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农田里的作物逐渐收割储存,狩猎队也赶在降雪之前加紧捕猎。
蒙寨每座木屋都有条不紊的做着改造,以迎接迎接严寒的雪季。巨木搭建房屋虽然方便结实,但在耐寒保温方面确实比较差劲。寨子里习惯用兽皮把木屋内墙覆盖一遍,利用兽皮御寒保暖。以蒙寨人的体质,这样做足够应对3个月的寒冷。
但是邓肯对这方法的效果保留意见。上个雪季,他刚到蒙寨不久,差点被冻死!这次说什么都得充足准备,虽说现在体质有所强化,仍不想再去体会那彻骨之寒!他彻底被冻怕了。
邓肯知道,外面气温低是一方面,地上的潮气才是导致木屋内寒冷的最大原因。为此,他拉着不情愿的蒙岩把家里做了个大改动。原本土质的地面被向下刨去一层,上面取而代之的是厚厚一层碎木炭,再上面用一层干草压实。最上面,费尽力气的铺了一层木板。这还不算,邓肯又把整张整张的麻布打上蜡,平平的覆盖在地板上。
蒙苍一家看着整顿一新的地面,几乎不敢下脚。他们怎么也想不通,邓肯这番动作有什么用。不过这么一改造,踩上去咚咚响倒是蛮有趣的。
房子里准备的差不多,其他就剩一些细节了。厚厚的兽皮垫、兽皮毯,充当火盆的大陶盆以及大量用陶瓮干馏的半成品木炭,还有第一次出现在这世界的袜子和手套。
对于邓肯大费周折到神经质的举措,除了阿丽跟着起哄,其他人都无言以对。有种“这娃疯了”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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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如期而至,一夜之间天地只剩下一种色彩。
这种天气已经不适合外出,以往忙碌的蒙寨也安静下来。人们认为,大雪在代表上天告诉大家忙活一年该停下来休息。于是,顺从“天意”的山民们停下劳动,吃吃东西聊聊天,享受辛勤付出换来的安逸生活。
不知从哪天起,蒙苍家成了寨子里女人聚会聊天的指定场所。或老或少,纷纷羡慕地感叹蒙苍家屋子暖和,夸赞阿丽的皮衣漂亮。总之一句话:你家真好,我们好想待在这儿。突然成为焦点的母女俩受宠若惊,十分享受这种氛围,于是频频发起聚会。这样的后果就是三个老爷们几乎无家可归,外出“流浪”。
邓肯没跟那爷俩去串门,而是来到大长老家,商量着兽血刺激计划。几位管事的长老都在,但是对这计划还是颇有争论。比较稳重的长老觉得等到以后配置出修复筋脉的药剂再实施刺激,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另外有长老认为应该趁着大雪封山寨子里没有事情的时候施行,以便有足够时间休养缓冲。
大长老没下决定,转头问沉默的邓肯:“阿肯,一直是你跟胡大人了解情况。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邓肯抬起头,见一帮子长老们都注视着他,轻松地道:“其实众位长老说得都有道理,但是有一个问题。蒙云长老清楚,配置修复筋脉药剂需要一种草药比较稀有,大山外围已经找不到了。想要找到,必定得深入大山。而这样做的危险大家都清楚。何况,魔兽血液随时间增长能量减弱,会影响到刺激效果。”略作停顿,看了看众人表情,接着说到,“所以我认为应该在这三个月的雪季完成兽血刺激,越快越好。如果运气好多成功几个伪战士,我们也多一份进山寻找草药的保障。而且雪化之后商队会运来大量货物,我们明年没必要再准备跟商队交易的东西,只要保证生活就可以了。”说完,一脸坚定的看着众人。
长老们相互间讨论了一会,最后看着大长老,等待他决定。
大长老蒙江还是倾向于在雪季实施计划的,邓肯的话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他定了定,声音沉稳地下了结论:“阿肯说得没错。早一天完成,早一天适应。不管能成功几个,都得去找续脉草。”转头看着蒙云长老,“阿云,你把药剂和魔兽血准备好。阿肯你去通知被选中的人,明天中午开始兽血刺激!”说完起身,环视众长老:“这事情关系我们蒙寨的兴衰,每个环节都要保证好,万万不可马虎!”众人连连保证,各自准备。
第二天,蒙寨老老少少顶着飘雪聚集到广场。这枯燥的雪季,能有件新鲜事儿真不容易,村民们看热闹的热情很高!
