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程东交接了魔兽材料，在附近给蒙寨众人安排了一个院子休息。
不同于蒙寨全木结构的屋子，洛城的房屋大多是砖木构成，简单而美观。程东安排的院子占地不大，但是空间很足，住进三十二个人并不显得拥挤。
放置好行李，略作休息，邓肯喊上一个特意在外边候着的商会伙计走出院子，打算道逛一逛洛城。
伙计是个20多岁的小伙子，人很精神，别人都叫他小五。
小五从小在洛城长大，基本没离开过洛城范围，懂事就开始在程氏商会当伙计，对这小城非常熟悉。通过攀谈，邓肯发现这座被他鄙视的城市，或者说镇子，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洛城最早是几个部族为了方便交易建立的一个落脚点。人们发现在这里可以轻松的交换到所需的各种货物，而不必再长途跋涉到其他一个个村寨去交换。越来越多的部族参与，在这里建造自己的落脚点。而这块地方也由最早的几个帐篷，变成十几座房屋，再扩展成几个街区。直到附近几乎所有部族村寨都在这里建设自己驻地，洛城真正成型。因为这里更安全的环境，更方便交换到生活所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在这里定居，有人在不远处耕种。慢慢得，洛城也从货物交换地转变成一个有大量常住人口的聚居地。经过几代人的不断完善建设，有了现在邓肯眼中“简陋”的小城。
不同于村寨各项事务全归长老掌管，洛城的管理层是由最强大的7个部族各自派出代表一起组成。至于怎么衡量部族强大，小五很干脆的告诉邓肯：哪一族战士多，哪一族就强大。
7人管理机构被称为部族联盟，职责也很简单：处罚下打架斗殴啦，调解下交易纠纷啦，定期指挥清理下附近的猛兽啦，等等皮毛琐事。邓肯也能理解，洛城毕竟不是世代延续同源同姓的部族和村寨，不能采取家长制的管理。不过看样子，洛城管理得还不错。
边聊边逛。邓肯多次看到有人空手进店铺，出来时却拿着货物。这让他很不解。直到他看到一人掏出一枚奇怪的兽牙，在街边的摊子上换了一只家禽，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货币啊！
邓肯一脸惊讶！这“简陋”的小城竟然衍生出货币了？满脑不解，连忙询问小五这是怎么回事。
小五很自然的告诉邓肯，那是一种叫做齿兽的猛兽特有的牙齿，坚硬无比，刀剑难摧。有几个大商会觉得频繁运送货物费人费力，就请强大的战士在这牙齿上刻上自己标记，别人拿着可以在自己商会提货。到了后来，部族联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7大部族组织人手大量捕猎齿兽收集牙齿，统一由战士刻上“洛城”俩字，约定好一枚兽牙可以换10斤谷子，开始尝试在部族间流通，效果很好。再后来，整个洛城范围都接受了这种兽牙交易方式。
“那现在一枚牙齿还是换10斤谷子么？”邓肯很好奇这兽牙会不会贬值或者增值。
“是啊，从我爷爷那时候就是10斤谷子，到现在仍然没变。”
“那会不会有人自己在兽牙上刻标记，然后拿出去交易？”这是怀疑有没有人制作“假币”啊！
“应该不会有人这么干吧？”小五不以为然的回答，“齿兽的牙齿硬得很，砸碎容易，但在表面刻字很难。只有战士使用斗气菜可以。再说了，战士地位崇高，谁会去费那力气只为换10斤谷子？”
呃，原来是造假成本太高。邓肯吐槽。
“你说兽牙现在在洛城流通。这么多的人，这么多货物，兽牙够用么？”邓肯又关心起货币量。
“你没见过齿兽吧？这种猛兽嘴里有几百枚牙齿。而且它们数量多，繁殖快，牙齿多得是。各大商会每年都从部族联盟交换一些，用来应付交易。”
邓肯点点头表示理解，心里也对这个世界的聪明人感到佩服。
“带我找一家能交换兽皮的铺子，我也换点兽牙。”突然觉得自己背着一包兽皮满街转悠好傻。
“好的，这边！”
......
