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睡去,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笑的安详,笑的很欣慰,笑的很开心。
王勉转身上了山神庙,王大爷在焦急等待。
一番长谈,王勉神色凝重。
一年了,黎世兴居然没有放弃,还在寻找自己,甚至,他有军方背景,以军队之力搜寻自己。说的好听,是坚持不懈,有毅力的人,说的难听,便是紧咬不放的疯狗。
也是王勉给黎世兴的刺激太大,特别是悬崖上的算计,险些让其丧命,如此大仇岂能报?无法找到王勉和林昕,黎世兴也就迁怒了整个王家村。
首先,是堂哥王海城被抓去。伯母杨花和大伯王守诚带着家里所有的钱,在黎家大院门前跪了两天两夜,才终于赎回了堂哥,当时堂哥被黎家下人拖出来时,遍体鞭痕,手和脚都严重变形了。敢阻黎世兴的路,顶撞黎世兴,又是王勉近亲,情同手足,折断手脚已是最低惩罚。大伯和伯母带着堂哥去了律怀,伯母的家乡,从此没有了消息。
然后,是当时胆敢站出来的农夫,还有王大爷。全部鞭刑,并且切去三根手指,以儆效尤。王勉这才注意到,王大爷的右手,中指,无名指和小指都已不见,只余留指根狰狞的肉团。一年了,断骨早已被肉芽包住。
王勉双手像是托着珍宝,捧着王大爷的右手,突然跪下。
“对不起!”
这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慈祥老人,是自己尊敬的长辈,因为挺身而出帮助自己,却落得这个下场。王大爷本可以无忧无虑的安享晚年,却是义无反顾的帮自己照顾母亲,甚至在受了如此极刑之后,没有怨恨,依旧帮助。
这一跪,是愧疚,是感谢。
黎世兴最后的一招,是对整个王家村的报复,竟然将田租提高了一倍。
本来,兵荒马乱之时最穷苦的百姓,却还要受到这样的剥削,特别是其中的十几家人,有人因为挺身而出,被削断手指。医药费尚且不谈,少了三根手指的农民却再难和从前一般干活了,而这导致的后果,王勉细思极恐。
最后,王大爷劝王勉尽早离开,回到宗门,因为,这里很危险。
王勉没有答应。三天的探亲假,王勉都陪在母亲身边,为母亲洗脚,喂母亲吃饭,帮母亲按摩疏通筋骨肌肉,喂母亲丹药助其消化,用药水给母亲清洗双眼,哼着童谣哄母亲入眠。
这三天,林昕过得很开心,压抑在心头一年的阴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幸福,是安乐。虽然仍是看不见,但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片光明。
“天启,你看到了么,咱们的孩儿有出息了。”
林昕心中默念,带着微笑,沉沉睡去。
……
子时,王勉早已跟王大爷交代好一切,并且将灵石丹药和部分银票交给王大爷。王勉动身,似乎融入黑夜。
王家村七十多家人,王勉手上剩下两千多两银,经过仔细计算,给每一家都做了补偿。当然,这点银两的补偿微不足道,王勉只是想减少心中愧疚。
半个时辰后,王勉发放完补偿,除了一人——王大狗。
此时王大狗正在天边小屋的竹床上呼呼大睡。
王勉站在田埂上,看着这片熟悉的土地。曾经,这里种满了紫珠,绿油油的一片,母亲总会在田里干活,或是除草,或是挑来牛粪施肥,或是捣鼓药草职业驱虫……而那一天,一切都改变了。这改变是那样突然,那样粗暴,那样强烈,任何时候想起都难以接受!
