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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2.惺惺相惜

这时黎昕允温柔说道:“真不愧是史上最年轻的执法使啊。孟将军,我看苏执使言之有理,不如我们就尽量配合他一下?”

孟森听后点了点头,又动了动下颌,示意她继续。

黎昕允得到孟森的同意后,则继续问道:“苏执使,你要我们如何协助配合你?”

苏涯答道:“实不相瞒,我查到了路星城火灾的诱因,大火燃烧后,灰烬中有一股木瓜的味道,我怀疑那是萤火木瓜的味道。”

“你怀疑司马家?那你跑到兵工厂,是为何故?”孟森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语气依然威势逼人。

“我确实是怀疑司马家,但木瓜味也有可能是有心人的诡计,所以我希望能不差分毫,如果能在罪犯逃离的路线上找到足够分量的萤火木瓜瓜子,这样才能确定,此案与司马家有关联啊。”苏涯耐心解释道。

黎昕允拍了拍手,“不错,真不愧是苏执使,果然是认真谨慎。”

孟森却像看待蠢货一样看着苏涯,噗嗤一笑,然后对苏涯说道:“你的意思是,罪犯敢跑来兵工厂?然后我们还要派出足够的人手,去给你寻找萤火木瓜的瓜子?”

苏涯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淡淡地说道:“不需要。”

“哦?”“巨石”孟森来了兴趣。

“萤火木瓜的瓜子具有局部产生高温的功效,对于锻造兵器可是大有帮助。所以我怀疑,兵工厂里有人将大量的木瓜瓜子藏了起来,用于锻造兵器。”

“真是满嘴胡言!”孟森勃然大怒,他浑身肌肉绷紧,青筋乍现,“来人,把他给我绑进地牢,严刑伺候,罪名就是进犯此地,并且诋毁、挑衅我们。”

他话音未毕,就有两个凶猛的士兵走到苏涯身旁,试图伸手将其拿下,却同时被苏涯迅速抓住了他们的手腕。

“你还想抵抗?”巨石的语气阴冷可怕。周围的士兵都已利剑出鞘,剑尖纷纷指向苏雅。这次的事态可比面对刘栋要严重得多,刘栋估计是顾及面子,甚至都没向“巨石”提及之前的冲突,那跟着押送他过来的十个士兵也是守口如瓶。

苏涯也语气骤冷:“你们身为兵工厂的将士,居然打算阻碍执法使的公务,践踏国王的律法?路星若是再遭重创,国王必然会全线追究,你们最好想清楚了。”说完,他将那两个士兵的手腕放开。

“孟将军,且慢。”半晌,黎昕允这才说道。

“你说。”巨石点头示意道。

“我觉得苏执使的话语不无道理,理应引起我们的重视。我觉得现在还是要先款待一下他,然后再由我来和他细谈。”说完她还向“巨石”眨了眨眼睛。

“巨石”孟森又点头同意。

……

黎昕允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与苏涯面对面地坐在松木所制的办公桌旁,柴小可给他们端上了淡淡的茉莉花茶,就离开了办公室。宽敞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苏执使,为何你会怀疑我们有人将木瓜瓜子藏了起来。”黎昕允好奇地问道。

“因为兵工厂戒备森严,外面还有迷宫石林作为障碍,厂外的丛林连一只野兽都看不见,山居部落也不可能胆敢进犯至此。罪犯按理来说会逃到怒星去,但沿途的木瓜味竟在迷宫石林的北边消失了。所以,我只能怀疑到兵工厂的人。”

“真不愧是苏执使。”黎昕允露出了钦佩的表情,“如果真是司马家所为,你会继续查到怒星去吗?司马家雄踞怒星,家大业大,你就不怕遭遇他们的报复?据说被他们追杀的人,死相都极其残忍凄惨。”说完,她忍不住站起身来,踱步走到房间一角的凤尾竹旁,端详了一下,这是她辛劳工作之余的爱好。

“我只希望能确保寒星大陆的和平,只想给那些被大火伤及的市民带来和平与正义。”

“和平与正义?你一个雾星人,要跑到怒星城帮路星城主查案,说出这话可真是怪事。你真的只是为了正义而别无所图?”她的视线又从凤尾竹上转回到苏涯身上,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

苏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会让人误会,我只能说,我还效忠于刘恩国王,就像我师父林青石那样。我出生于雾星城落魄的豪门苏家,深知灾难和动乱带给人的痛苦,所以我希望寒星大陆能拥有和平。”

黎昕允突然认真地看着他,竟怔怔地出了神。

苏涯继续道:“你若是不愿相信,我也没办法。但看在那些受灾市民的面子上……”

“如果你能不怕豪门的迫害。”黎昕允又打断了苏涯的话。

“这是当然,现如今我苏家虽然落魄,但也曾强大一时,对于豪门,我有何恐惧?”

