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如歌:第十五章
这周我们开始排练strengthofathousandmen,由于我不是打大提琴系专修学生,所以这一个星期我要恶补大提琴,比赛的乐器都是自己花钱购买的,因为自己的乐器不管是手感和熟悉程度相对而言都要好很多,自己购买的乐器质量方面不用考虑,绝对比学校提供的乐器音质好很多,来这音乐学院学音乐的学生不差钱,钱能解决的事对于他们来说那都不是事,很多学生都是我市阔二代家庭里出生的,为了孩子有个好的将来,所以那些父母自然不惜下血本给孩子最优越的条件,说到这里我的天空顿时飘来四个字“情何以堪”。估计这所学院里最穷的学生莫过于在下,跟他们比起来那可以算得上生活不能自理,学杂费都需要自己工作挣来,也由于比赛重要,所以校方去大提琴系征用了一把质量最好的大提琴给在下,也由于拥有这大提琴的学生在大提琴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赋,所以未能参与这次比赛,正所谓好马配好鞍,为了变一匹好马这一个星期无疑要不吃不喝刻苦练习,当然没这么夸张。
下午排练了四个小时结束了这辛苦的一下午,排练完乐队纷纷走出了排练室,我刚走出门口嫣然叫住了我。
嫣然微微一笑说:“下午排练得还不错,虽然有时候会出现一点瑕疵,不过作为一个业余大提琴选手已经非常难得了,不要难为自己尽力就好。”
听嫣然这样一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高兴。
看了下手机已经下午七点钟了,我步伐有些快的走出学校。
嫣然说:“你干嘛走那么快,有什么是吗?”
我一边走一边说:“快迟到了,你不知道我要去咖啡厅上班吗?”
嫣然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紧跟其后。
很快我来到马路边等着出租车,一会车来了,嫣然也跟着上了车,我问:“你上车干嘛?
嫣然说:”几天没听你弹钢琴了,想听听钢琴曲,怎么你不乐意?对了,我想告诉一件事情,可是我怕告诉你以后你会有很大压力。”
我听见这话我一头雾水,什么事能让我有很大压力,我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说:“说出来听听怎么个压力山大。”
嫣然说:“我得到可靠消息,这次比赛有一个神秘嘉宾参赛,虽然没有公布这个神秘嘉宾的名字,但是我已经猜到了这个人是谁,如果没猜错这人就是毕云轩。”
听嫣然这样一说,我才后知后觉。
记得我刚入学时,他也在这所学校读钢琴系,在学校小有名气,我跟他在钢琴系可以说不分上下,一直以来他在我心目中都是属于劲敌的地位,但是从未和他较量过,正要面临一年一度的钢琴大赛时他不见了,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以后再无此人的音讯,不听嫣然说起我几乎都快记不起这人的模样了,他这一走就是三年,对了嫣然怎么知道他会参加这次钢琴比赛?
我问:“嫣然你这消息从哪里得来的?”
嫣然说:“我爸和毕云轩他爸是老同学,听说毕云轩这次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这场比赛,也是为了能与你这个昌州第一钢琴才子一分高下,所以你得有个心里准备。”
我露出一副若不关心的笑脸说:“怕什么,我又不是给吓大的,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迎难而上,而不是知难而退。”
嫣然说:“本来以为你会有压力,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不过这次他回来应该比以前厉害很多,不要太轻敌。”
我不乐意的说:“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说他多么多么厉害行不,你这是在灭我的势气。”
嫣然说:“好吧,我不说了,其实我很讨厌这人,我希望你能打败他。”
听嫣然这样说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毕云轩出生与富人家庭,仗着父母有钱就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谁也不放在眼里,不管什么都喜欢和别人攀比。
经过二十分钟车程我们到了咖啡厅,我和嫣然都没有吃饭,我带着嫣然去吃员工餐,嫣然也没推迟。其实这里的员工餐蛮好吃的,因为这些菜都是饭馆里炒的点菜,质量和味道我觉得比起学校要好很多。
嫣然一边吃一边笑着说:“南风,你们这生活不差嘛!要不以后每天晚上我都来这里蹭饭。”
我说:“我看你是吃山珍海味吃腻了吧?比起你那些鲍鱼龙虾什么的差太远了。”
嫣然生气着说:“”你找打啊?那天我是托你的福才能吃到那顿海鲜,我也是第一次吃那么昂贵的东西,我哥说一定要好好招待你,点的那些其实我哥早就安排好了,我就照着他说的点,当我看见菜单上的标价我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么说你不愿意我来这蹭饭?”
