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是如来？”唐不苦有些哭笑不得地指着小和尚问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花生和尚的话有些模棱两可。
“不是吧，他除了色戒没破之外，恐怕你们佛门的其它戒律都破了，我看他连个正宗的佛门弟子都算不上。”
唐不苦的手还没放下，一脸的幸灾乐祸。
“就只凭他身上的这件僧袍，恐怕就没人比他更正宗了。”花生和尚指了指小和尚身上的僧袍说道。
唐不苦愣了一下，起身围着小和尚转了转，伸出手摸了摸小和尚身上的白色僧袍。
“这僧袍很独特吗？感觉和平常的没什么区别啊，除了颜色是白的外。”
“呵呵，小施主有所不知，”花生和尚解释道，“在龙象，白色僧袍只有一件，也只能是一件，就是当年佛祖在菩提树下悟道是穿的那件，等到佛祖乘龙西去，创立西天佛国的时候，那件白色僧袍也就被龙象寺保存了下来，也就是这一件。”
花生和尚说完，指了指小和尚身上穿的僧袍。
“这件衣服还有这么大来历？”唐不苦有些惊讶地说道。
“还不止这些，能穿这件僧袍的人一向只能是龙象寺当代最杰出的弟子，当年得见莲花生师弟穿上这件僧袍，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第二个穿这件僧袍的人。”花生和尚感慨道。
“老师傅竟然是师祖的师兄，小和尚实在是罪过，罪过啊。”
小和尚听到花生和尚的话后，赶忙起身对他行了个晚辈对长辈的礼。
看到小和尚的动作，花生和尚慌忙抬手阻止。
“使不得，使不得，你可是佛祖如来转世，怎么能对我行礼呢。”
“唉，虽然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而且还不是第一个说他是如来佛祖的人，”姜不甜指了指小和尚接着说，“但我真没觉得他是佛祖转世。”
“不是第一个？莫非还有人也说过跟我同样的话？”花生和尚不解的问道。
“对啊，在落秋城的时候，有两个白头发的人说过…”
姜不甜毫无保留地把落秋城遇到白衣白面男子和女子的事全部都告诉了花生和尚。
听完姜不甜对那两个人的相貌描述，花生和尚脸色巨变，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小和尚三人也发现了花生和尚脸色的变化。
“师伯祖，究竟怎么了，莫非那两个人有问题？”小和尚说道。
花生和尚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罢了，罢了，既然来了，注定躲不过去，这世上的苦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你在龙象寺里应该熟读过藏经阁的典藏吧。”
花生和尚看着小和尚问道，看到后者点了点头，他接着说道：“那你肯定听说过那场两族之战。”
“莫非那场战争真的存在过？”小和尚惊讶地问道。
“什么两族之战？”唐不苦和姜不甜两人一脸的不解，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再说什么。
“两族之战，指的是数千年前人族和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种族之间的战争，那场战争真实存在过，只是佛经里记载的并不多，仿佛被人把那一段历史抹去了一部分。”老和尚一脸的凝重。
“既然佛经里都没多少记载，那大师您是从哪里知道的？”唐不苦问道。
“在这无垠荒漠里，”花生和尚指了指四周，“这里人迹罕至，却也最能保存东西，黄沙漫天，既会掩埋住一些东西，也会暴露出一些东西。”
“那那两个人就是异族人？可是怎么和我们没太大的区别？”唐不苦疑惑道。
“我从无垠荒漠深处发现的那本古籍中记载，他们跟我们本就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他们本身也分为很多族，有些是白发白面，有些却是红发红脸。”老和尚解释道。
“既然我们还存在着，那么数千年前那场两族之战注定是人族赢了，为何数千年过后，他们异族的人还会出现？”小和尚问道。
“就算是人族赢了，但恐怕也是惨胜，”花生和尚猜测道，“而且人族也没有办法将对方杀光。”
“这也是那本古籍上记载的？”唐不苦看着花生和尚问道。
“那本古籍虽然是用寒铁精制成的，但毕竟过去了数万年，后面的几页已经化为黄土了。不过古籍最后有一句话说'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猜测是这样。”花生和尚有些遗憾地说道。
“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唐不苦喃喃道。
他们现在又出现了，是不是意味着又会上演万年前的那场两族之战？对于这个问题四个人都在想着。
“或许，暂时他们还过不来，或者说他们无法全部过来。”小和尚猜测道，“或许那段历史被抹去就是他们干的。”
“既然这样，在落秋城里那两个人为什么会以真面目现身？”唐不苦提出了一个问题。
“他们在赌。”
“赌什么？”
“他们在赌我们还有没有人认得他们。”花生和尚脸色凝重。
姜不甜用剑挑了挑燃着的火堆说：“或许他们真的赌赢了。”
“两族之战，”唐不苦嘴里念着这四个字，“倘若这是两族之战，那异族便是整个人族的敌人，那龙象与戎狄连年交战，怎么可能团结一致对敌？”
“不仅仅是龙象和戎狄，这片大陆由四个国家共同治理的局面，是从几千年前那场两族之战后形成的，虽然四国都已经换了不知道几个姓，但即使存在了近千年的龙象国，却也不曾将整片大陆统一，这不是毫无道理的。”
花生和尚用手在沙地上画出了大陆四国的分布，四国各占一角，形成四国鼎立的局面。
“为什么这一片既不属于戎狄，也不属于大秦？”唐不苦指着代表着大陆最北端的那一块问道。
“那里的温度已经不适合人类生存了，所以既不属于戎狄，有不属于大秦，我猜测异族人或许在那里有一个通往这个世界的门。”花生和尚一边说，一边在沙地上画着。
“如果四国统一的话，不是更好？像现在这样人族内部都自顾不暇，如何去抵御异族的入侵？”唐不苦气愤道。
姜不甜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为了练兵，倘若这片大陆只有一个国家的话，固然人心统一，但和平会消磨人的斗志，四国共分，其实是为了互相磨砺。”
“难不成四国的国主都知道两族之战还会重现？”唐不苦提出了她的不解。
“并不是都知道两族之战，而是相互制衡。”
姜不甜想了想接着说道：“既然连龙象寺的藏经阁都没有多少记载，那四国的国主不可能知道的更多，唯一能制约着四国的只有世代血仇。”
夜里的风呼啸而过，卷起片片黄沙，趴在四周的骆驼抖了抖落在身上的沙土，围在火堆前的四人沉默不再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