只见广场上一字排开10个半人高的大瓮,瓮中装水七分满,底下架火,正不急不缓的烧着。一边一个巨大的兽皮帐篷,几个长老都在里面。蒙云长老正拿着一根木棍搅拌大罐里的兽血,一边搅拌一边往里慢慢添加药剂粉末。
“大长老,我建议先一个个来。毕竟没有经验,一下子人太多,万一出状况后果严重。”邓肯严肃的跟蒙江说到。
蒙江也觉得一次10个人太冒险,应该先试验性地操作几个。于是对等在帐篷一角的10个猎手道:“你们知道,这法子很危险,失败会让你们力气下降。而成了,你们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强大远胜当下。我们之前从没操作过,这第一个就像是探路,失败的可能更大,你们谁愿意先来?”言毕,望着首轮的10个壮汉。
10人谁也不说话,都知道第一个比较冒险。
“我先来吧,我年纪大了,本来在狩猎队也呆不了几年了。失败了也没关系,就当是打猎受伤了吧!”说话的是蒙力。他30多岁,正是气力最盛的年纪。
大长老看着这个憨厚的汉子,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
邓肯觉得像蒙山蒙力这几个人实力最高,筋脉最强,应该重点照顾。刚打算说话,突然一股暴烈浓郁的能量自身后传来。惊讶地扭过头去,意识中蒙云“看”到长老手下的大罐里冰白色的能量似巨兽翻腾,而自己体内的那股能量也暴躁地在意识中窜来窜去。邓肯竭力用意识安抚不停躁动的能量,似乎从中感受到一个隐约的念头:饿!
饿?尼它玛在逗我么?你是一股能量啊,你饿个毛线!
感受着罐内能量散发得越来越明显,邓肯没去管“喊饿”的体内能量,也没再劝说蒙力。直接说道:“兽血准备差不多了,开始吧。”
蒙力默默的脱掉皮衣,只着一条麻布短裤,跟着几个长老来到外边。走到一个大瓮旁边,提身迈入坐下,水刚过脖颈。
蒙云长老用木勺从大罐中舀了3勺,这是胡飞大体估计的量。缓缓倒入大瓮,搅了几下。深红的魔兽血一入水,瓮中便开始翻腾,如同煮沸。本来表情轻松的蒙力突然面相狰狞,口中紧紧咬着提前准备的一卷兽皮,似承受剧烈痛苦。看得周围众人心下一紧。
邓肯此时意识专注集中在蒙力身上。意识中冰白色的兽血能量散布在水中,顺着蒙力的肌肤钻进他体内,到达了一道道脉络。邓肯猜测那就是筋脉。兽血能量就像给筋脉染了色,清晰的显现在他意识扫描之中。而进入筋脉的能量仿佛跑进庄稼地里的野猪,四处乱窜,极尽破坏之能。随着越来越多的能量被吸收,筋脉中窜动越来越激烈。邓肯清晰的看到原本散乱无序的筋脉慢慢延伸,互相接近,就像两道流水拓开阻碍,连接到一起。
时间推移,瓮中翻腾依旧,蒙力咬紧牙关,满头大汗,青筋暴起。广场上鸦雀无声,村民们默默为他祈祷。
意识中筋脉连通的越来越多,邓肯逐渐紧张。他知道,决定成败的时刻到了!五条......三条......一条......就是现在!
