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斋宝轩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近傍晚时分,老金并没有留下我们吃晚饭,最后还闹的有点不欢而散,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在看到那幅地图时就开始变的神神叨叨的,我问他这是怎么了,上面描述的地方他是不是知道,结果这老头硬是把血玉塞进了我手里,大喊着让我赶紧走,然后把我们统统都赶了出来,把店门一锁算是结束了营业,无奈之下我和洛洛商量后只能先驱车回家。
晚上我躺在床上不禁思考起为什么老金今天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这一向不是他平日里的作风,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出个答案,到是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而在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天天都往他的斋宝轩里打电话,想问个明白,但是得到的不是盲音就是无人接听,我开始纳闷这老小子究竟是在做什么,这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打算去斋宝轩一趟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明堂。
到了斋宝轩的大门口我看到店门还是锁着的,似乎那天我们被赶出来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我试图站在门口透过玻璃门往里看,里面一片漆黑,用手机拨打了斋宝轩的电话还能听到里面的铃响声,但就是没有人接,于是我改为拨打老金的手机,结果“嘟嘟”了两声后,就被挂断了,再打过去就是机器人冰冷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就在我准备离开时,这时从旁边的店里走出了一个油头粉面的矮胖男子,穿的花里胡哨的,看见我站在斋宝轩的大门口就对着我说道:“兄弟,别看了,这老头好几天没开门了,前前后后来过好些个人了,我奉劝你啊早点回去,别浪费时间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来了兴趣,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递上了一根烟:“大哥,我和你打听打听,这几天都有哪些人来过?”那矮胖男子并没有直接告诉我,而是接过烟轻浮的看了我一眼:“规矩你懂吧?”我赶紧从口袋里抽出三张红票子放进了他口袋里:“这给大哥您喝茶,”那男人看了看自己的裤兜,看着我笑了笑,伸手拿出打火机“哒”的一声把烟给点着了:“说来也奇怪,这老头一般都挺晚关门的,也就在四天前的傍晚,我吃完饭就想回来看看店里的生意,就瞧见这里锁了门,后来到了晚些个时候,有个胖子来这里找过那个老头,我经常见他来这里,对他还是比较有点印象的,看他在这里又是打电话又是敲门的也不见有人给他开门,后来他可能等的不耐烦了就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我还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第二天这老头也没开门,那天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又来了两个人,领头的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四十岁左右,凶神恶煞的,他也跟我打听来着,结果一言不合就要对我动手,幸好被他身旁的人给拦住了,拦住他的人长的白白净净说起话来文邹邹的,他们看问不出什么,等了会也就走了,也就没有再来过,我说兄弟,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这老头犯了什么事?给我透露透露呗?”
我摩搓着下巴,四天前不正是老金把我和洛洛赶出来的那天么,来找老金的胖子?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被我撞了的胖子,应该就是他不会错了,至于另两个人,我实在没有什么印象,我随口敷衍了身旁的矮胖男子:“我听说这老头欠了不少钱,知道这里值钱的东西多就想来看看,大哥,你要是再发现什么记得回头告诉我,我就先回去了。”
打发了那个男人我赶紧上了车驶出了百井坊巷,这件事情看上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暂且认为老金是失踪了吧,竟然这短短的四天里就有两波人来找过他了,而且这一切都是发生在那天看了血玉里的地图后,难免不让人觉得有什么联系,我感觉自己似乎正在深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中,不禁想起老金说的那句话如果我真要追根究底的话就要做好接下来的准备了…
回到家中我就瘫软在了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我看了看桌上放着的血玉,决定还是把事情说出来同洛洛商量下,洛洛听完了我的描述同样也陷入了沉思,要说真要弄清楚这一切还是得把老金找出来问个明白,可他就像失踪了一样,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我和洛洛准备躺下休息时,手机突然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未知的手机号码,没心思我就挂了,可没过几分钟同样的号码又打了过来,由于老金的事让我变的有点烦躁,拿起手机我就吼道:“你谁啊?找我有什么事?”结果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谁?我是你大爷!你和洛洛赶紧收拾下需要的东西,拿着你那块破石头滚杭州来,然后先找个旅店住一晚,记得拿好你那块破石头,”一听是老金的声音我还想问他这几天究竟唱的是哪出,老金咳嗽了几下就又说道:“兔崽子,让你平时小心点,今天来我这被人跟踪了还不知道,所以赶紧的别墨迹,出门的时候留个心眼,明天我会再联系你的。”接着“嘟嘟嘟…”的声音传来显示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我看着手机还有点愣神,这小老头几天都找不到人怎么这会就又突然冒了出来,还说我被人盯上了,仔细想了想老金说的话,排除掉他戏耍我的可能,如果来找他的人找不到他自然就会派些人在那里盯梢,我今天去过他的店,也顺便打听过他的事情,这样就很有可能被那些人给盯上,而且听老金的口气那些盯梢的人绝对是敌非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离开这里,要想知道这些事是怎么发生的只有明天当面问老金,我和洛洛简单说了下然后各自把该拿的东西都拿上了就下了楼,走到楼梯口前我还小心的猫着腰往外面探了探,一看没人拉起洛洛的手就迈步往外走,心里不断的在告诫着自己千万要镇定,就像平时两人出去吃夜宵一样,我不敢保证没人在暗中盯着我们,如果真有人而且给他们发现了什么不对的话,到时难免会陷入困境之中。
