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寒在曾府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周围的百姓和仆从渐渐都散光了,很快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还留在原地,他顿时意识到自己这样继续停留下去似乎太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他提步便想离开,可令他感到惊讶的是,曾钰曾姝这两人仍然站在原地,既不打伞,也没有回府的意愿,就那样莫名其妙地淋着雨,他二人看着均是柔柔弱弱的样子,想必武艺不佳,难道就不怕淋雨生病了么?!这二人如此伤心的模样,是因为府中被烧掉大半而难过么?那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虽然府被烧了,是会损失一些财产,可是曾钰的铺子,产业还在啊,想要重建府邸想必不是件难事啊!还是说。。。他们这么伤心是因为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的某个人死了,比如说,那名绝色女子?冷傲寒有些不敢想,若是那样自己该怎么面对吴王啊。。。
冷傲寒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否则曾钰就会注意到他了,他戴上斗笠,假装像寻常百姓那样离开了曾府大门,向着王宫方向走去。冷傲寒走的很慢,不再像来时那么急促,甚至他有些头疼,羞于面见吴王。因为可以说吴王交给他的这个任务,他完成的简直烂透了,他既没有找到那名女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唯一弄明白的就是着火的的确是曾府。他作为一个暗门的首领,就把君王交代的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搞成了这样,真是愧对吴王给自己的信任。冷傲寒重重地喘了一口气,逃避也不是办法,早晚要回去的不是么,既然做错了事就想办法补救吧,他加快了行走的速度,不一会就回到了王宫。
当冷傲寒回到了吴王的寝宫外时,他惊讶地发现吴王的寝宫中居然还亮着灯。难道吴王居然一直没有就寝,一直在等着他。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吴王真的对那名女子很上心,冷傲寒心下愧疚更深了,他和吴王朝夕相处,居然都没发现自己的君王对别的女子动了情,真是太疏忽了。
“傲寒,你终于回来了!”还没等冷傲寒推开殿门,吴王已先一步发现了他的归来,亲自替他打开了殿门。
“大王。。。臣回来了。。。”冷傲寒看着吴王期待的目光,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怎么样,着火的地方是不是曾府?”吴王焦急地问道。
“禀大王,的确是曾府,不过火现下已经被雨水浇灭了!”冷傲寒试图想让吴王先放宽心。
“那就好,那就好!”吴王果然神色放松了下来,“那。。。那名女子你找到了么?她肯定没什么事吧?”
“臣。。。臣惭愧,并没有发现曾府中除了曾姝以外有其他的绝色女子啊!”
“什么?!没有?”吴王有些诧异,“怎么会呢?”
“的确是,臣甚至已经混进了曾府,都没有发现一个和大王描述相近的女子!”
“怎么会这样呢?那你见到曾钰了么?”
“是的,后来曾钰带着其妹已经逃到了曾府外了,臣便见到了他们!”
“只有他和曾姝两人?”吴王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是的!”
“难道那名女子并不在府中,还是说她已经出事了!?”吴王觉得心有些慌乱了。
“臣。。。臣在见到曾钰兄妹时发现了一个比较可疑的地方。。。”
“哦?!什么?你快说!”吴王心下有些急促。
“虽然火后来被熄灭了,但是曾钰曾姝两兄妹,并没有很开心,甚至他们一直站在雨中,也没有回府,面上很是悲戚,连伞都没有打一把!”
“难道是?不会真的是因为那个女子出了事吧?”吴王有些凝噎了。
“臣觉得也不一定,”冷傲寒赶忙安慰着吴王,“臣在进到曾府里的时候,曾问过好几个仆从,他们都对那名女子一无所知,如果她一直在府中,不应该一个人都不知道此事吧?也许那名女子早就被曾钰送回越国了!”
“那你说,曾家那两兄妹为何如此伤心呢?”吴王还是很怀疑。
“也许。。。只是因为府被烧了吧。”说出此言,冷傲寒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然而他为了让吴王先宽心,只能这么说了。
“不行,寡人明天一定要去拜访下曾府!”吴王觉得自己一刻都等不了了,一定要去弄个明白。
“可是,大王”,冷傲寒觉得很是不妥,“您和那曾钰并不认识,就这样贸然去曾府,是不是会让别人觉得有些怪异呢?”
“你说的有理,那怎么办呢?。。。容寡人好好想想”,吴王来回踱着步,猛地一顿,“有办法了!傲寒你过来,去找两个人来。。。。。。”吴王在冷傲寒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是!臣遵旨!大王,时间不早了,您还是先去歇息一下吧!”冷傲寒实在很是担心吴王。
“不了,马上就要上早朝了,休息也休息不了多久了,你先去吧,不用担心,寡人就在这坐一下就好了!”
