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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进阶

那筋脉恢复药剂比较简单,了了几种草药。除了续脉草比较稀有,其他几样都容易找到。技艺娴熟的蒙云长老配置起来自是轻松写意,信手拈来。不大会儿功夫,七份装在竹筒里的药剂便摆在眼前。

“我是参照胡勇需要的药量来分的,而其他人,将来照双倍服用吧。”是胡飞提出把所有药剂七分,跟其他二人解释原因。

点点头,邓肯拿起一只竹筒,看着里面寄托着大希望的药剂,道:“这药剂是直接吃下去?”看着竹筒里那夹杂着茎块的植物碎末,咽了口唾沫。实在不敢想象把这堆“草渣”硬吞下去的样子。

摇摇头,胡飞介绍:“一般的药剂,内服的都是用水煎熬之后饮用,而外用的是溶于水浸泡身体。那些直接吞服的药剂珍贵稀有,我也只是听说过,没亲眼见过。”

“毕竟,咱们这里算上洛城都太偏僻了,而外边的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大!”

胡飞的感慨只是让邓肯和蒙云长老顺道憧憬了外界的广袤,一转头便忘掉。这世界再大跟他们也没关系,他们关心的是蒙寨。

“那咱们现在去找胡勇?”话题又回到这药剂上。

感叹完的胡飞回到正题,沉思了片刻,面色严肃地说道:“现在去吧,煎药的时间我给他讲讲有什么要注意的。”

老胡在这事情上真是用心啊!邓肯赞叹。

胡邓二人加上好奇看热闹的蒙云长老一起回到练武场边胡飞木屋。

“小勇,你来我这。”手脚利索地摆弄好药罐,燃上火,胡飞对外边指导少年的胡勇喊。

只是“嗯”一声作为答复,胡勇不急不缓地走进木屋。跟邓肯蒙云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胡飞。

抬头看着眼前沉默的弟弟,胡飞心绪良多。

胡勇自小热衷于修炼,勤奋刻苦,奈何中人之姿,天赋不显,十年坚持卡在筋脉无法打通。最终,年轻气盛而内心倔强的他趁自己外出,选择了对修行者而言“九死一生”的兽血刺激突破之法。侥幸成为伪战士,却注定没有未来。自己为此费尽心机探寻挽救的方法。经过几年奔走,到处求教,探查古老记载无数,终于找到那药剂方子。

多年夙愿,今日终于得以完成!胡飞自内而外感到轻松。

“小勇,你坐下。阿肯前些日子找到了续脉草,刚才蒙云长老已经把筋脉恢复药剂配置好。我现在趁煎药的功夫,给你讲讲服用之后的事情。”

胡勇闻听,抿嘴不言。但是他跳动的眉头和粗重的呼吸都暴露出内心的激动。想想也是,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无法寸进只能做一个伪战士,无法追求更高深的修行境界,不甘的度过余生。但打小疼爱自己的大哥经过几年不懈寻找,得到药剂配方,却又一直缺少珍贵的续脉草,无法配置药剂。而今日,他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修复筋脉进阶战士了吗?

就像突然陷入美梦,胡勇沉浸其中不愿醒来。机械地坐到凳子上,双目失神。三人见状,也不说话。看来这腼腆少语的青年为自身状况苦恼好久了!

到底是修行者,即便乍逢大喜心神失守,也能很快恢复。回过神儿的胡勇歉然地朝三人笑笑,对邓肯蒙云道谢:“多谢阿肯和蒙云长老成全。两位的情谊,胡勇谨记心间。”二人忙言小事无须挂怀。

胡飞等他们说完,望着胡勇,道:“以你的积淀,服下药剂之后基本无虞,可以恢复筋脉。用药之后,筋脉内斗气循环不断,你要细心体会。遇到运转晦涩之处,控制斗气反复冲刷。”顿了顿,转头对这邓肯二人,解释道:“魔兽血液暴烈的能量破坏筋脉,就如洪水越过河道。虽说冲击之下将原本不相连的河流联结,却也导致一些堤坝坍塌,一些河道淤积。这也是为何伪战士斗气弱,无法外放的原因。而这药剂则会滋润筋脉,调节斗气循环不顺之处。”

