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邓肯所预估,蒙牛带领的五人小队狩猎效率完全碾压自己五人。
等他们带着猎物回到营地,这里已经热闹起来。
先于邓肯回来的蒙牛小队一共猎到十五只猛兽。一送回营地,经验丰富的四叔便指挥众人将猎物挂上提前搭好的木架。磨好屠刀的屠夫一齐动手,剥皮的剥皮,拆肉的拆肉,各行其是,流畅地把一只只猛兽转化成食物。
吴寨众人围观这平日难得一见的忙碌场面,时不时发出惊呼声。
四叔见营地所有人都围过来,高声宣布:晚上会把所有猎物烹制,大家可以放开肚皮吃,现在各自准备器皿,等待天黑。
顿时营地里山呼海啸,人人挂着笑脸。三天风餐露宿的疲劳仿佛也随之消散,纷纷上前找点活计一起忙活。男人们帮着抬抬猛兽搬搬兽骨兽皮,女人们堆柴架锅整理餐具,就连孩子,也欢乐地给父母打下手。
返回营地的邓肯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把猎物送到木架处等待处理,让蒙岩将巨熊两只前掌斩下,拎着来到吴明帐篷。帐篷里只有老两口,正在收拾杂物。
“外祖父外祖母,外面烹制的各种猎物挑喜欢的浅尝辄止即可。咱们家自己开灶,我亲自动手做给你们尝尝。”邓肯也是看到那肥厚的熊掌,见猎心喜,打算好好烹饪一番解解馋。
吴明看着蒙岩一手一个提着的巨大熊掌,惊讶地问道:“这是你们下午猎到的?一个得有好几十斤吧?”
蒙岩憨笑着上前,把熊掌放到他面前。老头抓住皮毛使劲儿拎了拎,笑着道:“五十斤不止,真是大家伙!击杀那猛兽费了番功夫吧?”
“没有,一拳一剑就放反了。没费什么力气!”说起战绩,蒙岩略骄傲,故作淡定地摇摇头,却不知那咧着的大嘴深深出卖了他。
如果看不出蒙岩那点小心思,老头就白活那么多年了。顺势夸奖他:“阿岩真是好本事,这等猛兽一招半式就能干掉,真是厉害!哈哈哈,阿雅生了个好儿子!”
蒙岩故作谦虚的支吾着“还好吧”,跟老头儿对着大笑起来。
旁边老太太没掺和他俩,拉着邓肯的手,问:“阿肯,你刚才说要亲自炮制这熊掌,莫非你还擅长烹饪?”
邓肯还没回答,蒙岩积极接话:“外祖母,阿肯做饭好吃着呢?许多奇奇怪怪的法子,烹制的东西特别美味。您放心吧!”
见两个老人都望着自己,邓肯笑笑,说:“阿岩说得对,您放心就好。今晚您跟两位舅母都不用动手,一切交给我让阿岩给我打打下手就好。”说着,转头对蒙岩说,“你去跟四叔说一声,把小舅他们猎的那头鹿处理好送过来。再取些虎骨,拿回来我熬汤用。”
答应了一声,蒙岩迈着大步匆匆而去。他刚走,吴玉和吴风吴林三人讨论者走进来。
“阿肯,你也在啊!哎呦,怎么把这大熊掌拿来了?”小舅吴玉跟邓肯打招呼,看到地上的熊掌,问道。
“我刻意留下的,待会儿烹制好给大家尝尝。要知道,这巨熊身上最鲜美的就是前掌啦!”邓肯正咂摸着处理熊掌,头也不抬的回答:“你们在外边把所有猎物都看到了吧,想吃什么,待会儿去去一点拿回来。咱们今晚的主食是这对熊掌和你们猎的那头鹿!”
似乎听说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三人瞪大眼睛看着邓肯:“你还会这个?”
摇头笑了笑,没回答,抬头对跟前两位大哥道:“阿林哥,阿风哥,你俩没事的话帮我去削一些竹签。二尺长,小指粗就好,我待会儿用。”这两位对邓肯可是佩服的很,应了一声,高高兴兴跑出去削签子去了。
又扭头看向吴玉,笑问道:“小舅也没事干吧?”
“呃,没事。需要我干什么?”
指着帐篷门口的竹筐,道:“那里面有个蜂巢,我在山上寻得。小舅你去把蜂蜜都挤到木碗里,我一会儿要用。”说罢,环视帐篷想找个木碗。
老太太见此,从都打包的杂物里取了一个,怕不够,又拿出一个,递给吴玉。
“这蜂巢可不容易获取啊,山上的蜂凶得很,惹到它们不死不休。”吴明看着吴玉刚从竹筐里拿出来的蜂巢感叹。走过去,打量着那盘沉甸甸全是蜜的蜂巢,又低头看看筐子里分门别类捆扎在一起的草药,好奇地问:“阿肯你还会辨识草药?”