而这一切的起因,是王大狗看中了自己的田地。
王大狗有错吗?他只不过是选了自己喜欢的一块地。可他选的却是一对贫苦母子赖以生存的唯一一块地,他选择的是种有含苞待放的紫珠的土地。
正如富人建房,看中了一处风水宝地,便强行将原有的房屋拆除,甚至打杀原屋主。因为地是地主的,房子才是你的,现在地主将地给人了,你可以将你的房子搬走了。搬不走的,拆了。
王勉悄无声息潜入房子,看着床上那猥琐的男人。然后一手按住男人天灵盖,一股狂暴灵力喷涌,男人气绝。
第二天,村民都发现自己屋内竟有三十两银,疑惑之余则是欣喜。更有早起收割青菜,拿到河边清洗的人,发现了一具尸体。
王大狗伏地,颈部一道撕裂的伤口,鱼钩静静地够在这伤口上,竹鱼竿尾部断裂,躺在地上。地面,泥土被血染得暗红,嫩绿的小草粘上了血,在阳光下显得妖艳。尸体旁边打翻的小竹篓里有几条死鱼,还有一条跳出了竹篓,全身染血的死鱼,眼睛瞪大,嘴唇开裂,似乎在嘲笑。
城里来人调查,结论是意外身亡,结案。
此时的王勉,早已回到了符灵宗。
像是回到了原点,王勉这次又一无所有了。幸亏布阵之后的灵石无法取下,王勉至少还剩下了洞府,还有四方聚灵阵。只不过,在这洞府位置着实不佳,无法汇聚太多灵气。
对于凝气三层的外门弟子,每个月宗门会提供三块下品灵石供予修炼,加上原有的四块灵石,再加上水晶,王勉勉强凑齐了八块,在涛哥的指导下布置成八方聚灵阵。所汇聚灵气提升三倍不止,王勉修炼才不至于落下。
外门弟子,每半年需要做一次短期任务,或者每两年需要接下一个长期任务。长期的任务太耗时间,王勉根本不做考虑,来到任务处,大概看了下布告板:
钓出龙尾鱼,一尾一百点贡献。
培育三阶朱砂果,一颗十点贡献。
绘制三阶风行符,一张二十点贡献。
……
王勉看了许久,脑海中先筛出自己会的,再作收益对比,最后选定任务:捕捉野生冬眠虫,一只一点贡献。
宗门任务,只需要完成就行,并没有要求质量如何。捕捉野生昆虫,那是王勉做的熟练的事情。接下了任务,便有介绍。
冬眠虫,又叫一枝花,是一种奇特的药材。虫子只有一个季度的寿命,夏末出生,立秋成长,中秋交配,冬至死去。死去之后尸体不腐,犹如冬眠,度过了漫长的冬季,在来年春天虫的雌性的尸体上会长出一根嫩芽,约一指长短,十天之后,开出一朵淡黄色的小花。花粉随风飘荡,若是落入动物的尸体上,会寄生,等待夏末到来。
如今正是中秋已过,冬至未至,正好捕捉冬眠虫。
了解了习性,便利于捕捉。王勉只用了两个的时间,来到西边头的一出天坑边缘。此天坑是宗门日常废物倾倒处,积了无数年的垃圾已将巨大的天坑填了小半,周围弥漫着各种恶臭,其中不乏尸体。
冬眠虫要繁殖,这里就是他们理想中的大本营,有吃的,有繁殖用的尸体,天坑环境也不错,若冬眠虫有思想,在这大本营生活必然是快乐的。
再三个时辰,王勉抓到了第一百只肥美的冬眠虫,估计够完成任务了,立即往回赶去,要趁着天黑之前交任务。今日事,今日毕一向是王勉做事的规范之一。
交任务之时,核算的老者平静的记录,似乎一切习以为常。
“果然,有很多人都像我一般,只是敷衍着接个任务,也对,时间应该用来修行,怎么能浪费在无聊的任务上,更何况任务的奖励实在太低了。”王勉心想。
回洞府的路上,经过参悟碑,人群中传来的惊呼和骚动。
“看,那个司空洞庭已经上升到了第十一位了,只差一丝,就能进入前十。”
“看来这一批还是选上了不少资质脱俗的人。”
“看,这个邹宝宝也不简单,竟然上升到第三十六位了。”
王勉走近,只见火碑上第一环九个蒲团都坐满了人,邹宝宝和司空洞庭赫然在内。第二环十五个蒲团也坐了七八个人,至于第三环二十三个蒲团则没人。放眼望去,金木水火土风雷七座石碑皆是如此。
火石碑上记录有柴火,烛火,山火,地火,冷火,地狱烈火,青鸾青炎,朱雀赤炎,鸑鷟紫炎等等,供弟子参悟。其他石碑也是如此。
至于排名,参悟各种火,施展开来,根据火的等级和施展的效果会有相应排名。
王勉摇了摇头,觉得应该先突破凝气四层,达到五层再思考这些。否则境界不够,必然事倍功半。
王勉探亲之前已经是凝气四层后期,回家一趟见到了母亲,补偿了村民,心里豁然开朗,体内四层气旋趋于同步,以达到凝气四层巅峰,只可惜当时在村子不敢吸收灵气,怕惊动守军。待回到宗门,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淡了些,尝试了几次都无法突破,也就先放下,接了宗门任务。
如今,半年内都不会被打扰,正是要好好冲击,争取突破。
凝气十层筑基,凝气五层,是一个分界点。算是真正到了凝气中阶水平。
为了凝气浓郁,王勉特意跟邹宝宝借了九块灵石,虽然邹宝宝说了不用还。
回到洞府,再次加强了八方聚灵阵,用灵石将水晶替换下来,使得阵法真正平衡了。王勉盘膝坐在阵法终于,感受着浓郁的灵气,嘴角轻扬,进入了修炼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