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九转乾坤阵法失败后,角龙战队士气低迷。龙阴昏迷期间,龙刻又忙着照顾她,对角龙战队的管束松懈。龙阴回到钟山后,发现角龙们没有方向,没有斗志,远不是从前坚毅勇敢、视死如归的样子。
龙阴的归来对于大家来说无疑是新的动力。当角龙战队得知去凡间治水的任务时,全都蓄势待发。对于战力强大的角龙战队来说,最悲哀的就是无所事事。能助凡间治水,功德一件,何乐而不为。
离朱曾说龙阴可以去灵山找她。龙阴想起之前跟十巫的大战,自己和无月、云痕差点死在镇妖蛊之下。灵山十巫和龙阴同有掌管凡间的责任,真的兵戎相见之时,却是生死之战,十巫也会下杀手。而巫即作为十巫之一,竟为龙阴卖命,他临阵倒戈,让十巫满盘皆输。龙阴和灵山之间的恩怨已经说不清的、道不明。龙阴想,如今治理水患是头等大事,其他的皆可暂且搁置,容后再议。
在见离朱之前,龙阴先去见了巫咸。巫咸经过这一个月,好像老了好几岁。他的脸上满是忧虑和严肃,见到龙阴之后,不似以往那样寒暄客气,他没有先开口说话。
“巫咸,我这次来,是要跟离朱一起治水。”龙阴的声音孤单地回荡在祭祀广场中。
巫咸看着龙阴,眼神里是难以解读的感受和数不尽的悲伤。
过了好久,巫咸终于说:“好。”
龙阴朝他点点头表示会意,正要离开。
巫咸说:“没有人该为你的错误付如此大的代价。”
龙阴站住。她看到巫咸的眼里充满泪水,但是他的表情依然严肃坚决。
巫咸说的没错,龙阴感觉糟糕透顶,而巫咸又加了一句:“包括巫即。”
悲伤在龙阴的心里蔓延开来,“我,是选择了相信你,更美好的……更美好的凡间。”这是巫即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天帝的诅咒下,灵山十巫有不腐之心,心在人在。而巫即的内脏被镇妖蛊活活搅碎,他连活在诅咒下的机会都没有了。一切都是因为他选择相信龙阴,而龙阴失败了。
离朱带着龙阴在凡间上空俯瞰。从前的街道和村庄都已经快要分辨不出来,到处都是被大水冲刷的痕迹。农田也是一片荒芜,要么被淹没,要么只剩淤泥。很多人都在街上流浪,他们的家园被毁,亲人离散。有些人甚至不明白,这从天而降的大水究竟因何而起。
“你当时布阵的时候,海面不仅升到了半空,还朝大地的中心聚集。当阵法失控时,所有水落在了正中心,然后向四面八方散开。由于大地本来西高东低,海水从西向东横扫了整个大地……”离朱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带任何情感地滔滔不绝地给龙阴讲着。
龙阴看着凡间,眼前的一切比她想象的还糟糕,而经离朱一讲述,龙阴发现事实比眼前看到的更糟糕。
“以前水有自己流淌的河道,百川最后归入大海。而海水从天而降,巨大的冲击力摧毁了原有的渠道,西高东低的地势也被弄得凹凸不平。水在大地上重新分布,而以前的植物有他们自己喜好的气候和水量,现在的情形给各类生灵都造成了困难。总之,从前的平衡都被大乱。而在新的平衡建立之前,你就失败了。”离朱说。
不愧是天女,面对如此凄惨的场景,情绪丝毫不为所动,讲话调理清晰。在她的眼里,人间的苦难不会让她动情,只是一件需要处理的棘手的事情。
“所以,目前最关键的是重新建立水的流径,引导水按正常渠道流向原来的大海,同时疏通淤塞的河道。我从帝舜重华那拿了一张地图,里面有以前主要流径的位置,既有天然的也有人为修建的,可供我们参考。龙阴,你还有什么建议?”离朱以一个问题结束了她的话。
龙阴面对着离朱抛过来的问题,心想,我哪还有建议,把流径重建就已经是大工程了。
“暂时没有了。我可以把地图带回去研究一下吗?”龙阴问。
“当然可以。”离朱把图卷起交到龙阴手上,说:“今日你先想想如何做,明日就跟我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