“那我愿意当你的后盾。”黎昕允突然铿锵有力地说道。

“你……”苏涯有些惊讶。

“我知道萤火木瓜瓜子在哪。”

苏涯发现自己惊讶得太早了。“真的?在哪?”他有些麻木地问道。

“是我让人把木瓜瓜子都捡回来的,然后用来锻造兵器。没办法,兵工厂需要升级,军费支出需要翻倍,但怒星城主却不愿拨款,我再三请求也于事无补。”她的语气很是无奈。

“看来你承担了不少压力啊,你尚且年轻,就要为整个兵工厂的军费费心费力,真不愧是史上最年轻的女将军。”苏涯觉得自己仿佛能理解她,所以才如此说道。

“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你打算怎么办?”黎昕允突然冷冷地问道,“你要把我抓起来吗?”

“有趣。”苏涯无奈地摇头笑道,他发现黎昕允绝对是个可怕的女人,瞬间就已让他出乎意料地震惊了几次,所以他实在不愿意与她为敌,一般人绝不会是她的对手。但好在他是苏涯,而不是一般人。

苏涯这时也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的窗户旁,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他向外观望,发现兵工厂内的建筑极为恢宏,红墙外的丛林宛若绿色海洋,但若想看到迷宫石林的全景,恐怕要到瞭望塔上去,他心里虽然对迷宫石林的路线有了大概的印象,但还是想在这不同的角度再清楚地看一看。

苏涯继续道:“黎将军,这件纵火案牵涉极广,远远不是把你抓回去归案那么简单,如果罪犯真的是与司马家有关,那么我还需要把背后隐藏的阴谋给调查清楚,现在绝不能将你逮捕,闹出任何风吹草动。如若你能协助破案,执法堂必然从轻发落,而且你身为将军,劳苦功高,根据国王的律法规定,只要你态度良好,我们是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的。”

黎昕允甜甜笑道:“看来,你对我很是信任啊,你确定我不会走漏风声?”

“既然你已表态愿意协助我,我当然会相信。像你这样的人,当然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那你现在是对我妥协了?你口中的‘正义’,还有什么可信度?”

“你可以认为我这是对你妥协,但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我只想把最后的真相查出来,正义可不局限于这件琐事,隐藏在深处的阴谋危害更大,我懂得取舍。”

“真不愧是苏执使,坊间传言你办案不会一味地循规蹈矩,还踩线越界,看来这是真的。”黎昕允的话看似讽刺,但苏涯却发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赞赏。

“倘若我破案了,有什么能帮你的吗?”苏涯明白,黎昕允或多或少会有目的。

“当然有,苏执使,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请讲。”苏涯认真地说道。

“现在怒星兵工厂军费不足,唐城主并不愿加大拨款,你知道的,山居部落凶猛彪悍,乐于进犯至此,我们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而且我们的兵器还会直供给王室的军队,也算是肩负着守卫王国的责任啊。”说完她又看了一眼苏涯,仿佛是在征得他的理解。

苏涯当然点头回应,表示理解。他觉得黎昕允虽然年轻,却有着与年龄极其不符的成熟、睿智、冷静和坚韧,这真让他感到相见恨晚。他实在很享受这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黎昕允这才继续道:“所以苏涯,我愿意协助你,只要你不怕被豪门迫害。如果你能破案,那么,是否可以,在你的破案总结资料上写上:怒星城兵工厂因防备不达标,导致纵火贼得以从迷宫石林前逃至怒星,究其原因,系兵工厂军费不足。”苏涯发现,她对自己的称呼已从“苏执使”变为“苏涯”,这让他感到彼此的距离已被拉近。

于是他也赞许道:“真不愧是一招妙计啊,昕允,纵火案影响巨大,倘若我在该案的总结中披露你们军费不足的现状,一定能引起唐城主甚至是国王的重视。”他对黎昕允的称谓也作了改变,他自然不介意拉近彼此的距离。

“是的,所以,你一定要能破案。”黎昕允看向苏涯的眼神充满了期望。

“我会全力以赴的。”苏涯郑重点头,他有这个自信,但还是没有把话说满。

“走吧,我带你到厂房里看看,让你收集一些木瓜瓜子作为证据。当你看到木瓜瓜子让我们的兵器锻造得更为精良时,你一定会理解我们的行为。”

真是愉快的交谈,苏涯如是想,有这样的将军坐阵,难怪怒星城能日渐强盛,这也无疑是王国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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