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言长大了嘴巴，满眼的不可思议，如此灵动俊秀的少女，竟是一只妖？
“没什么好惊讶的，妖族修炼到了紫蕴境，便可化出人身，方才崖底下的那些前辈们，只是习惯保持本体罢了。”
青儿收起了双翼，撇了撇嘴道：“真搞不懂你们，我们妖族和你们人类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么讨厌我们。”
钟言见对方如此说话，知道越解释越乱，也不再多言。不过心中还是忍不住自语，万妖古渊中的妖族或许还能称得上是和人类井水不犯河水，但漠北妖地之外，那妖王统御的万千妖众，可不算和善。
“我明白了，青儿姐姐，那师傅他......”钟言仍是有些好奇。
青儿翻了个白眼，也不再跟钟言计较，了断道：“曲先生是人族。”
“那他与你们的关系为何如此不凡？”
说起曲飞弦，青儿难得认真了起来，一副尊崇的模样：“曲先生可是我们天寿部的大恩人。”
“天寿部？恩人？”钟言疑惑道。
“嗯”
青儿点了点头，耐心地解释道：“万妖古渊地域及广，妖族无数，但却并非铁板一块，以万妖古渊内的三十六块灵境天石分为三十六部妖众，各部妖众相互敌视，却又各不相犯。”
“灵境天石，莫非是用崖底那块刻有天寿二字的巨石？”钟言想到了崖底之下，那块苍劲古老的巨石，开口询问。
“是的，也不知是何人何时所立，自古便存于古渊之内。三十六部妖众依靠着灵境天石的结界之力，虽然各部实力参差不齐，但也难以攻伐起来。”
青儿歪了歪脑袋，继续说道：“但不知为何，在一百多年前，守卫我们天寿部的灵境天石，力量不知为何突然减弱，天微部与天剑部乘虚而入，联手攻打我们，幸好曲先生恰巧入过此地，出手为我们化解了二部的进攻，撑到了灵境天石的力量恢复，我们方才逃过此劫。从此以后，曲先生便居住在我们天寿部之内修炼，虽然他无意统御我们部族，但几位族老都是对他言听计从，极为敬重。”
“至今已有一百......”青儿掰了掰手指头，思索了一阵：“一百一十年了。”
钟言点了点头，算是清楚了怎么回事，难怪师傅身为人族却可以得到众妖的尊敬，原来是有这么一回事。能以一己之力抵抗两部妖众的进攻，真不知道师傅的修为是到了怎样的境界。
钟言越想越是兴奋，只觉得跟了个如此神通广大的师傅，真是赚大了。
二人一路闲聊，不知觉中便穿过了这片竹林，来到一片空旷的地上。
三四座低矮的木屋连成一排，看似许久没有人居住过，木屋之后，则是一道飞流直下，奔腾不断的瀑布。
“你就住在这间。”
青儿走到一座最大的木屋之前，而后又指了指隔壁的一座木屋道：“我住这间。”
钟言的脸色唰的一下又变得通红，有些结巴道：“你......你也住这？”
“那当然啦，曲先生吩咐我照顾你，自然要住你边上咯。”青儿一脸笑意，似乎很喜欢钟言露出这种表情。
“可是......可是......”
钟言张口结舌，往日的伶牙俐齿在此刻仿佛通通失灵。
“别可是了，赶紧收拾收拾吃饭吧。”
青儿拉着钟言推进房门，也不顾后者是何反应，在屋里倒腾了起来。
二人将屋子收拾过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吃过了青儿做的晚饭，便各自早早休息去了。
虽然青儿少女心性，顽心颇重，但做起家务来却不含糊，尤其是将屋子打扫一翻后，给钟言做的那顿精致的晚饭，更是让少年大跌眼镜。
虽然算不得淑，但也可称做“贤”了......
钟言熄了灯火，带着一身的疲倦，闭上了双眼。
......
......
翌日一早，青儿跟随着钟言，早早地来到了云崖之上，一道孤傲冷清的身姿已然屹立其上。
看着二人走来，曲飞弦稍稍缓了缓神色，对二人笑了一笑。
“师傅。”
钟言走到曲飞弦面前，拱手问安，青儿则是飞到了一处略微高大的树木顶端，饶有兴致地看着底下的二人。
曲飞弦应了一声道：“感觉如何？”
“不错。”钟言淡淡应道，但眼中却闪烁着自信的精芒。
先前钟言疲于应对各种境况，全身皆是处于紧张的状态，获得了那股神秘灵力之后，也仍没有机会感受一番。
直到昨晚彻底安顿下来，一夜好梦之后，钟言方才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浑身上下不经意间流转的淡淡灵力，让他倍感精力充沛，一扫往日的病色。
曲飞弦没有在意钟言眉宇间的得意之色，平静道：“修真之事，自古往来皆是大同小异。凡天生云印者，感日精月华，吞天地之灵，待气修圆满，灵力溢体，凝塑明台，晋入青凝境，方才算是真正踏上了修真的道路。”
说到此处，曲飞弦目光一转，带着忧色向钟言道：“你的情况却有些不同，是以外力强开云印，再借那神秘灵力直接塑成明台，只待水到渠成，灵力圆满，便可直接晋入青凝境。”
“这不是好事吗，师傅为何这番表情。”
钟言不解，明台已成，便相当于没有了瓶颈，只要灵力修炼足够，就可轻松踏入青凝境，这等好事，高兴还来不及，师傅又是在愁些什么。
曲飞弦摇了摇头：“这神秘灵力应属于某种强大妖族，虽会令你的肉身比之寻常修士更要强横，但你今后吸纳炼化的灵力，也难免沾染上此气息，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妖族的灵力？”
钟言呼出声来，一时间满脸难看之色，虽然不知道妖族的灵力对人族是否有影响，但光是想到自己体内藏着妖族的灵力，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看着钟言被自己几句言语惊得冷汗直流，曲飞弦忍不住笑了出来，摆了摆手道：“你也不必如此担忧，若是真有坏处，到时候我自然会为你想办法的。”
钟言稍稍安定了下来，但也不再说话，显然心里仍是在忌惮。
“好了好了，开始说正事吧。”
曲飞弦话锋一转，开始严肃起来：“我仙崖宗一门六脉，各脉心法灵决皆不相同，我望仙崖一脉，所修云相天经，气冲云霄，大相无畏，修大无畏之心入道，你在幻境之中，已经进入了云相天经第一重。”
我已经入了第一重？钟言回想起在幻境之中，自己诸念破碎，无畏化道，化成那尊金甲战神，斩杀血魔的一幕，心间隐隐了然。
“云相天经共有五重，一重万夫莫敌，二重豪胆猛进，三重壮气凌云，四重气吞虹蜺，五重太上无畏。你已经入了第一重，今后几年，我不会刻意让你提升修为境界，你要做的便是锻铸道心，淬炼肉体。”
“是。”
钟言应了一声，但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锻铸道心，淬炼肉体，如何锻铸？如何淬炼？
“上来吧，小重。”
很快，曲飞弦便给了钟言答案，一只浑身赤金，比钟言略高了一个头的猴妖，随着曲飞弦的话音，从崖底窜了上来，在空中灵巧地翻了两个跟头，落在曲飞弦的身边。
一双隐隐喷吐着火花的眼睛紧盯着钟言，充满了轻蔑之色。
“大道无畏，万法皆渊本心，接下来的日子里，等待你的，便是这无穷无尽的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