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乾灿不知从哪一本典籍上有翻略过一眼,印象不是很深,不过确实记得一些。
诈尸,顾名思义就是人死之后还没入殓,又复活过来,形同诈死,但死人就是死人,哪有复活一说,诈尸复活过来的人形同走肉,没有意识,力大如牛,碰倒任何东西便会啃咬。
破解有几法,一就是打开尸体的嘴,用力击打尸体的腹部,等腹部那口气被震出体内,尸体便可以入殓收棺了,但此法凶险,毕竟轻易是近不了尸体身的,若是被咬到,就会感染尸毒,后果不堪设想。
其法二,就是请精通医理,懂得人体各部经脉的医生,在眼点穴施针,位于后颈凹处两寸地方,但此法对医师要求很高,医师必须是个内劲高手,并且能用内劲驱使银针准确快速的落在眼点穴上,这样的医师极其难找,或许乾灿的二师兄千无妄或许可以一试。
其法三,就是找一个精通阴阳的道士施法,请神帮忙,至于怎么做,典籍上没有详解,估计著作这本典籍的人也是没有见过这等事,因此也是道听途说,并不可信。
通过那本典籍上对诈尸的描述,乾灿猜测,应该是死者过世之后,心中有冤死不得而出,死不瞑目,恰巧被某只动物触碰到尸体,导致尸体复活,诈尸。
这正是为什么尸体下葬之前,要有人为尸体守夜,就是防止什么动物惊扰了尸体。
想通这点,乾灿自有办法处理赵福德夫人诈尸的事情,但赵福德已经请了道士,他不敢肯定那个道士有没有能力解决,要是有能力,或者知道怎么解决,那白花花的银子可就拱手相让了,这可不是他的性格。
脚下的步子飞快。
赵福德的宅子在鲁阳东市附近,很大,很大,乾灿与赵福德交好,也来过几次,也给他判了风水,可惜赵福德嫌乾灿收费贵,没有让乾灿帮忙改风水,觉得现在挺好。
赵福德宅子门口,拥挤着许多人,都是前来凑热闹的,都没见过诈尸是怎么样的,当然好奇,真是不怕死。
乾灿伸手拨开人群,有人认识乾灿,“是乾先生,乾先生来了。”
那人正要高声喝彩,被乾灿上前捂住嘴巴,“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人点了点头,乾灿才松开手,“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乾灿轻声问那人。
“好像赵掌柜的家丁已经把他夫人给绑起来了,请来的道士正在施法,好像说要请大神前去阴曹地府请阎王爷来收了它。”那人还在外围,他根本就没有看得见里头发生的事情,估计也是从里边一层一层的传出话来着。
乾灿点了点头,表示谢意,“你面带福相,不久之后你便会发达,安守本分,不可得意忘形,不然将有血光之灾,切记切记!”
说完,乾灿便继续拨开人群朝里面走去,围堵的人群中倒有不少人认识乾灿,都是很自觉的给乾灿让开道来。
“什么人挤我?”挡在乾灿身前的是一个背膀宽厚的人,回头一看,满脸的胡渣,面色狰狞,目露凶光,印堂黑红,嘴唇极厚,敞着胸膛,都是黑毛,此人肯定是从事主宰生杀的职业,不是屠户便是斩首犯人的侩子手。
“乾先生?”那人看清推搡自己的是乾灿,惊诧的叫唤了一声。
“恩,张彪,好久不见。”乾灿应了一声,笑着说道。
乾灿与张彪认识,可以说张彪算是他的第一个顾客,那年他的福源阁刚刚开张,张彪的母亲便托人找他给她儿子算命,那时刚开张,他没提什么要求便去了。
张彪生性嗜杀,好搏勇斗,没少给家里惹祸端,张母便请乾灿前去看相推命,起初张彪还不愿让乾灿进门,不过乾灿看过张彪面相之后,几句话便推断张彪的性格以及嗜好,把张彪折服得五体投地。
张彪命犯杀戮星,早年父亲早逝,母亲独自生养,面相生得凶恶,却十分孝顺,但却改不了惹事的天性,不出两年便横遭牢狱之灾,这是当时乾灿给张彪的推断。
后来,乾灿给张彪推荐了从事的工作,要么从事砍伐,要么从事屠宰,正好当时鲁阳府衙招侩子手,询问了乾灿,经过一番推命,张彪确实适合侩子手的职业,后来张彪的心性倒收敛了不少,还能给家里带来了不菲的收入,生活也变得好了起来。
张彪一直把乾灿当做是救命恩人,逢年过节必会前去拜会一翻,从不断歇。
“先生也是来凑热闹的吗?”张彪疑惑的问道。
乾灿仔细看了张彪的面容,见他面色红润,两眼间却中气不足,家中毕有事,而他家中只有他母亲,那肯定是张母出事了,连忙说道,“张彪,你家中母亲有恙,你还是快快回去。”
张彪心惊,张母是个老瞎子,虽说这些年生活还是能自理,但是手脚肯定没有正常情况下那么方便,张彪又极为孝顺,心中哪能不急,谢过乾灿之后匆匆拨开人群朝家里奔去。
乾灿看着张彪离去的背影,心中欣慰,这张老太太也是晚年有福,摊上这么个孝顺的儿子,前世一定修了不少福份。
用了极大的力气,乾灿才挤到赵福德前厅院子,这院子站满了人,围成一个圈,熙熙攘攘,都在讨论着。
