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看了看郑忠敏,他实在不相信世上真的存在这种咒语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主管您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不相信。不过书上有所记载,清代嘉靖年间,邪教白莲教里面就有会这种术法的人。当时白莲教为了吸引更多百姓入教,许诺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在佛像前虔心叩拜,佛像就能慢慢长高。百姓当然不信,不过为了验证真假,有许多人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跪拜在佛像前。等到过几天大家一看,几人高的大佛坐像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了几寸。其中的缘由就是有些异士布下了这种咒法。”
“真有这样的人存在?”主管见过的风水师傅不少,大多数是圈钱依附在富庶大户人家左右,不过是故弄玄虚让外行人看不懂罢了。
“郑总派人找一些朱砂过来,”
孟楠没有再继续回答他,转而对郑忠敏说道。
“朱砂研成的墨是么?”得到孟楠点头同意后,郑忠敏转头对主管吩咐,“你现在回去一趟,我夫人知道在什么地方放着,马上取回来。”
郑忠敏以前经常跟风水先生打交道,所以家里经常备有一些朱砂毛笔之类的用具。
“是!”主管答应一声,老板直接交代的任务从来都是十万火急,他也深知其中的重要性。要不然也不能长期跟随在郑忠敏身边左右。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主管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将朱砂红墨交到孟楠手上。
孟楠拿出狼毫笔,蘸了几下朱砂,在咒文上面小心的添加了几笔。原本符文呈脑袋大,中间纤细,而底部则是肆意的夸张造型,就像一个普通字体被拉长变形的模样。
这是典型的咒文特征,经过孟楠简单勾画之后,原本有些发光的符文闪耀了几下之后,光芒渐渐退去,随着孟楠最后一笔收尾结束,光芒又再次恢复如常。
“成了!,郑总,如果不出意外,工厂从此以后不会再发生火灾这样的事情了。”
孟楠擦擦额头冒出的汗珠,收起狼毫笔,看着刚刚添加上去的几笔说道。不得不说,主管拿来的朱砂墨质量绝对上乘,不黏不散,色泽温和,而且密封的非常好。
朱砂墨与画家书法家的黑墨相比,本身性质及其不稳定,稍微疏于保管,红色砂粒就会慢慢失去原本的色泽,效果自然也就会大打折扣。
“多谢孟先生了,这样就好了么?还需不需要我再做些什么?”郑忠敏不敢相信就这么涂鸦似的简单勾画几笔就能解决问题。
“郑总最近几天要派出专门人手看着这张符文,一旦发现有人刻意接近这里,最好能把他抓起来。或者,”
孟楠思索了一下,抓起来的可能性不大,郑忠敏对警察已经彻底失望,况且也不能无缘无故抓人,“那两个人绝对会重新找上门,到时他们有什么异动,可以先想法办法稳住他们或者关起来,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留意,为了不打草惊蛇,是不是应该尽量不暴露?”郑忠敏知道抓贼抓赃,有证据才能治罪报警,身为一家大公司老板,这样重要的细节自然不会遗漏。
“正是,这点格外重要。既然是人为的,肯定要人赃并获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我知道了,多谢孟先生帮忙。另外,这盒朱砂墨就赠给孟先生吧,以备不时之需。省的再去专门购买去了,”郑忠敏看出孟楠还没有朱砂墨,做个顺水人情更能得到对方的好感。
“多谢郑总了,”孟楠也没有推辞,自己包里一些经常用到的工具还不是很齐全,真到有特殊情况需要用上就不会干着急了。
郑忠敏隐隐猜测刚才孟楠在原有符文基础上添加了几笔,应该是改变了什么东西,至于具体原理就不得而知了。
实际上他的想法只停留在表面,更深层次的原因孟楠没对他们说。咒文不是普通汉字,在上面添加几笔变成一个新汉字那么简单。
原本画符一脉讲究的是一气呵成,凝聚自身念力加持到符文之中。但这只是中原道教流传下来的,来自西域咒术则没有这种禁忌,巫教符咒以手段的凶狠毒辣著称,但是效果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因此要想长期达到某种预定目的,就要画符人每隔几天在原有符咒的基础上重新勾描一遍,每加强一次,其中的念力就会翻倍增强。
这也是孟楠不仅感受到橱窗里的温度与周围不同,而且标语中“面”字有经常被人翻动的痕迹。试想,哪个公司橱窗里的标语口号制定好之后,还会反复更改。
不久之前巫咒刚刚施行了一次,现在正是念力最弱的时候,孟楠稍稍在上面加以改动,使蕴藏在符文中的咒怨阴阳颠倒。如果再有人催动咒语施法,就会起到完全相反的作用。知难而退也就罢了,若是强行施咒,最终的结果必然会遭到咒文反噬。
做完这一切,就等着背后主使的人自投罗网了。
此时县人民医院一间病房里,出租车司机郭斌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额头盖着一个折叠成长条形状的湿毛巾,身上盖着两床厚厚棉被,仍然阻挡不了他躲在里面的身体瑟瑟发抖。
“已经打了退烧针了,还是没有效果,这可怎么办!”
