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子里出来后,我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回小平房又躺到了床上,没多久顾先生就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还是那种职业化的笑容,眼睛里闪着精明的目光,我摆了摆手:“顾先生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要我不做这摸金校尉是万万不可能的,等伤好了我也马上会走,既然知道我那几位朋友还安全活着,你们也不用帮我了,接下来我自己去找他们就可以了,”本来我只想快点打发他离开,但是过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不免有些奇怪,抬起头来发现顾先生正坐在桌子边喝着茶,满脸的惬意,看我正在看他,他马上对我笑了笑:“小友可否给我个面子过来一起喝杯茶?”我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不过人家毕竟也救过我,就算不给他面子,这份人情也总是要还的,而且也只是让我喝杯茶而已,我拄着拐杖就坐到了他身边,顾先生推了一盏茶杯过来,里面还飘着三三两两的茶叶:“像小友这般见多识广想必一定也听过曹孟德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故事吧?”顾先生还是那般淡淡的笑容,青梅煮酒论英雄只是三国演义里一个广为流传的小故事,说的是曹操借青梅煮酒议论天下英雄来试探刘备,而刘备则以胆小,怕雷来释清曹操对自己的怀疑,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就突然提起了这茬,看我茫然的眼神顾先生轻轻的啜饮了一口茶说道:“还不明白么?小友你可知道为什么三十年前八将要同你师傅联手才能进酆都城么?你师傅一手寻龙点穴就连当年的八将也是自叹不如,再加上半册《阴符经》可以说在古墓中来去自如,”没想到他竟然对我师傅都是了如指掌,我惊讶的看着顾先生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你也不必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一切,本来我和你师傅就是旧相识,也曾亲眼目睹过他的风采,桐桐有时候说话是急了点,但是你我都是聪明人,就好比是曹刘二人,我不会看错的,你作为摸金校尉的传人自然也不会丢了这饭碗,我的意思很简单,你盗你的斗,你经手的文物就由我们买下来,当然价钱方面可能不会合乎你的理想,而且我希望接下来你能和桐桐合作,毕竟她一个女儿家在外闯荡始终太过危险,我这个做叔叔的实在放心不下,这次的雇佣兵团你也看到了,都是一帮悍匪,我希望你就当还我个人情。”听着听着我就发现我师傅怎么又多了个老友,看顾先生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那半册《阴符经》可不是光查就能查出来的,他当个宝贝一样整天捧在手里,比我还亲。
我搓着下巴,默默的想了会,顾先生的提议简直可以说是不平等条约了,人情顾然要还,但也不能出卖自己的人权啊,更何况以后跟个女人在身边,洛洛要是问起来该怎么解释,刚想拒绝,大门“咣当”一声就打开了,谭羽瞳站在门口,看起来是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顾先生,不要在和他说了,我不需要别人来照顾我,更何况基金会里有能耐的多了去了,何必要找个不相干的人,我们又不是盗墓贼,”她一直在撇清自己,但在我看来两者并没多大区别,而且她现在这么一闹,整个场面看起来乱极了,老小两口一答一喝的竟然唱起了双簧,顾先生在一边拍着马屁:“你懂什么,他可是胡老鬼的徒弟,寻龙点穴自然不会比他师傅差…”我生平最烦的就是有人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连忙喝止了他们两个:“行行行,你们别吵了,先听我说一句好吧,这样,我就做个让步,我盗我的斗,倒出来的东西你们要收也可以,至于价钱的方面嘛,按顾先生说的稍微低点也可以,但是我每次的行动费用都由你们基金会承担,而且我不喜欢有人一直跟在我身边,行有行规,摸金校尉一向都是各自为政,没问题吧?”我刚说完,谭羽瞳就和顾先生击了个掌:“没问题,就这样定了,”突然我就感觉自己好像上了一条贼船。