有身穿白衣披麻戴孝的,有手腕绑着红条和白条的,也有刚挤进来围观的,还有殡葬礼队。
圈中,一个道士装扮的人在那里摆着把式,看来这个就是赵福德请来驱邪的道士,口中念念有词。
圈中除了那道士之外,还有几个人,都是赵福德家的家丁,个个长得十分壮实,手里握着绳子一头,拼命往后扯。
圈子正中央,正是赵福德已过世的夫人,此时正被捆绑着,身后支着木条,只见她面色暗黑,已有黑色的尸斑,狰狞的对着周围张牙舞爪,咧着牙齿,口中流出不知是什么的液体,绿色的,乾灿隐约能闻到一股恶心的尸臭。
按照乾灿对死人的了解,赵福德的夫人年方三十八,属于英年早逝,还没下葬,面上不可能会出现尸斑,但为什么赵福德的夫人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乾灿心里分析着,他能唯一想到的情况是,赵福德的夫人其实早就已经过世几日,确定这一点,乾灿有有些想不明白了,既然赵福德夫人早已经过世,那为什么现在才举行葬礼?
难道赵福德有那样的偏好?想到跟尸体一起睡,乾灿身子不由得腾起一股恶寒,这也太特娘的吓人了。
但看到赵福德身旁依偎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孩,乾灿便否定了赵福德睡尸体的想法。
“哇嗷!”赵福德夫人冲着赵福德和那年轻女子张牙舞爪,嘴里发出一声尖锐难听的喊叫声,叫得众人两耳膜生疼,乾灿倒没什么,但是那些寻常老百姓就忍受不住了。
“哇,哇,哇!”赵福德身旁年轻女子怀里的婴孩惊得放声啼哭,声声凄烈。
“妖孽,还不快快返回地府,休得在凡间闹事。”赵福德请来的道士,嘴里爆喝,手捏桃木剑,指幻灵决,抬手便要朝赵福德夫人胸口刺去。
乾灿一看心惊,姑且不知道那道士有没有本事降伏赵福德夫人,但是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乾灿有岂能让它们从自己眼前溜走,手中变幻手决,嘴中轻声念道,“相,五行万木花丛,缠!”
随着乾灿的话音落下,一道绿丝从脚下飞快的朝那道士的下盘飞掠而去。
乾灿做完这些,左右巡视,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啊!”那道士摔了个狗吃屎。
围观众人哄堂大笑,有人问,“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
那道士抬头尴尬的望着说话那人,懊恼自己怎么在关键的时刻出糗。
“我说道士,你到底有没有那本事?我们在这可是看你折腾了一上午了,再不行的话赶紧换个人来。”有人嘲讽般说道。
那道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入,尴尬的站了起来,手捏桃木剑,指幻灵决,嘴中大喝,“太上仙君,赐予我力量吧!”
“我了个擦,这都行?”乾灿一脸狐疑,但手上可没留手,快速变幻手决,嘴中轻声念道,“相,五行万野泥潭,定。”
话音落,一道淡黄的光芒朝那道士的脚下飞去,若是不注意,肯定是不会被发现的。
那道士做完手上的动作之后,正要朝赵福德的夫人刺去,却发现自己脚下根本就动弹不了,心中一横,又是摔了个狗吃屎。
众人哄堂大笑,嘲讽的望着倒地的道士。
那道士起身,心中疑惑,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整自己,环顾四周。
“先生,你在干嘛?”乾灿耳旁陡然冒起一个声音,差点没把乾灿给吓出心脏病来。
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韩一身上背的家伙可真不少,有些怒气的骂道,“你想吓死我啊?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你不是说带能撑门面的东西嘛?”韩一有些委屈的说道。
“随便你吧,反正也用不到。”乾灿很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勒个擦!”韩一气煞,不由得小声暗骂了一句。
乾灿回头盯着韩一,“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韩一弱弱的回话。
那道士见乾灿和韩一交谈,又看到韩一身上背着很多抓鬼驱邪的物品,猜测应该是乾灿、韩一两人来抢自己生意,给自己下的绊子。
“是你搞的鬼,是不是?”那道士冲着乾灿怒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