“呵呵,我一直跟着蒙寨掌管草药的长老学。”
点点头,老头儿陈赞:“这样好,这样很好!趁着年轻学点有用的东西,多点本事比什么都好!”
走过去,弯腰从筐子里拿出一株蘑菇状草药,递给吴明看:“运气比较好,寻到一株赤灵芝。这赤灵芝有寿芝之称,能调理五脏,排解体内糟粕。咱们平时使用兽肉,有些东西吸收不了,滞于脏腑,日积月累,损害寿命。用这赤灵芝煮水,饮之最有成效。我待会顺手打理好,您和外祖母每日取一些用,这株用完定能焕发青春。”
接过来翻来覆去查看,奈何根本不懂,拍拍邓肯肩膀道:“好孩子,我们都那么大年纪了,浪费这灵药作何!你们留着用吧。”说着,放进竹筐。
邓肯笑道:“这赤灵芝对年轻人没什么用处,只有对年长者才有大用处。年纪越大,药效越显著。我祖父母早逝,长辈里就您和外祖母了,您不要还能给谁?”
说着,没待老头儿回答,把赤灵芝拿出来放到一边,提起竹筐往外走去。留下吴明摇头,老太太和吴玉满脸含笑。
把一筐草药放回自己帐篷,又取了几件什物,从四叔那找了一口大锅,又回到吴明帐篷。蒙岩已经回来,受伤提溜着几根猛兽腿骨,上面还带着筋肉,应该是虎骨。
麻利地在帐篷外架起锅,安排蒙岩把虎骨一斩两段扔进锅里,加水燃火煮起。
走进帐内,看着熊掌对蒙岩说:“把这熊掌拔毛去皮,会不会?”
蒙岩挠头,看了又看,呆呆地望着邓肯,摇摇头。
唉,能者多劳吧。邓肯心中暗叹。
蹲下身,右手突兀地冒出一把小冰刀,沿着熊掌斩下的切口轻轻一划,一道细线出现。头也不抬地对蒙岩说:“来搭把手,沿着我切的地方往两边用力扯。”
吴明三人看着那凭空出现散着寒气的小刀,惊讶不已。
“阿肯,这是啥啊?”吴玉停下手中的活,好奇地问。
邓肯抬手扬了扬,道:“嗯,怎么说呢?算是斗气吧,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低头借着蒙岩用力撕扯,不断切割。上次击杀狼群的时候也是这么解释的,毕竟这能力没法说清楚。
晚餐邓肯打算做一道焖熊掌,一道蜜汁熊掌,再来一头烤全鹿当主食。
不知道白角是不是回来吃饭,这吃货不在这么多东西可吃不了。邓肯心中寻思。
把熊掌去掉外层毛皮,只剩色泽白嫩弹性十足的熊肉。其中一只放到一个陶罐里加水大火煮;另一只把肉割成一斤重的肉片,放到木盆里加盐和佐料腌制。
手头忙活完,那削竹签的哥俩也回来了。
待陶罐水烧开,将水倒掉。加上几样调味植物,从外边煮得滚沸的大锅里盛汤加入陶罐,继续小火炖。那一大锅虎骨汤全是为炖熊掌准备的。
蒙四叔派人把打理好的鹿送来了。剥皮去掉内脏,可以直接烤制。
东西都齐了,看看天色,也暗了下来。邓肯指挥着蒙岩把鹿绑于一根长棍,放在一个新架好的支架上,底下放着从煮虎骨汤的锅下取一堆烧得通红的木炭。这样烤过好多次的蒙岩熟练的转动木棍,使鹿均匀受热。大舅吴冲夫妇,小舅妈以及2个孩子都还没回来,邓肯也不急着烤熊肉。
吱吱呀呀地翻动声中,鹿肉的醇香飘荡着散发出来。舅舅舅妈还没回,在外边闲逛的白角闻着味儿跑回来了。跟邓肯打了个招呼,直奔蒙岩而去。一家人对于这头邓肯最上心的小兽的各种古怪行为早已习惯,看着它盯着烤鹿摇头晃脑的样子不禁莞尔。
“白角,去找找大舅大舅妈,还有小舅妈他们,快去吧,回来就能吃了!”邓肯忽悠单纯的白角,让它去找人,这个他最擅长。
“哇呜?”白角也不好骗,满脸不信地注视着邓肯。
“真得,去吧去吧!这里还有熊肉,那个熟得快。我先给你烤着!”继续忽悠。
白角摇头,表示不相信他的话。
无奈,只能拿来一串腌制好的熊肉,在炭堆旁烤,转头说道:“快去,会开就能吃了。”
皱皱鼻子,闻到了熊掌肥厚的脂肪被炭火炙烤散发出的香味,兴奋地冲邓肯吼一嗓子,扭头朝着人群奔去。
唉,越来越不好骗了。邓肯叹息。这小家伙跟邓肯在一起时间越长,人性化的反应越多。就像一个小孩子,随着年龄增长,对这个世界认识增多。不过白角这“小孩子”长得快了点。
有了食物作动力,效率就是不一般。邓肯手中的熊掌肉还没烤好,三大两小五个人已经回来了,小舅家的两个孩子还追赶白角试图抱它。不过显然白角对那不感兴趣,直冲着邓肯而来。
“哇呜?”回来直接问,好了没?