等把他们两都送出了门口我才有时间安安静静的想些自己的事情,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谭教授和顾先生并不像是坏人,当然也不能光听他们的一面之词,从他们能找雇佣兵团,地质学家来倒斗就能看出这两人背景厚黑,以防万一我还是要找人去查一查,反正到时也要找胖子,也不知道现在他在哪,对了,还有武生,难道胖子是去找武生了?我想起二狗跟我说的,当时他遇到了阴兵借道才迷迷糊糊的下了酆都城,武生和杰布老爷子都留在了上面,这样一想我发现就能说得通胖子为什么没有先来找我了,说不定他现在还在西大滩上,我一拍大腿,之前都光顾着听他们两讲故事了,我一直都忘了问顾先生我们现在是哪里,这会才想起来,而且我想给老金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匆匆忙忙的我拿起拐杖走到了门口,开门的时候我又想起了一件事,谭羽瞳一直在说她父亲在十年前寻找酆都城的时候失踪了,我和胖子曾经在山沟沟里看到的那两具尸体有一具的身份也是谭教授,该不会这么巧吧!不过当时我还搜到了一本黑色的笔记本,以为会有什么线索一直留在身边,也没机会看,现在正放在顾先生之前交给我的箱子里,说起箱子我赶紧看了一眼刚才拿进来的那只箱子,《太公异文》还在里面,我从箱子里迅速捡起了那本黑色的笔记本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开门走了出去,一到外面顾先生就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我想打个电话,看你有没有手机,还有我们现在是在哪,还要在这里呆上多久?”顾先生从他自己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交给我,还是个智能机,看上去挺时髦:“我们在西大滩啊,桐桐没和你说么?这孩子,之前我们出来的时候那里就塌了,附近的村民就发现了下面的酆都城,然后就上报给了政府,现在这一带都被军队暂时严格管控了,所以我们要走,需要在等一段时间,既来之则安之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被军队给管控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可听顾先生一解释就发现还是有几分道理,毕竟他们这样工作都已经有好些天了都没发现,安下心来后我对顾先生说:“那劳烦先生,你能不能帮我在这附近打听三个人,一个和我差不多高,但是很胖,他叫王艺睿,当时是跟着我来的,还有两个一个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高高瘦瘦的,另一个是他弟弟只有二十岁左右,看起来有点胆小怕事,我估计他们应该还没离开,”顾先生听完我说的点了点头,马上就喊了两个人过来交代了几句,不一会那两个人就出门了,想来是去找胖子他们了。
我再次回到小平房里,刚才打老金的电话一直显示空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这样子我必须得亲自去一趟他那里才行。躺到床上我拿出了那本黑色的笔记本,照例翻开第一页,上面模模糊糊的几个字都有点化了《谭存钊笔记》,我记得当时还有另一具尸体,叫孙仲理,是在他身上发现了证件才知道他们是中科院的教授,随意的翻了翻后里面记载的东西都和谭羽瞳跟我说的差不多,但在最后几页我竟然看到了一些殄文的注解!我的心脏顿时停了一下,这几页殄文的注解绝对不能让人看到,不然那卷《太公异文》马上就会暴露,我赶紧小心翼翼的把那几页字给撕了下来折起来后藏到了口袋里,尽量不露出马脚,刚做完这些,突然大门“咣当”一声又被打开了,谭羽瞳端着一碗粥和一叠菜走了进来,看到我遮遮掩掩的她狐疑的看着我:“怎么了?你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一脸窘态的看着她“我,我…”了半天硬是挤不出第二个字来,这一来她就更好奇了:“你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赶紧说道:“去你的,你才做见不得人的事,你进别人房间都不先敲敲门啊!”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我感觉自己这下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了,急忙扯开话题:“你父亲是不是叫谭存钊?”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谭羽瞳眼睛一亮,在我看来八九不离十就是她爸了,接着谭羽瞳怀疑的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父亲叫什么名字?难道你在…”还没等她接下去我一把制止了她,拿出了刚才的笔记交到了她手里:“你自己看吧。”
她刚翻开第一页就一脸吃惊的问我:“你在哪里找到的!”我只能如实的告诉了她来龙去脉,和胖子两人如何如何的安葬好,等听完后她的两只眼圈红红的,眼看着就快哭出来了,我立马就有点不知所措了,但是看了我一眼后,她突然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