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涯享用完早餐,又和林夕诗一同安慰了上官婉儿片刻,就不得不穿上深蓝色的风衣,赶往海港街。
“因为深蓝色是象征怒星的颜色。”上官深在昨日的午餐后对他说,“所以你要穿上这件深蓝色风衣与我们同行,代表我们的立场,和那些丰沙海盗交流。”
这真是个莫大的荣幸,苏涯想,这是他第一次得以代表雾星城以外的城邦去做事。为此他喜欢上了怒星海那海天相映的蔚蓝,喜欢上了怒星城的繁华,还有那不怕丰沙人意图腐蚀的深厚怒星文化。
除了深蓝色的风衣,他还搭配了一条米色的亚麻长裤,以及一顶白色的毡帽。这让他看起来真的是帅气十足,所以他穿过怒星城的大街小巷时,引来了众多少女的注目。
海港街上依旧是人潮汹涌,怒星港码头上的巨型船只,船家们或在忙着装货卸货,或在大声招揽乘船的顾客。此时怒星海的风温柔和煦,一群海鸥在层层密云下展翅翱翔,云隙间则有金色阳光透过。
苏涯跟随上官深的步伐,来到了上官家旗下的战船附近,他们这次派出了四艘战船,分别是“海盗克星”、“夏日恶魔”、“怒星之光”和“深蓝恐怖”。四艘战船的排水量都很大,分别涂着颜色各异的昂贵油漆,几面绣有海豚家徽的旗帜在船上迎风飘扬。四艘战船都架着华丽高大的白色风帆,配备了数十个巨大的船桨,甲板上摆放了许多木桶和架台,在作战时可以让弓箭手埋伏至此。战船的前沿则摆放了几枚加农炮,给人一种霸气凌然的威势,这让人联想到海上战役的炮火纷飞,真是难免心潮澎湃。
苏涯和上官谦、上官深一同乘坐“怒星之光”,上官谦早已在船上等候他们,此时他正在船长的指挥室里静坐思考,指挥室里很宽敞,除了瞭望镜和号角外,房间正中有一张巨大的圆桌,圆桌上有一幅怒星海的航行图,上官谦思考的时候,眼睛时不时会看向航行图。此时他真是像极了这艘战船的船长,真正的船长此时不在指挥室内,而在甲板上监督视察关于战船的运行情况。
“你们来了。”上官谦语气有些凝重地说道,看来这次出行让他背负了巨大的压力,毕竟对方可是难用常理揣度的丰沙海盗。
“你还在研究航行图?”上官深笑道,“少家主,我们昨日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我们直接经过海豚岛和象牙岛,那里的海域附近有一些渔村,海盗们不屑于在那里掠夺,但他们会停留在此,在渔村找找乐子,减轻一下航行的寂寞。”
这是管家为上官谦想出的方法,对此苏涯也很佩服管家。在别人行乐的时候骤然出现,打破平静,不得不说是个狠招。
“那样固然很稳妥。”上官谦皱着眉头说道,“但效率未免太低了,海盗的首领听说是个孤傲的人,他不会去渔村享乐,那么渔村里的那些海盗要想找到首领,也要花费不少时间。”还要创新求变吗?真不愧是商业鬼才,绝不满足于现状。
“如果叶将军在就好了。”上官深叹了口气说道,“论及行军打仗或是扬帆出海,他的经验和能力都要远远胜过我们。”
“哼!还说什么以上官家的利益为重,昨天对我进行了批判之后,今天又袖手旁观。好吧,他说上官家的将军一定要忠心耿耿,那么他的这种行为,难道就谈得上忠心?”上官谦对叶文英难免有些怨气,但这些怨气他并不能在昨日的午餐时间发泄出来。
他只是认为你太过年轻,能力不足,然后看扁了你而已,苏涯在心里苦涩地想,毕竟上官谦可是他的兄弟。
上官深坐在了上官谦身旁,他脱下灰色毡帽,理了理有些花白的头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少家主,既然你说到忠心,那么恕我直言,忠心就意味着要直言进谏,然而忠言逆耳。”
“我知道。”上官谦点头应道:“管家,你对这次行动还有何看法要补充?”
“我认为你做出和海盗交流的决策,一定有你的道理,我忠于上官天华,所以当然要对你鼎力支持。即便我和叶将军一样对你这次的决策不看好,但我还是愿意陪你全力以赴地赌一把,如果这次赌输了,而莫家主又有更好的决策,那么,我希望……”上官深语重心长地说到这里,还是停顿了一下。这是要让上官谦认识到他的决策很冒失吗?
“我知道的,管家。”上官谦摆了摆手,“我感谢你愿意无条件地相信我的决策,还为我出谋划策,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的眼神里满是坚毅。
苏涯对此也燃起了斗志,自己果然没看错上官谦,虽然这次的决策让人诟病,但要做出一番大事,岂非都是要逆流而上,默默承受别人不解的目光和嘲讽?
上官谦继续说道:“如果这次我失败了,那么,管家,我不会责怪你去全力辅佐莫曦,毕竟为了上官家,你真的是呕心沥血。”
上官深看向上官谦的眼神充满了欣慰,“少家主,谢谢你的理解。”
上官谦笑道:“管家,你先去客房里休息一下吧,旅途劳累。我和苏执使再研究一下航行图。”
“嗯,如果有些什么新的想法,一定要告诉我,我很乐于和你们探讨。”上官深说完,就离开了船长的指挥室。
上官谦看着苏涯,认真地说道:“你会全力以赴地帮我的,对吗?我们一定会赢?”
苏涯点点头,眼神里满是自信,经过昨天和上官谦私下里的商量,他早已成竹在胸。无论别人怎么看扁上官谦,他都会无尽支持他,他知道上官谦是为了安琪才想到要将海盗剑客招至麾下,苏涯理解他的感受。
苏涯对上官深也感到满意,毕竟在管家的心里,上官家的利益绝对被放在了第一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