女子收了宝物后,眼睛对众人一扫而过,看到杨明时亮了一亮,欲言又止,站到了杨明不远处。

几乎杨明最先关注的那些狠角色都成功渡河,各自找地势站住。那帮旅游的也近了,当先水底有水柱冲天而起,显现一物:九首蛇身,口中毒涎滴滴流下“嘶嘶”乱响,在空中化成人形,乃一个紫面大汉,披头散发,颈部两侧各有四处青斑,身着水色蛟筋衣。冉泽一看高兴得紧,粗着嗓子开吼“堂弟,柳昶堂弟,到哥哥这里来。”

相柳也在吼“泽哥哥,可想死昶儿了!”一干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但相柳可不是好脾气的,只当没听见。冉泽把柳昶拉到杨明面前,说师兄这便是我柳昶弟弟,从小最亲,今年十八了。柳昶眼中有疑惑之色,杨明微微一笑,看着面前那张三十八的脸,双手扶住他肩膀“柳兄弟刚才好威风,把其他人都比下了!哎呀,师兄我从来没到见到如你这般英雄俊朗的人物.....”

不大功夫,柳昶就有把杨明当亲人的感觉了,乐不拢嘴。旁人恶寒,那蓝衣女子都稍稍往边上移了两步,留下三人旁若无人谈笑风生,连那帮顶族什么时候上岸都没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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