“。。。是!”冷傲寒心下无奈,只得退下了。
这日清晨,夏鸠像往常一样,来到马厩中准备给马喂食,然后清理马厩。他远远地就看到两个仆从凑在一起,正在小声地讨论着什么,他本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奇的。可是就在他想远远绕开他们,去做自己的事时,那两个仆从居然一看到他就跑开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故意避开他要谈论些什么似的。夏鸠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颠着脚,依靠树丛的掩护,朝着那俩人潜伏了过去。
只见那两个人走到了一颗大树下,看到周围没有夏鸠的身影了,便停了下来。而夏鸠此时就躲在离那颗大树不远处的一片树丛里。那二人在树下站住了脚,便继续刚才的话题,开始了议论。。。
“你听说了么?昨天半夜城里起了好大的火?”
“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半夜起来去茅房,就看到那东边的天一片通红,我当时没多想,接着回去睡觉了。今早上听守宫门的大哥说的,是城里的曾府着了火,那火哦,烧了一个多时辰,后来还是下了雨,才灭的!”
“曾府?哪个曾府啊?”
“还能有哪个,就是越国来的,特别有钱的那个!”
“哦。。。是他啊,听说他原来好像和越王关系很好啊!”
“可不是,所以说越王就是个扫把星啊,谁跟他沾点关系就得倒霉。好好的一个曾府,被烧得一片狼藉啊,据说啊死了好多人啊!”
“天啊,这么严重,不过大半夜起的火,想不死人也难啊,真是作孽啊,也是活该,谁让他是越国人。”
夏鸠听到这里,已经是惊呆在了草丛里,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人背着他议论的居然是如此严重的事情。曾府着了火?那曾钰会不会有事?不,曾钰肯定没事,他若是出了事,那今日旁人议论的肯定就是曾钰死了,偌大的家产无人继承,而不只单单是曾府烧了大半了。那么曾姝呢?还有最关键的一个人。。。弗光是不是有事呢?夏鸠隐隐约约觉得这场大火没有这么简单,不行,自己一定得去曾府亲自探查一下。他偷偷沿着原路潜了回去,哪里还顾得上收拾马厩,丢下手中的簸箕,就朝着吴王的议政殿奔去。
到了议政殿时,吴王还没有下早朝,夏鸠无奈,只得在门口候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夏鸠觉得自己等的心都焦了。终于,殿中的大臣一个接着一个地走出了殿门。夏鸠见早朝已经结束,便再也抑制不住心下的着急,提步往大殿里冲去,刚到门口就被周围的侍卫一把拦了下来,“你干什么呢?大殿内是你这等人能进如的么?”侍卫凶狠狠地说道。
“这位将军,我求求你了,你帮我通报一下吧,我真的有急事见吴王!”越王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求着侍卫。
“你能有什么急事,等在这!等大王出来再说!”侍卫完全不为所动。
夏鸠无法,只得等在殿门口,他有些焦急地在门口晃来晃去,侍卫被他晃得心烦,刚要出声喝止住,从大殿里出来了一个仆从,“越王,吴王叫你进去!”
“多谢,多谢!”夏鸠连连作揖地进了殿门。
吴王此时还在座位上看着手里的奏章,他表面很是淡定,然而心下早就着了急。他上朝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件事,万一他使得计太隐晦,越王不上钩怎么办?也不知道傲寒找的两个仆从靠不靠谱啊?万一夏鸠听了他们的议论却不来找他怎么办?吴王想了很多种可能,导致他上朝时一直心不在焉的。刚才听到门口侍卫的讲话,他才终于放下心来,然而他不能表现的太过心急,不能让越王看出端倪来。
吴王放下了手中的笔,淡淡瞥了夏鸠一眼,“阿鸠啊,一大早地你不好好做自己的事,急急忙忙是要干什么啊?”
“启禀大王,小人刚刚听说昨夜南阳城中起了大火!”
“哦?大火关你什么事,怎么,你还挺关心寡人的城池啊!”吴王装作不在意地调侃着他。
“小人不敢,只是起火的好像是曾钰家。他曾是小人的故人,故此小人想告假去看望一下他!”
“曾钰?就是那个南阳城首富?”
“正是!”
“这样啊,呵呵,一个越国人居然做了我们吴国都城的首富。也真是奇事,这样吧,寡人陪你一起去看看他,也顺便见识一下这个首富到底有多富。”吴王假装不经意间提出了同行的要求。
“。。。是!小人替曾钰谢大王关心!”
吴王说完了话,便从阶上走下来,吩咐自己的随从去备好马车,又叫了十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同行,整个过程中,吴王假装的很是从容,一丝一毫的急躁都没有。
而越王始终跟在吴王的身后,他在小心地观察着这个男子。他越观察越觉得有些矛盾,难道吴王不知道他喜欢的女子是在曾府么,这不可能啊,以吴王的能力,找一名女子的下落易如反掌,若是知道的话,曾府起了大火,死伤未知,他怎么还能如此淡定呢;可若是他真的不知道这名女子是在曾府,吴王又为何提出要和他同行呢,难道真的只是对曾钰好奇么,还是说他对那名女子并不是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