原来如此!旁听三人点头。

“所以,等下你一定尽最大努力,控制斗气来辅助药效修复。这不但能加快恢复,更是锻炼你对斗气的控制,益处良多。”

胡勇点头,面容严肃,表示会牢记。

“还有,药剂吸收的过程或许会有筋脉刺痛。你稳住心神,静心控制斗气,莫受打扰。”

......

一样一样,胡飞把需要注意或者可能遇到的情况逐一讲述。旁边细听的邓肯可以感受到,他比要服用药剂的胡勇更紧张。反而是胡勇,或许是对哥哥的信任,神色放松下来。

一罐药很快煎好,认真地将黑浓的药汁倒入一个木碗,稳稳放到胡勇面前,吸口气对胡勇道:“小勇,记住我所说,喝下去吧!”

胡勇起身,深深看了胡飞一眼。朝他和邓肯蒙云笑了笑,端起木碗一饮而尽。放下木碗,转身走到一边兽皮毯上盘膝坐下,双手覆膝,闭目凝神,专心操控斗气运转。

从饮下药汁到坐好都死死注视的胡飞轻舒一口气,脚步轻盈地往屋外走去。邓肯与蒙云长老对视一眼,也有样学样,踮着脚轻声走出去。木屋外,胡飞站在台阶上背手看着练武场上众弟子修炼,面无表情。

邓肯知道,这时的他心中极度紧张。也能理解,药剂再神效也不敢说不存在万一。而哪怕万分之一的失败几率,胡飞也不愿接受。内心不平静,他索性不去看着弟弟,到门口守候。眼睛望着练武场,耳朵却留意屋内动静。

立于一边的邓肯对胡勇恢复筋脉过程很好奇,外放感知,紧紧盯着他的变化。

看来胡飞说得筋脉刺痛很不一般,坐下片刻,胡勇已经满面大汗!双手死死抓着膝盖,太阳穴突突直跳,带动脸上肌肉颤动不止。即便痛苦,他仍咬着牙,不吭一声。留神观察的邓肯都觉得面紧。慢慢的,似乎已经适应了这般程度的疼痛,抑或痛苦减弱。胡勇的表情渐渐放松,神情布满自信。邓肯猜测这是他有所收获,可能跟斗气操控有关。

就这样如雕塑般静坐,时不时身体颤抖一下,汗流不止。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双眼突然睁开。邓肯感知无微不查,清清楚楚看到他眸中电光闪烁!活动下僵硬的脖颈,看看被汗水湿透的衣衫,长吐一口气缓缓站起。年轻的脸上藏不住欣喜,往门外走去。

听到动静的胡飞猛得转身,看着走到门口的胡勇意气风发,欣慰地说:“不一样了吧?”

胡勇闻言,止步闭目,片刻睁开眼点点头,认真地回答:“嗯,确实不一样了!”门外站着的邓肯蒙云两人不知这哥俩打什么机锋,一脸懵比地看着。

走到门外,胡勇握了握拳头,感受力量。突然对着面前空地击出一拳!一道带着紫色电光的斗气顺着拳头向前的轨迹冲去,在地面炸开,一声闷响,尘土飞扬之后,地上多了一个木碗大小的坑。

见状,胡飞只是点点头。而第一次见到斗气外放的邓肯和蒙云惊讶,看得出胡勇没费力,只是尝试第一次外放斗气。可这破坏力也太大了吧!要知道,为了保证地面结实,面前这练武场当初可是被夯锤反复砸击的。就算伪战士们持兵器打斗,也顶多在地上弄出一道痕迹!而胡勇则轻描淡写,随手破开一个坑。

看来伪战士和战士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啊!刚进阶的胡勇强悍若斯,那身为自身战士的胡飞又该强到什么程度呢?邓肯内心暗暗比较,得不出结论。

不远处正修炼的少年们被这边情形吸引,一个个面带惊喜。也不顾胡飞的严格要求,潮水般围过来。

“勇哥,你突破成战士啦!”