就在这时陈叔走了过来对嫣然说:“怎么会,只要你不嫌弃陈叔的饭菜不好吃,陈叔随时欢迎你来。”
嫣然红着脸说:“我就想逗南风玩,我又没在这上班,平白无故来蹭饭多不好意思,我就是开开玩笑。”
陈叔一本正经的说:“我可没开玩笑,你是南风的朋友也就是我陈叔的朋友,咖啡厅还多亏你想出的计划,才让咖啡厅生意火爆,来蹭个饭算得了什么。”
吃完饭我准备上班了,来到钢琴前坐着,咖啡厅里面异常火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听音乐还是来喝咖啡的,还是两样都有的。一会陈叔给嫣然安排了一个视觉效果最好的位置,然后又为她端来一杯浓浓的奶茶,杯子里还插了一朵玫瑰花,唉这真是贵宾级待遇啊,来这些天我从没看见陈叔主动为谁端过一杯咖啡,可想而知这算不算是贵宾级待遇。
我一如既往的谈着他们点播的钢琴曲,在这灯光暗淡的咖啡厅,只有一束耀眼的光芒照亮着钢琴和我,突然感觉就像电视里播放天使下凡时的场景一样,然而此刻我正弹奏着一曲《悲伤的天使》,灯光下我感觉我就是那折断翅膀的天使,用双手击打着琴键,击弦机控制着琴槌敲击着琴弦,每一次震动都触动人心,一晚上我会弹奏很多钢琴曲,悲伤的、喜悦的、舒缓的、以及激昂的、每弹一首曲我情绪都会很投入,然后就是这错综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每当走出咖啡厅我的情绪就很混乱,弹奏的时间是短暂的,不知不觉已经下班了,刚走下舞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
“领南风,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三年不见人成熟了,钢琴也比以前进步很多,今晚听了一晚你弹奏的钢琴曲,感觉很享受,不愧昌州第一钢琴才子的称号,名不虚传。不过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穷,这么好的头衔跑这里来卖艺,你不觉得屈才了吗?”说话这人就是毕云轩。
我刚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嫣然走了过来说:“本以为你去国外就能学到点什么,没想到国外的教育也未能拯救你这最贱的毛病。”
毕云轩打量着嫣然说“哟!这不是暮家大小姐暮嫣然吗,什么时候跟这土鳖混在一起了?也对荤的吃腻了也该换换素的了。”
听见这话我真想冲上去揍扁这小子,看了看周围全是我平时忠实的观众,要不是在咖啡厅门口我非揍扁这小子不可,嫣然似乎感觉到我心中的怒火在燃烧,她拉着我说:“南风走吧,没必要跟这吃多了三鹿奶粉的人计较。”
正在嫣然拉着我离开这里时,毕云轩说:“领南风我们比赛上见,这次回来就是来拿第一的,你的昌州第一才子头衔也该换换主了,他用手做了一把手枪的模样,然后向我开了一枪,在做了一个吹枪头的动作,看着他嚣张的模样我发誓一定要在钢琴大赛上好好修理修理他。”
嫣然怕我冲上去揍他,于是拉着我离开,可是刚走不远一辆路虎停在了我和嫣然身边,车窗摇了下来,毕云轩探头出来说:“嫣然,我开车送你回去,跟这土鳖走路回去不是你暮嫣然的风格。”
嫣然没好气的说:“就你这破车载我,你是在挑战我的品味还是在侮辱我?我情愿跟南风走路也不坐你这破车,说完一脚踹到车门上。
此刻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毕云轩头上的青筋,毕云轩气的眼冒精心的说:“暮嫣然你陪我的车门。”
嫣然淡定的说,不就一破门你姐我赔得起,改天我把车库里停放着不要的路虎下一个门给你。”气得毕云轩一踩油门“咻”的一声跑了。
等毕云轩走以后嫣然说:“跟这种人不能讲道理,不动粗不知道姐的厉害,开一破车还敢在我面前炫耀也不觉得害臊。”
我说:“我这没车没钱的人是不是应该更害臊啊?”
