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大长老秦厦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他的额头之上,有一滴汗留下,但他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直至这滴汗沿着脸颊,坠落在地上,他才有所发觉,原来自己的后背已经全湿了。
虽然他之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秦战对视,在其他人看来,两人是不相上下,但没有身在其中,是不会感受到其中的压力。
秦战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突破宗王境,十年之后的今天,他的实力究竟已经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他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在没有与秦战对视之前,他或许以为自己突破宗王境之后,将会有资格与秦战一站,但经过不久之前的对视,让他彻底失去了与秦战一战的信心,自认为没有丝毫的可能性能够与他打成平手。
秦战原本就是天才,甚至是一个比自己还妖孽的天才,自己都已经达到了宗王境,而秦战自然也不可能止步不前,十年没有任何作为。
不过,秦厦已下定决心,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他将会外出周游诸国,寻求突破的机会,等到自己与秦战处于同一境界之时,再来一战,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小,但他却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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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会上,并没有不能够将秦弈少主之位罢黜,但却将他逐回封地的消息,向长了翅膀一样,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就传偏了整个秦家,甚至在有心人的渲染之下,国都都是路人皆知。
国都内的老百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人无不欢腾,甚至还有不少人,点起了鞭炮来庆祝,原本深藏闺中的少女们,此刻也是蠢蠢欲动,等待着秦弈这个恶少一离开国都,她们就不再忧心遇到狼少了。
不过,还有一则更加重要的,却被那些没有任何权利的老百姓们忽略了,只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生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他们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理会哪些与他们没有任何相关的事情。
然而,那消息对于那些猪们酒肉臭的达官贵人而言,那条消息却是显得更加宝贵,秦家大长老破关而出,突破宗王境,与秦战对视交锋数十秒而不落下风,最终秦战拂袖离去。
这则消息在他们看来,反映了诸多问题,有太多的疑团等待他们去解开。
第一,秦家再多一位宗王境的强者,对于这些家族而言,秦家对于他们的威胁,便又多了一分。秦家的势力越强,对于其他家族而言,威胁力越大。有时候,并不是自己家族实力被削弱了,而是因为自己家族的实力强大的没有他家快,就这样宝贝懂的掉队了,要面临着被吞并的危险。
第二,这两名秦家的大佬不合,两人差点大打出手,这倒是一个他们愿意见到的局面,家主与大长老不和,必然会导致两人争权夺利,加上秦厦在今日给秦战背后捅了一刀,加上两人之间的旧恨,旧恨在前,新仇在后,两人注定是势成水火,一个拥有先天上的优势,一个却拥有外援,只是不知究竟谁会在这一场战斗中获胜?
第三,两人之间的战争,是否会让秦家一跌不振,失去成为六卿的资格,或许他们能够从中浑水摸鱼,趁乱打劫也未尝不可。
于是乎,原本就暗流汹涌的晋国都,再加入了这一浑水之后,变得更加浑浊不清,看不见底。
当长老会所发生之事,传到秦弈耳中,他只是笑笑,随后继续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手中的书本之上,继续读他的书,不再理会,之时嘴角却露出几缕不合时宜的微笑,显得分外刺眼。
保留少主之位,逐回封地,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内,想要彻底脱离那些人的控制,就必须要在他们力量最薄弱的地方,而秦家的封地,虽然重心逐渐向国都转移,但仍旧是秦家的大本营,是那些势力力量最为薄弱的地方。
也只有在那里,他才不用过这提心吊胆的生活,可以做一个真实的自我。
对别人而言,逐回封地,或许是一种流放,但对于秦弈而言,却是一种解脱,一种终于挣脱层层枷锁,回归本质的福地。
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就是,他相信,哪怕秦家的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国都,但秦家的封地,才是秦家的根本,没有根,在繁荣的大树,都必将枯萎。所以,他敢肯定,封地才是秦家的根本,而国都,最多只是秦家的政治中心而已。
接下来的这几天,秦弈没有出门了,他只是呆在自己的房间之中,静静的看着一本又一本书,从天亮到天黑,毫不停歇。不过,秦弈的这般举动,在他人看来,不过是装逼而已,只是为了能够博得同情,可以不离开国都。
在临走前的一晚,秦弈再次来到了紫金楼,与李师师再一次颠龙倒凤,直至天明才离去。
当李师师醒来之时,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而秦弈,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封信与一个玉佩。
将信摘开,只有寥寥数字,秦弈虽然是一个纨绔子弟,但他的字,却截然相反,笔走龙蛇,一横一撇,一竖一钩,都已经颇有大家之风,让人赞叹。
“你是我的女人。”这六字重若泰山,重重的压在李师师的心扉,似乎可以从字里行间中感受到他的霸道,加上秦弈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温柔,让李师师感觉整个人都是暖和和的,将手中那玉佩放在自己的胸口之上,似乎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停的加速跳动。
李师师故作恼怒的道:“真是一个霸道的男人。”不过,看他的模样,明明就是喜欢的不得了了,女人呀,明明就是喜欢的要死,却总是嘴硬,装作不喜欢。
如果秦弈看见这一幕的话,必定会说一句:“古人诚不欺我,女人心,大海针,难猜,难懂,难透。”
不过,可惜,秦弈是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幕了,此刻的他,正坐在一辆马车之上,缓缓地往秦家的封地去。
在走出晋国都之时,他望向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晋国都,这里的一切一切,都让他那么熟悉,同样也让他陌生,今日将离去,难免会生出一丝眷念。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离去,哪里才是属于他的天地,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终于挣脱了这座繁华的牢笼,解脱了。
“我秦弈,还会回来的,这一日,不会太远。”
马车离晋国都越来越远,而这句话却如同风声一般,吹过它,但并没有掀起丝毫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