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以前种荼经常听到被人和他说的一句话。
“所以你需要成为想要什么都知道的人。”
不是让你成为什么都知道的人,而是让你想要成为什么都知道的人,这是一个目标,每一个强者都是有着别人可望不可及的目标的人。
目标就是梦想,梦想就是比理想更为厉害,更加遥不可及的目标。
“即使是当初毫无梦想不知该如何前进的我也知道活下来的生命的可贵,可是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就不能提及梦想之类的话题了。”
“唔……”游兴韦的身体被一个铁链刺穿了手臂,身体被注射了不知道什么的药品一片迷糊的状态下游兴韦听到了如上的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没死就都是小事,我听得很清楚,那个人这么说了,赫卡忒零陆型,就是他,我很清楚就是他,那个人一定就是赫卡忒零陆型,你就老师说出来吧,他到底在哪里,说。”
语气平淡听不出对方到底有没有生气,连呼吸节奏都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即便是把自己的手臂用铁链穿过的时候对方也没有丝毫的气息变化,在一旁一样什么都看不见的少年吕估明光是听到游兴韦的惨叫声就已经开始因为未知恐惧和血腥味气息紊乱了起来。
那么,面前的这个能够在黑暗中好似能够看见一切东西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能够保持这种种冷静心态审问人呢?
而且审问的手段还全部都是专业级别的,要不是因为想要保住游兴韦的性命,对方可能早就在一开始就用自白剂之类的手段了。
要是早点那么用的话就好了,游兴韦可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身体早就已经开始习惯那种药剂了,常年的自我习惯,游兴韦有自信这世界上大量的非法逼问手段他都能够很好的应对,但是,要是是身体受损的那种逼问的话,就有些头疼了,可以的话真不想让自己的身体手上缺损。
到时候要是行动不便利就麻烦了。
用药剂的话还可以装作起效,到时候,自己回答一些半真半假的答案引出对方的目的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
“审问果然不太好吗?”这句话应该是指效果。
要用药剂了吗?游兴韦开始警惕了起来,但是下一秒钟,却是在一旁的少年发出了一声惨叫,游兴韦感觉的耳廓里好像有一小块东西滑落掉在了地上,是耳屎被震了出来。
“我可是对你很清楚的调查过的,游兴韦警官,象你以前还是在部队里面混过的呢,也算是上过前线的警官,本来你回来的时候可是有着上尉军衔的人,但是仅仅只是因为出于所谓的正义感还是本性呢?你为了救一个被恒仁塔讨债的人得罪了不少人不是吗?那年你干的事情真的是震惊了各种上层贵族啊。”
“为救一人而杀了几百个被金钱雇佣的人,那个事件除了让人对你开始产生畏惧之外还有着你的背景撑腰不是么?可是你也因此被贬职隐姓埋名起来。”
惨叫声再次喊出,这一次应该是少年的脚趾被掰断了,强力的手劲,很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心理素质强的也简直不像是一个人类。
“我在想啊,竟然那个时候你愿意为了就一个你觉得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好人的人而杀了几百个看起来就是坏人的人,那几个月的时间里,对于他们,你是一点都没有留手,那么,这个只是一个高中生的孩子,有着美好前程的少年,你,会不会愿意为了救他而告诉我那个只要人活着就不会管那个人剩下来的人生里会发生什么悲剧的坏人,他的下落呢?”
“无聊的笑话闹够了吧?叫的这么大声,耳朵都要聋了。”游兴韦的回答的语气依旧还是那么的平淡,不像是会在意别人死活的样子。
游兴韦在回想着,回忆着至今为止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惨叫,拷问,发问,惨叫,拷问,然后还是发问。
“喊啊,怎么不喊了?”游兴韦发问的对象,不是审问的人。
回想一下吧,游兴韦身上被铁链穿过的时候,被火焰灼烧的时候,被一次次逼问的时候,这位少年一直都是以什么态度面对冥冥之中自己完全不知道情况的审问的。
呼吸急促,但是却没有更多的过激反应,但是在被折磨的时候反而叫的惨,叫的大声。
一片黑暗中,一只手缓缓的伸向在黑暗中反射着光明的唯一益处小小亮光,手指缓缓地按住了一个硬币的表面慢慢的,歇着罗马数字五的硬币被慢慢的移到了黑暗外,阳光处。
种荼从自动贩卖机旁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手上的五元硬币是这个国家的通用货币,泛着金色的光芒但是其价值却可以兑换一个泡面的硬币。
“藏在这下面真的让我一阵好找。”种荼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看着手上拿着的硬币,身后,小巷中安静的氛围让人不禁心里发慌。
所以,才没有人会经过种荼此时所在的这个阴暗小道里,同样的,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巷里有着一个贩卖蓝莓饮料的饮料自动贩卖机。
哦,刚说“才没有人”的,现在就不知道为啥有了一个人走入了这个阴暗小道了。
但是种荼就好像早就知道对方会到这里来一样把刚刚机器找出来的零钱硬币放入自动售卖机里。
一个新鲜滚烫热过的罐装红豆汤从出货口拿出来就要递给对方的时候,对方看着那贩卖机上面显示的温度。
“坏了吗?上面显示的可是57度哦?你就这么直接的拿着没问题吗?”