嫣然说:“虽然你现在没车不代表你以后没车,我相信以后你开的车一定比他好。”
我说:“凭什么你这样觉得?”
嫣然异常认真的说:“观其斑则知其豹,和叶知秋也,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一生,就比如看一个人走路的姿势就能断定他对生活的态度,一个走路懒懒散散的人,注定了他一生一事无成;一个走路高贵优雅的人,再差也不亚于那个人走路懒懒散散的人,这就是生活态度。”
我好奇的问:“你觉得我对生活是怎样的态度?”
嫣然说:“你就是一块磐石,外界的一切你都保持一种不介入的状态,就像你在弹钢琴时的那种自我沉淀,一大群美女陶醉在你的钢琴曲里,你却装作视而不见,保持外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的心态,你出生贫寒,却有着一颗超凡脱俗的心,我用八个字概括你的心态‘宁静致远,心如磐石’。”
嫣然的此番话我听得也是似懂非懂,女人的心海底针,所以女人说的话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
暗淡的灯光下我和嫣然慢悠悠的走着,就像是在悠闲的漫步,冬日的寒风吹得脸有些刺痛,嫣然把头缩在围巾里,让脸部尽可能少的暴露在寒冷的夜晚,看着她着样子我有些心疼,虽然我也感觉也很冷,但我还是脱下了那件黑色休闲西装披在了嫣然的肩膀上,作为一个好的男人一定要懂怜香惜玉,不管这个女人与你是否有关系。
嫣然说:“你不冷吗?”
我违心的说了句:“不冷。”心里却加了两个字‘才怪。’
嫣然说:“明天就是音乐盛典昌州赛区钢琴晋级赛,你紧张吗?”
我微微一笑说:“我又不是第一次参加比赛有什么好紧张的,反倒是你应该紧张吧!”
嫣然微笑着说:“我只是抱着走秀一场的态度,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像某人头上戴着一个昌州市第一钢琴才子的头衔,应该压力比我大很多,哪怕我分赛区没能晋级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你是昌州第一,你代表的不是你一个人,你代表的是昌州市你懂吗?”
嫣然不说我倒觉得没什么,听嫣然这样一说,我似乎感觉我肩上的重任比以前重了很多,对我代表的不仅仅是我个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学校与学校之间的竞争,能在八个音乐学院拿到冠军,夸张的说这必定是一段载入史册千古佳话,这是一件多么值得称赞的事,不仅赢得了名声,宏观角度来说学院的名誉也会大幅度提升。
不知道在寒风中行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嫣然的小区楼下,嫣然把西装还给了我,然后深情的说了句:“谢谢!”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刚一转身一辆卡宴停在我面前,开车的是广亮,广亮打了个上车的手势,我上了车,嫣然冲我一笑说:“南风,加油!”
我坐在车上心里寻思着广亮叫我上车干嘛?难道他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就在我胡乱猜想的时候广亮说:“南风,你觉得我妹怎样?”