“把他拉出来,快!”邓肯高喊。
众人一惊,还是瓮边的蒙山反应快,一手将因剧痛而颤抖不止的蒙力拎了出来。几步迈进帐篷,把他放到兽皮毯上,手忙脚乱地拿麻布擦拭他身上残留的水。跟进来的大长老哑着嗓子问:“情况怎么样?”一脸紧张地盯着蒙力。
大口喘着气,逐渐平静下来,蒙力伸手尝试握了几下,不太确定地说到:“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象哪里不一样了。”说着停了一会儿,不太自信,撑着地慢慢坐起,看着握拳的双手。突然,他挥拳猛得砸在身下兽皮上,“咚”得一声巨响,一道霜痕留在上面。
“成了!”邓肯欣喜地惊呼。
“真的?”
“阿力成功了?”
“阿力现在什么感觉啊?”
一时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乱作一团。
“都闭嘴!”还是大长老发话好使,“阿力你说说,具体感觉怎么样?”
“呃,我也说不清楚。”蒙力为难,挠着头道:“只是感觉身体变轻松了,而且有种说不出的力量在体内流动。其他也没什么两样了。”
邓肯没指望蒙力能把具体情况说清楚,意识扫过他身体,刚才还清晰可见的筋脉随着能量的散失逐渐隐没,但筋脉达成了循环是确定的。可以确定,蒙力算是成功脱变成伪战士了。邓肯突然对之后的进程充满信心。
一直没说话的蒙云长老拉了拉沉思的邓肯,道:“阿肯,你刚才是怎么判断该把他拉出来的?”帐内众人也好奇的看过来。
“这个怎么说呢,我对能量比较敏感。感受到阿力哥体内能量吸收加快,我猜是完成筋脉循环了。”
“哦?还有这回事儿?那岂不是说......?”蒙云长老惊喜,不敢置信的问。
“这个嘛,我也不确定,再试一次吧。”邓肯答道。
其他人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如果这不是偶然,那意味着成功的机会将成倍增长。这何止是惊喜,简直是奇迹!长老们还没发话,蒙山急忙道:“我来试我来试!”看来他对邓肯信心十足。边说,飞快地脱起衣服,生怕别人跟他抢一样。
跟先前流程一样,众人紧张地围着大瓮,两个壮汉立在瓮边待命。邓肯意识集中,观察着蒙山体内情况。等到所有筋脉联通,喊了一声“出”,蒙山被二人拉出大瓮,抬进帐篷。邓肯没跟进去,若有所思的看着大瓮,试探地把手伸进水中。身体一颤,体内那被意识压制的能量顿时挣脱,如脱缰野马,钻到触水的右手,就像沙漠中渴极了的旅人看到一湖水,扑上去开始牛饮。只是一瞬间,再也感受不到那瓮中有丝毫能量。
邓肯惊呆了!这尼玛是什么情况,这货竟然能吸收兽血能量!感受到那股能量雀跃地在体内跑来跑去,邓肯不淡定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得头疼也想不明白。听到帐篷内一阵欢呼,邓肯走到旁边蒙力用过的大瓮,摸摸水,甩了甩手,随意地走进帐篷。果然如同所料,蒙山也成功了。正满脸兴奋地感受体内变化。
“没问题吧?”邓肯问。见众人点头,接着说道:“那接下来八个人一起吧,我可以同时看着。哪个好了我喊名字。一个个来的话,怕兽血能量要散光了。”说着指着帐外放着的大罐。
大长老望着邓肯,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确认他没问题,便指挥着这一组剩下把人准备。
一组一组开始,一组一组结束。半下午时间,60个人,或猎手或青壮都成功转变成伪战士。邓肯也趁机让体内能量狠狠“吃”了一顿。
从广场开始,一股欣喜与兴奋在寨子里弥漫,伴着飞雪,久久不散。所有人都知道,寨子里即将多出60个强大的“战士”,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感受着这股朴实而浓烈的热情,邓肯跟着不断显摆新能力的蒙岩往家走去。转身看了一眼仍然热闹的广场,抿着嘴心情大好:这或许正是我所希望见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