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乃天阳宗外巡弟子!”
那李姓女子闻言,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脸色一变,顿时停住了身形。
天阳宗外巡弟子。
这几个字在血炎门的五人看来,是万万不能招惹的。
天阳宗,那是中域四大宗门之一,若是惹了这样的存在,怕是自己整个血炎门都难逃干系,若是对方下了狠心,想要抹杀自己这等小宗门,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不废吹灰之力的事。
纵然对方弟子实力与自己相近,哪怕是不如自己,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招惹天阳宗就等于将自己宗门引向了地域深渊,故而血炎门五人一听方岭报出自己乃是天阳宗外巡弟子的时候,五人顿时神色难堪,面面相觑起来。
天阳宗外巡弟子,这几个字,在方岭脑子中突然就冒了出来,他本欲说自己来至天阳院,但突然想到出事之日,院中来的那位蓝袍道长,那人便是自称天阳宗外巡弟子,故而他脱口而出便说了出来。
于是,方岭便开口谎称自己乃是天阳宗外巡弟子,且拿出的腰牌,腰牌之上的确写有天阳宗几字,只是在这腰牌背后却写着天阳院以及自己的名字,当即他便将这腰牌背面呈现在五人面前。
腰牌一出,方岭自己也没想到,尽然真的就震慑住了对方血炎门的五人,这五人顿时小声议论了起来。
“天阳宗?”
“天阳宗的人怎么又来了。”
“哼,周师弟,你不是说当日这天阳宗的人前来查探过么,怎么又回来了。”
“各位师兄师姐,当日我的确看见天阳宗的人,来了,又走了。”
“那白衫少女如此镇定,莫非她也是天阳宗的人?”
“若是方才出手伤了他,惹了麻烦,回了血炎门,只怕我等难逃门主责罚。”
“责罚?哼,怕是难逃一死吧。惹了天阳宗就是给血炎门留下了大祸。”
“幸好幸好。”
……
“师兄师姐,我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周姓男子沉吟片刻,又斜眼悄悄扫了方岭几眼道。
“周师弟,有什么不对?”
“周师弟,此人手中腰牌的确是天阳宗,而且我等灵力查看,这腰牌上的确有灵力波动。这……没假啊,有什么不对?”
“师兄师姐,你们可知天阳院?”
“天阳院?你是说昌华城中的天阳院?”
“没错。”
“呵,难道你是想说此人是那院中学童不成?就算是,那书院中的学童又怎会来此荒山野岭。”
“这青石镇方圆百里的村民都能消失,这院中学童能来此地,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了,而且我断定这附近村民定也有子女在这院中。”
“唔……那倒也是,这么看来,周师弟说的也不无道理,此人还真有可能不是天阳宗的外巡弟子,只是个普通学童,不过……这也未免太大胆了吧,小小学童敢来诓骗我等?”
“若真不是天阳宗外巡弟子,区区一个学童,那此人也太过嚣张,胆敢糊弄我等,想必杀了他一个院中学童,自然没什么问题。”
“我等大老远赶来,说什么也不能白来一趟,这至宝说什么也不能拱手让人。”
“你等稍安勿躁,我且在问他一问,还是谨慎些好。”
……
李姓雀斑女子沉吟片刻,思虑一番,前行几步到方岭马前,拱手一礼,笑道。
“哦,原来是天阳宗外巡弟子,失礼失礼,我等是血炎门弟子,此番奉门主之命,外出历练,途经此地罢了。”
马背上方岭见对方对天阳宗如此敬畏,单单听其名号就如此恭敬,不禁对于这外巡弟子身份很是羡慕。
只是毕竟自己身份是假的,若是被对方拆穿,恐怕后果难料,先前对于能糊弄住对方,就已很是骇然,当即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
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当下最主要的就是尽快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救出那个白衫少女,然后赶紧离去才是关键。
方岭在马背上,也拱手回敬了对方,故作从容的道:“哦……原来是血炎门弟子,久仰久仰。”说完他又伸手一指远处仍旧蹲着单手抚地的白衫少女道:“你放了此人……”
毕竟这李姓雀斑女子行走江湖也非一日,她神色蓦然一转,几分揣测便从方岭话中嗅出了一丝端倪。
且不说放了此人这句话,单凭对方一句久仰,李姓女子便已猜出七七八八,平日天阳宗弟子高高在上,又怎会对她区区一个小宗门的弟子说什么久仰的胡话。
她五人在此,也并未要挟强迫这白衫少女,倒是这白衫少女对他五人置若罔闻,将自己话语当作空气。
李姓雀斑女子想到这一层,心中冷哼一声,表面微微一笑的道:“放了此人?呵,阁下有所不知,我等并未要挟这位姑娘,想来是误会了。”
方岭见对方并不提放人一事,心中一惊,他自然想不到这一层,他只是觉得莫不是对方占着人多,执意不放,还是自己这里露出了马脚,对方故意这般说。
他也不敢在此处多呆太久,此行来的目的,就是救走这白衫少女。
“哦,那……你跟我走吧。”方岭伸手朝着白衫少女一招,声音一沉,故作从容的道。
白衫少女此时按在湖面的手提了起来,手中还有一件看不出模样的事物,她站起身,又伸手将其放入了腰间小袋。
她今日来此自然不是为了什么至宝。
而是为了她的一个秘密!