对于种荼能够面不改色的拿着滚烫的红豆汤罐子,走近的青年一脸夸张的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后笑了笑。
种荼表情没有变化,连平时最喜欢摆出的商业微笑也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现出来。
和种荼见面的青年和站在他对面的种荼,两个人的脸要是不仔细看的话,真的以为是在照镜子一样,两个人长得几乎完全一样。
“杨历,你知道我们过来不是讨论这贩卖机卖的红豆汤的温度的。”种荼的语气有种警告意味,非常明显的警告意味,种荼即使是是说着威胁别人的话的时候还是不会明显的表露出警告意味,但是,面对着和他长得一样的被称作杨历的男子,他非常明确的语气警告了对方。
“我是要问你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些家伙回来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找到你。”种荼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是如何知道对方是想要找杨历这个问题的,而是对绑架游兴韦的人的目的感兴趣。
“你真的要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吗?这么多年了,他们被送回来了,明明你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但是却没有做出什么行动,现在,你却对那些人感兴趣了吗?”种荼手上的红豆汤罐头被杨历接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
罐头很烫,但是还是能够拿在手上的那种程度,打开灌口刚把“哦?不感兴趣,那么麻烦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到我呢?”
“我不是那种会冲动的人你很清楚,但是,对于我的性格你还是不怎么了解的。”
“啊?”
一口红豆汤从喉部通过,下一秒,一口红豆汤被猛地从口中喷出,发出一声翠香,红豆汤罐头里的红豆汤随着热气从灌口流出,但是这种程度的剧痛还不至于让杨历晕过去,杨历清楚,种荼也很清楚,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是为了让杨历能够听清楚昏迷前他想对他说的的最后一句话才这么做的。
“就像是他们知道的那样,我所知道的那样,我和你是一样的人,只要不是出人命的事都不是大事,但是,这一次,死了那么多的人,游兴韦那家伙还被人抓走,还有一个高中学生行踪不明,和你断了一年多的联系,现在,是时候好好帮你复习一下该怎么算算人命账了。”
种荼的战斗力一点都不像是平时那种病怏怏的样子,此时,他正用手肘奋力的一次又一次殴打着好像无意还击的杨历。
“你打的舒服了吗?”种荼已经打了好几圈下来,杨历那和种荼几乎完全一样的脸血肿遍布,就这么几圈下来,种荼已经满头大汗。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了,这一次,我已经至少有四天没有碰那个药了。”即便脸色并不怎么好,但是身手却依旧狠辣,拳拳到肉的种荼开始对杨历开启新一圈暴打。
被砸到后背趴在地上,杨历鼻涕混着血液低落。
“怎么了,你不是喜欢废话的吗?怎么现在光顾着一个劲的打我了啊?”
种荼的呼吸慢慢开始紊乱,可手上却依旧还是没有闲着。
被打的人都这么说了,种荼突然就开始了边打边说的说服流程。
一圈下去,可能已经伤到了对方的胃,种荼感觉到那硬硬的肌肉并没有在意手上传出的疼意。
“我和你是一样的,定义是一样的,所谓不死人,是不死身边的人就好的意思,如此之外,他人与我们无关,所以,那个时候胡田的女儿带走周依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心情低落了。”
不痛不痒,要是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或许会比较帅气,但是,种荼脸色苍白的现在只有抓着杨历的花色领带满脸怒气。
“担心丛佑老伯那几个孩子会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我才接了那个证人保护计划,担心游兴韦会不会被那些家伙盯上所以才扮成他的样子在警局里面观察,我身边和我有关系的人就只有这么多了。”
“嚯……”脸肿的已经摆不出一个完整笑容的杨历无力的应了种荼一声……
“就那么一次,就那么一次的好奇心,那么一次的放松,那个宇阳,那个穿越者,就因为他的朋友死了他开始慢慢找寻凶手,还是瞒着我的情况下,我不知道是谁掩藏了他找寻情报的踪迹的,但是和余舸肯定有关系。”
“内个饮(那个人)……碎耶內特美般罚(谁也拿他没办法)”
“顺藤摸瓜,他们本来就是因为发现了那个宇阳可能和我们有关系所以才杀了那个人,很快,接下来就是找到宇阳那个家伙的踪迹了,从他的踪迹,他们发现了我出现在了警局的情报,紧接着,证人保护的任务被发掘,那一群人都死了,那些人都有着家人,都有着各种牵绊,但是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死掉了。”
“最讽刺的是,所谓的内鬼,证人保护的那个人,也是内鬼之一,我关注着他,他也关注着我,游兴韦那个蠢货,还让那个人把我的信息也要如实的传达给他。”
“就在这一点上,我错估了那些人对你的耐心是有多么的小,那些人是有多么的渴望想要早点找到在这个城市中没有身份证明,没有明确踪迹的你。”
“额……”难受的贴着墙的杨历微微的出声,好像在等着种荼什么。
“看到那些人死在我的面前我总是不禁回想起当年那些人一块在北方那块土地上的恶行,在看看现在这个城市中的各种人,我每天醒过来的时候总是要看看天空,看看这个城市,看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真的是那些穿越者应该呆的地方吗?这个世界真的应该让那些腐烂的人站在这片土地上面吗?好的人总是走的那么早,他们那些人却可以一直拥有最好的。”
“我受不了再有人从我的面前死掉了,即便以前我撑过去了,但是我现在撑不过去了,你可以说我都看过了死了那么多人了,再多看几个人死掉又怎么样,我只能说,痛苦是会叠加而永远不会衰减下去的。”
放开杨历的领带,对方嘴角的笑容让种荼回想起每天镜子前自己露出的那个商业笑容。
“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眼皮慢慢搭下,杨历笑着,然后倒地躺下,看着就好像晕了过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