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白和落尘的房间逗留了许久都没有见到落尘回来。
眼瞧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还是没个人影。想到他那郁郁寡欢的样子,我不由有些担心,不住的往门口张望。
大白也受了我的感染,跟着我一起往门口望去。
“倾心,你有没有觉得,落大哥今天说那话很奇怪。什么庆幸?为什么说要庆幸呢?还有落大哥的神色也很不正常,你说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他那么高深的功力能有什么事,你别瞎想了。”
我淡淡的扫了大白一眼,起身准备离开,临出门的时候想起来大白还没有吃饭,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他。
“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大白开开心心的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问我吃什么。目送他离开,我双手环胸站在门口,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那里,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总是觉得不安。
虽然我知道他很强大,但是那一抹内心的脆弱,却深深的压在我的心里。
不时有同楼层的住客来来往往,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右手卷起装作咳嗽状,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心中好不自在。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回房间的时候,楼梯口出现了一个让我内心一阵狂热的身影。
是他,他终于回来了,没有丢下我……们。
只是他的脸色不是太好,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经过我的身边,竟然没有认出我。
我只得先开口道:“你……回来了。”
他这才扭头看向我,我明显的看到他眼中微微的失神,然后就听到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径直回了他们的房间。
听到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也不由沉入了谷底。
习惯了他的关心他的帮助他不动声色的嘘寒问暖,此时他的淡漠让我无法接受。我加重脚步咚咚咚的走过去,伸出手就要敲……
但是在手快要挨着房门的时候,我颓丧的放了下来。
我想计较些什么呢?明明知道,他的一切关心爱护都只是因为另一个人而已,我却偏偏自欺欺人的放不下。此时进去做什么呢?质问他去哪了?问他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我有什么资格呢?
最终,我悄悄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客栈温暖舒适的床上,我却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一艘在海上奔驰的船上,忽高忽低,起起落落,难以自持。
正胡思乱想中,大白在外面咚咚咚的敲门。
“倾心,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快过来吃点吧。”
“我困了,你先回去吧。”
“哦,那我晚点睡,你要是饿了就过来找我。”
听到大白回去的脚步声,然后就是房门打开的吱呀声,我能够听到大白惊喜的叫了一声落大哥。
我起身,靠着床头坐着,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感觉到那里扑通扑通跳动的心。
活了快三十年了,除了最初对师傅萌生过的那缕情思,我还没有对别的男人有过这样的心思。
师傅总说我单纯,说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意,什么是好感,什么是感激,什么是敬仰。
感受着心底传来的丝丝痛楚,我不禁怀念起师傅来。
师傅,你是否能够告诉我,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正胡思乱想着,听到房门有一次被敲响,是店小二,说是送热水和浴桶过来了。
我诧异的打开门,就看到外面三个店小二打扮的男子,一人手中提着水壶,另两人则抬着一个大大的木桶。
“我不记得我叫过热水,你们送错了吧?”
“送错?怎么可能?”
那个手提水壶的活计瞅了瞅我的门排,“没错啊,是一个白净的男子叫的。”
应该是大白吧,这孩子就是心细。
我让开,等他们把浴桶和热水等一应事物准备妥当,我便栓住了房门和窗户,脱下身上那身脏的不能再脏的衣裳,把自己剥个干净。
坐在热气缭绕的浴桶中,我舒服的恨不得呻吟一声,几年了,没有好好的洗个澡。我甚至都忘了泡澡是种什么感觉了。
大概是许久没有泡过澡,再加上热水有些多,屋子比较小,门窗又关的紧,我隐约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晕堂,以前只听说过别人在澡堂子里晕过去,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还真是……太久没泡的缘故吧。
我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感觉心跳的很快,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强撑着让自己不至于滑下去,我简单的洗了洗头发和身体,就要出来,谁知却在此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是五六个人的脚步,比较杂乱,没有说话声,蹑手蹑脚的不像是住客的脚步。
我努力想要从浴桶里爬出来,但是此时我发现,自己竟然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我心中暗叫不好,看来应该是有人在浴桶中做了手脚,否则凭我的身体素质,怎么也不可能在泡澡的时候头晕的。
怎么办?
难不成我就这样束手就擒吗?
我努力的睁大眼睛,搜索着房间内可以利用的一切,浴桶放在正中间,房间中的物品都离我远远的够不着。一低头,发现一个水瓢,我只好紧紧的把这个水瓢握在手中,等着那些人破门而入的时候。
然后用尽全力,舀了一瓢水朝着油灯泼了过去,还好,油灯熄灭,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听到门栓一点点的移动,我忘记了呼吸,紧紧的盯着门口,就在门栓啪嗒掉在地上的时候,几个黑影闯进了我的房间。
黑影径直朝着浴桶过来,我躲在水中不敢呼气。
就听其中一人说了句没有,然后他们都往床那边走,就在此时其中一个黑影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吹了吹屋子里就亮了起来。
“床上没人……”
我知道实在躲不过去了,咬牙从水中洑了出来,用劲全身力气把水瓢朝着他们扔了过去。
如果是平时,至少也得撂翻一个人。
但是此时我全身绵软,没有一丝力气,水瓢竟然轻飘飘的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哈哈哈哈哈……”
他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就听到其中一个人恨恨的说道:“笑什么笑,你们是害怕别人听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