“好厉害啊,勇哥!”

“斗气外放,勇哥果然进阶啦!”

正是好动多嘴的年纪,少年们兴奋而羡慕地看着胡勇,七嘴八舌地恭喜,问着各种问题。可能是年龄差距不大,也可能是胡勇指导他们修行时间更多,胡飞的这一帮徒弟跟胡勇的感情反而更深一些。

看出少年们一时半会静不下心修炼了,胡飞看着胡勇,说道:“你带着他们回木屋好好聊聊吧,今天的课业就算了,当成对你进阶的庆祝。”

不待胡勇答应,少年们一片欢呼。

到底是孩子啊!台阶上三人对视摇头而笑。胡勇也跟邓肯蒙云点头,被少年们环绕着往旁边木屋走去。

了去一块心病的胡飞招呼二人进屋坐下,倒上水,感叹:“终于去掉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浑身轻松啊!我父母早逝,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他能重新走上修行道路,我也没什么挂念了。”自顾自地端水畅饮一口。

“那胡大哥你有什么打算?”

抬头,看着邓肯满脸紧张地望着自己,胡飞笑道:“放心,虽然小勇的筋脉已经恢复,我们依旧会呆在蒙寨。你们寨子的伪战士还没真正踏上修行,蒙寨的孩童也没开始教,我不会离开。”

见邓肯和蒙云长老都舒了口气,半开玩笑地说道:“再说,蒙寨这里好处多多,各种珍奇草药层出不穷,我怎么舍得离开?”说着哈哈大笑,那两人得到他承诺,也很开心。

胡飞放下木碗,收敛笑容,神情庄重地对二人道:“不过我在这待的时间不会太长。小勇的问题解决,我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我成为战士已经好几年,积累足够,对斗气化形也有几分心得,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进阶。等到了大战士境界,埋头苦修已经没什么用。只有不断经历战斗,方能从危机中体悟自身,思考斗气结合元素的方法。”

“那胡大哥你打算进阶大战士之后离开?”邓肯皱眉问道。

“会更早,我会在进阶前就离开。”或许是看邓肯一脸失望,又补充道:“先不说离那天还早,即使我离开,小勇和我的徒弟们也会留在这里。你们别以为我说蒙寨好处多是开玩笑,他们待在这里修炼,比去别得地方要强。留在这,不但吃喝不愁,还能去山林历练,与猛兽搏斗。而且蒙寨那么多伪战士做陪练,可以跟他们切磋,发现自身不足。更何况,大山里的各种草药也能辅助他们提高。”

听了他的解释,邓肯稍稍放心,只要胡勇留下就好。有胡勇教导寨子里伪战士就足够。虽然先前考虑过让胡飞定居蒙寨,但以他的修行天赋和进阶速度,那想法显然不合适。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说,也不错。以邓肯和胡飞的关系,相当于蒙寨未来多了一个大战士或者更高层次的靠山。再加上寨子里自己的战士和伪战士,未来谁还敢不把蒙寨放眼里?

思考至此,邓肯诚恳地对胡飞说:“既然胡大哥打算好,我们也不多挽留。这段时间,你或者胡勇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不管是草药还是其他。而且不管将来胡大哥在哪里,你都是蒙寨的朋友,是阿肯的朋友!”

胡飞深深点头。看着面前真诚激动的年轻人,内心感叹:这蒙寨的种种可喜改变,全由这小子促成。假以时日,蒙寨必声名远播。而神秘的阿肯,也绝非池中物!

且看他未来变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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