因为是旧住宅,我的车停在小区外面,不过好在路也不是很远,也就五分钟左右,当进到车里后我才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这时洛洛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想问她怎么了,转过头去就看到她给我使了个眼色,从车窗外的后视镜里我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两个黑色的人影正向着我们慢慢的走来,忽然我想起了那个矮胖男子嘴里描述的那两个人,“咔”的一声我立马发动了车子,挂了档就开了出去,最后从后视镜里我向后看了一眼,那两个人并没有追上来,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似乎一直在看着我们,看的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两个小时后我和洛洛顺利到了杭城,我试着拨打了老金先前的那个陌生电话号码,人工服务温柔的提醒我所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免有点生气,我现在就像被人用布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别人让我往东我就得往东走。在车里抽了根烟后,我和洛洛住进了一家连锁酒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联系到老金,不过那小老头既然说明天会再联系我就一定会打来,我也不用一直守着电话,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我就睡着了,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大早上。
洛洛起来后也没有出去做晨运,我简单收拾了下就陪她出去吃了点东西,一路上我们还是小心翼翼的就怕被人跟踪,一直到了将近中午老金才打来电话,用的还是昨天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你们两个都平安到杭州了吧?”我接起电话就破口大骂:“去你的,金老三今天你给我把事情都交待清楚了,这特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现在人在哪?”电话那头的老金不紧不慢的说着:“你身边有纸和笔没,我把地址报给你你记下,到了就给我打个电话,我让人出去领你们过来,还有路上万事小心…”
半个小时后我和洛洛到了老金告诉我们的地方,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老金让我们在那等一会,于是我在车上抽了一根烟,过了没多久外面就开过来了一辆面包车,还是辆五菱宏光,前前后后的玻璃上都贴上了遮阳膜,看不清里面的东西,车身上面也沾满了土渍,显得脏兮兮的,对方停在了我们边上就摇下了车窗,我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不是别人就是那天的胖子,只不过他今天带着副墨镜,嘴里叼了根烟,看我也摇下了车窗,他用手把墨镜往下一拨,歪着脑袋看着我:“二位,久等了吧。”我有点尴尬,主要还是怕他认出上次在百井巷是我撞了他:“也没多久,你带路吧。”那胖子朝我们瞟了一眼后说道:“那就走吧。”然后拉上了车玻璃,自顾自的往前开去。
我跟在胖子的车后面,洛洛坐在副驾驶上疑惑的问道:“你就那么确定老金是让他来接我们?”我尴尬的挠了挠鼻子看着前面摇摇晃晃开着的面包车:“我见过他,可能他不记得了,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解释…”洛洛听我这么说也就没在多问,靠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风景。这一兜就是一个多小时,当胖子的面包车摇摇晃晃的靠边停下来时我们已经到了一个小村方上,我跟着他把车子靠边一停就打开车门下了车,洛洛坐在车里看着我似乎还有点担忧,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刚想安慰她几句,就看到胖子从前面的面包车里走了下来“哐”的一声就甩手关上了车门,手里还拎着瓶矿泉水,一口气“咕咚咕咚”的喝下了大半瓶,然后长吁了一口气,满意的拍了拍肚皮,我以为他接下来就会带我们去找老金,结果他一把拉开了后座上的门,那阵金属摩擦时发出的“呲啦呲啦”的声音听得我这叫一个牙疼,我还在心思着这家伙平时也不去给车做个保养,门都快生锈成一块了,这时从后座上慢慢的走下了一个人,我一看,特娘的老金一直在车里,这小老头看到我后还冲着我笑了笑,然后招了招手示意我和洛洛跟他走。
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一幢小别墅前,前面是一个小花园,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盆栽,还放着把藤椅,看上去这几天这小老头过的还挺舒坦,进门后老金给我们拿了几把椅子,每人泡了一壶好茶,自己就靠在了藤椅上吧嗒吧嗒的抽着他那杆旱烟枪,胖子掏出烟递了一根给我:“我叫王艺睿,摸金校尉。”没想到这胖子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人到是有个文雅的名字,接过烟我和他握了握手:“胡梓依,她是我女友,洛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