我一愣,他怎么会问这问题,我说:“挺好的。”说了这句话我就是一阵沉默,然后就没了下文。
广亮似乎在等我说话,但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广亮又说:“你喜欢我妹吗?我想听实话。”
我说:“喜欢,不过我配不上她。”
广亮一听这话一脚猛踩刹车,我头直接撞在仪表台上,广亮貌似有些生气,他说:“你要是还算个男人就不要扭扭捏捏的,在胆怯什么?如果你觉得你不配就不要跟我妹走得太近,不要等到我妹陷得太深的时候,你对她说一句我不配。”
我说:“我现在给不了她要的生活,我连自己的学杂费都负担不起,你觉得我能给她什么?更何况我和你妹根本就只是朋友关系。”
广亮说:“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你不主动那么就永远没有焦距,作为一个矜持的女人是不会主动表白的,我了解我妹的性格,我也知道我妹只对你有感觉,如果你不主动那么你们两就像火车的两条轨道一样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广亮掏出一包天子一人一支点上,沉思片刻以后广亮说:“南风,你知道我平时接触的人复杂,我只想把我妹托福给你,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保护我妹,我不想因为我让她出什么意外,我知道我的想法很自私,我知道你这顾虑什么,你怕你负担不起这份爱,你也怕外界流言蜚语,所以你一直在逃避。我妹是捡来的,但是我待她不比亲生的差,以前我很少看见她开心的面孔,自从你出现在她的世界她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我知道她爱上了你。这个世界上没有配不配,只有爱不爱,如果你非要等到自己觉得配得上对方的时候,或许对方会对你说三个字‘你不配’。因为爱的兑现已经过了有效期,我是经历过这样的爱情,希望你好好把握不要重蹈覆辙。好吧!该说的我也说了,你自己好好考虑,如果是钱的方面可以来找我,这个我能帮上忙。”说完车又慢慢开往我会别墅的方向。
听完广亮的话,我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希望我跟他妹在一起,如果我跟嫣然交往,他可以放心嫣然的安危,广亮知道我学过搏击,也知道我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而且势力他也见识过,就算有人来找麻烦光我一个人就可以顶一阵子了,这绝对比请保镖靠谱。
我犹豫了半天说了一句:“今天你说的话我会考虑,不管我和嫣然是否能走到一起我都会保护好她,我可以用性命担保,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我问:“你觉得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很刺激吗?其实我以前也混过社会,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我已不在过问,我能体会那种一如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觉。”
广亮说:“你的事我听见过不少,你全身而退了,我为你感到高兴,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一个叱咤风云街头少年却爱上了钢琴。”
我说:“我在没叱咤风云以前就已经爱上了钢琴,周一到周五去钢琴学校上课,星期六和星期天去搏击俱乐部学习搏击,当时年轻气盛想法挺多,心里想着就是有人成不了钢琴家,我就凭借着双手打出一片天地,当时思想天真且幼稚,因为绝版和苏书经常惹事,都是我帮他俩摆平的,也不知何时我渐渐的打出了名气,后来就开始步入歧途,至今想起来内心仍有些心血澎湃和心有余悸,可能是音乐安抚着我这只困顿的野兽。”
广亮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人都有错的时候,悬崖勒马最可贵,别像我这种人一错再错,我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人。”
我说:“你想过放弃这样的生活吗?”
广亮意味深长的说:“我见过一个人蹲监狱蹲了十八年,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在监狱他人不错,大家对他也没有敌意,时间久了渐渐的大家把彼此当朋友看待,十八年他融入了这个大家庭,直到出狱的那天他对监狱长说,这里是我的家,走出了这里我找不回自己。在这个形形色色的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不论好于坏做好自己就好,一个人的一生取决于他的本性,一个懦夫成不了一个勇者,一个勇者绝不会成为一个懦夫,如果一个人的本质改变了,那么他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我只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如果我放弃了这一切我不知道我该何去何从。”
下了车一个人走在幽静黑暗的羊肠小道,心里很乱,我知道我爱上了嫣然,有些爱还未开始就要选择结束,我现在的处境真的不配拥有这份爱情,这世界上没有谁愿意为谁等待,或许再回首一切以是过眼云烟,我的心真的很乱很纠结,心似千千结,伴随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别墅,唯一能让我安静的只有音乐,我来到钢琴前,打开钢琴盖,弹奏着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这首钢琴曲节奏快,可以让我无暇去心烦意乱。
明天开始钢琴比赛分赛晋级赛,前四名代表学院参加音乐盛典钢琴大赛,当然其他科目明天也同时进行晋级,每个科目都只有四位选手参与音乐盛典,分赛晋级赛时间一个星期,这个星期结束,校方就要把各科目的前四名晋级选手名单上交给音乐盛典主办方,下个星期期盼已久的音乐盛典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