走出皮货店铺，邓肯感到一身轻松，半张蛇蜥鳞层在懂行的小五讨价还价下换了310颗兽牙。随手塞给小五5个，在他满脸惊喜，连连称谢中，二人继续游荡。
身怀“巨款”，邓肯逛得更仔细，也开始频频出手。
一条色泽明亮目测是用某种丝织就的纱裙，花费了25颗兽牙，这是给阿丽的。两包叫做莴菜邓肯没见过的蔬菜种子，小五信誓旦旦表示这种菜容易种植而且非常好吃。又用了2颗兽牙，这是给阿雅的。两把一尺长短，厚重锋利的连鞘短刀，一共用了15颗兽牙，这是给蒙苍和蒙岩的。再加上大大小小铁锅铜盆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零碎，邓肯身家缩水四分之一，而一边背着物品的小五也成狗。
天色不早，邓肯意犹未尽的跟着催促的小五回到安扎的小院，并且约定改天继续逛。唉，单调生活太久，我竟然对逛街都感兴趣了。邓肯心中惋惜着自己的堕落。
商会送来的晚饭，有荤有素还有酒，把蒙寨的土包子们撑得个个儿直不起腰。
饭后邓肯来到大长老的房间，把一下午的见闻说给他听。顺便把装着200颗兽牙的麻布袋子递给蒙江，“大长老，就是这种兽牙，一枚相当于10斤谷子，在洛城可以直接用来换别人的货物。”
大长老掏出一颗，在不算太明亮的兽油灯光下好奇端详。
“确实是个巧妙的主意，带着这么一个小袋子可比扛着几千斤谷子容易！”似乎想象到扛着谷子的场面，老头儿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是啊！还有一点，假如我有一头驼兽，想换几把投枪，但是铁匠铺子不要驼兽，人家要毛皮。正常情况下，我得去先去拿驼兽换毛皮，再去找铁匠铺换投枪。万一有毛皮的不要驼兽呢？这样换起来太麻烦了！但是现在所有人都接受这种兽牙，我就可以直接用驼兽换兽牙，然后用兽牙去换投枪也好其他的也好。”等大长老反应了一会儿，拈着一枚兽牙举在眼前，继续道：“有了这东西，就等于有了任何我想要的货物。”
大长老作为蒙寨的当家人，或许年纪大了对新事物反应慢，但绝不傻。很快想到了一些东西，“你得是说......我们的寨子里的货物？”
“是的，咱们把狩猎所得全部交换给了程氏商会是很吃亏的。我在洛城转了好多店铺，问了很多货物的交换价格。最后发现，如果在洛城把同样的兽皮换成兽牙，再用兽牙去换我们需要的货物，是跟商会交换得到的货物三倍！”深深叹了口气，“从洛城到蒙寨一来一回要2个月。
商队用这两个月得到的，是我们拼死拼活获取的两倍！想想真憋屈啊！”
大长老也叹了口气。想着寨子里因为狩猎而重伤残疾甚至丧命的猎手，想着原本村民们本该过得更好，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此，邓肯继续道：“咱们现在有能力随意来往于洛城和蒙寨之间，以后的货物还是咱们自己运到洛城交换吧。”
“那程氏商会这边？”他可能觉得跟商会一向合作愉快，突然将其撇开自己单干，心里说不过去。
“这个没办法，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咱们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毕竟程氏也是个大部族，在洛城很有人脉。再说了，我们现在虽然只有伪战士，但我相信以后会不断出现战士的。”
老头儿听得两眼放光。
说到战士，邓肯想了想：“我打算明天去找找胡大哥，看看能不能找他帮帮忙。”至于什么忙，邓肯没有说。
......
从大长老那出来，邓肯将下午交换到的东西打包好，方便回去时候带。然后躺在木床上，没有入睡。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思考着明天拜访胡飞的一些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