“就好就好,你先休息下匀匀气儿。”
小舅妈啧啧称奇,“阿肯你这小兽真是机灵,咬着我的衣服往后拉,还做出嚼东西的动作。我一猜就是喊我们回来吃晚饭!这都是你教它的吗?”
“我可没教它,白角一只就那么聪明。是吧,白角?”
“哇呜!”白角骄傲地扬着头,拿额前小角轻轻顶邓肯。这是责怪他说话不算数。
“别催啦,马上好马上好!”
大舅走上前,看看站在那转着全鹿的蒙岩,又看看蹲在地上烤着熊肉的邓肯,问道:“不是晚上到中间那分猛兽肉吗?”
“咱们开小灶啊,保准吃得更好!”说着,邓肯抹完蜂蜜,又翻烤了几下。闻着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浑厚中带着丝丝甘甜。取下肉块,放在一个木盘里,递给白角,“你看,我说很快就好吧,拿去吧。”
待白角咬着木盘走到一边享用,邓肯站起来对吴冲道:“您要是想吃那边哪一种猛兽,就去取一点。咱们这的为主,那边的就当解解馋。”看人齐了,跟大家道:“咱们别站着了,阿岩烤的那个比较慢,熊掌熟得快,咱边做边吃。”
拿了三个陶盆,盛了半盆火炭,摆在一边。老太太从帐篷里取来几个木碗木盘,分给众人。邓肯拿着一串两块的肉串,在陶盆上边烤边说:“这熊掌是巨熊身上肉质最嫩的地方,不但味道鲜美,而且最是滋补。大家都自己动手,我来示范。”说着,往上抹着蜂蜜。
几个大人都有样学样,围着火盆动手。四岁的妹妹和六岁的弟弟围着邓肯,含着手指盯着他身前盛着一点蜂蜜的木碗。
“阿肯哥哥,这是什么啊?”声音清脆,是妹妹吴艳,小姑娘闻着蜂蜜的芬芳,口水嘀嗒出来。
“来,张嘴!”邓肯用手指蘸了下蜜,逗她。
“啊~”很配合,面容精致的小女孩张开小嘴,探着脑袋等蜂蜜放进口里。
“真甜!”“我也要!”“哇呜!”
好吧,不光弟弟吴鹰,吃完东西的白角也围过来,挤开两个小人儿,冲着邓肯张开大嘴。
“吃完饭再给你们,听话!谁待会吃得多,献给谁,好不好?”
“嗯!”“好!”“哇呜!”
白角吼得最有底气......
一边聊着捕猎和远行趣事,一边动手烤着肉,吃得很尽兴。吃完蜜汁熊掌,陶罐里的焖熊掌也差不多了。拿来一个大点的陶盆,几十斤肉连带骨头全倒进去,每人盛上一碗,又一道美味。
“阿肯真是个会吃的,这熊掌果然是鲜美异常,比兽肉强多了。”外祖父年纪虽大,饭量可不小。他对肥而不腻的焖熊掌格外青睐,一个人就吃了三四斤。
“想不到阿肯烹制食物也那么拿手,将来跟了你的姑娘可享福了!”这是大舅妈,怎么听着有做媒的想法啊!
一边的外祖母接话,“一般的姑娘可配不上我这乖外孙!阿肯,你想找个什么样儿的?跟外祖母说说。”
“呃,这个我还没考虑,等真遇到了,一定第一个告诉您!”邓肯给老太太盛了一碗汤,笑着递过去。转头对蒙岩道:“阿岩,你先过来吃,我接替你。”说罢赶紧逃跑,估计蒙岩过来也会被问这问题。死道友不死贫道吧。邓肯暗中嘀咕。
......
一顿丰盛的晚餐,虽没有太多菜式,但胜在食材稀罕。邓肯对此很满意。
撵着独自干掉半只烤鹿的白角溜达散步,邓肯往营地中心热闹的人群走去。
又是欢乐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