病床边上一个中年女子心疼的哭了出来。她恨不能生病的是自己,看着家里顶梁柱几天下来人瘦了好几圈,几乎滴水未进,整个人都快变了形,再这么烧下去,人恐怕就没有希望了。
而她本人也只是勉强靠一口气支撑着,头发蓬乱,眼袋凸显,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使中年女子看起来苍老无比。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丈夫的高烧依旧没有退下来。只有在医生打完退烧针剂之后体温才稍稍平稳一些,可也仅仅维持一个多小时左右的时间。时间稍微一长,体温马上蹿升起来。
医生和护士急的出来进去,这样的病人从来没有遇到过。有人对麻药有抗体,对抗生素过敏,这都正常,却从来没听说过退烧剂失效的情况。
过多退烧药注入到人体里会造成大脑损伤,是以医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爸爸,你快好起来啊,”病床边郭小莹把郭斌额头上被蒸腾的发热的毛巾取下来,重新换上一条。只见放在地上的水盆里堆积着好几条湿毛巾。
郭斌紧皱着眉头,这几天的日子如同生活在雾气里,除了昏睡过去,醒来就是在虚无缥缈的半空中浮来浮去,腾云驾雾一样。
“唔,”
医生刚刚进来打完退烧针,此时郭斌头脑稍稍清醒了一点,睁开眼看到面前站着的两个人晃来晃去,每人有两个脑袋一样。
“你醒了?”中年女人欣喜问道,随手把丈夫被角往里掖了掖,生怕他再着了风寒。
“爸,你感觉怎么样?”郭小莹欣喜的趴在郭斌枕边。
“难受,辛苦你们了,抽空你们也休息休息吧,”郭斌高烧中仍然惦记着爱人和孩子,只不过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
中年女子从床头柜上拿出体温计塞到郭斌腋下,重新又把被子掖好,“别动,量量体温,”
“没用的,我知道怎么回事。”郭斌打了个哆嗦,外面大热天,自己身上又盖着几层棉被,换做平常人早已经大汗淋漓了,可郭斌依旧感觉到周身上下发冷。
“39度,还是高烧,”几分钟后,中年女子拿出体温计看到上面显示的刻度哀叹一声。
“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事,这样,你去岐山殡仪馆找一个叫孟楠的小伙子,他也许能帮上忙,”郭斌依稀记得撞客那天晚上碰到的小伙子名字。
“行,我现在就去,”中年女子也不管形象,转身就要往外走。
“妈,还是我去吧,这里需要您照顾,”郭小莹说道。
“你一个女孩子,现在天晚了,又是去那种地方,可让我怎么放心的下,”丈夫出事,女儿再有个三长两短,可真就不能再继续活下去了。
“你放心吧,打车去,我不怕!”郭小莹坚毅的攥了攥拳头,对郭斌安慰几句,快步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