此番在这湖面查探,也是因此,先前见方岭没头没脑突然冲过来,说着要救下自己,她就有些哭笑不得。如今对方开口便说叫自己跟着走,顿时心中觉得此人甚是有趣。
当即她双手叉于胸前,朝着方岭浅浅一笑,略有几分打趣的道。
“那……你带我到哪儿去啊?”
方岭一怔,他心中猛的感觉到。这件事,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他干咳两声,道:“呃……跟我走就是了。”
白衫少女轻笑了一声:“那……你准备带我……怎么走啊?”
方岭这下算是恍然明白了,这少女根本就没受什么伤,而且这五人也并未要挟追杀她。并且她显然面对这血炎门的五人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想到这里,方岭神色顿时变得尴尬。
就在方岭沉思之时,突然。
一股杀机从其前方弥漫开来!
“哼,装神弄鬼!”那李姓雀斑女子突然大喝一声。
显然她再也忍不住了,她胸中的怒意已达顶峰。
“阁下既是天阳宗外巡弟子!我这里有套剑法,还望阁下指点一二!”
李姓雀斑女子已经忍无可忍,她感觉自己是在被这两人戏耍一般,当即手中墨绿长剑一晃,朝着方岭一剑刺去。
这一剑!直取方岭眉心!
方岭顿时心中一凛,他哪儿还说的出什么话来,手中缰绳猛的一拽,下意识的侧过身,想躲过这刺来的一剑。
可这李姓女子这刺出的一剑,凌厉至极,剑气如虹,破空清鸣,如一张剑网,封住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方岭全身冒出冷汗,他侧身的同时,手中的霹雳弹已经扭开一半,下一息,他将朝着李姓女子扔过去,然后调转马首逃离此处。
这是脑子里能想出的唯一攻击手段。
只是这时候。
“砰!”
一声清响!回荡了四周。
这是金属与金属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就在方岭手中霹雳弹将扭开到极致的时刻。
那白衫少女突然抬起了手,她抬起的手只是轻轻的向前一挥。
一枚手指长短的银色飞针从她袖口激射而出,不偏不倚的重重落在了李姓女子刺出的剑身之上。
她已经看了出来,方岭根本就不是修士,只是是个普通人罢了,而且方岭手中腰牌她自然也知晓是天阳院所有,当下见李姓女子出手就是杀招,况且此事算来算去,也算是因自己而起,如今,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刺向方岭的一击落空,李姓女子恼羞成怒,她猛的回过头,恨恨的看着白衫少女,正欲张口怒骂。
只是……下一刻。
她也就只能这么恨恨的看着了。
噗!
又一枚飞针激射而出!
这一枚飞针!
直接洞穿了她的眉心!
李姓雀斑女双眼带着滔天的怒意,死死盯着白衫少女。
只不过下一息,她的瞳孔便渐渐涣散开,她的眉心处赫然多了一个蚕豆大的血洞,鲜血从内渗了出来,她的身形猛的往后一仰。
便重重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