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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下)

清晨时分三人醒来的时候不是自己醒的,是被人叫醒的。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三人眼睛都未睁开听到周围有人说话的声音。

“大哥,咱们直接把他们的东西拿走不就行了,干嘛先把他们叫醒啊?”

“我们是强盗,不是小偷,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要是直接把东西拿走那是小偷干的事,咱们是劫道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三人便看到四周围了一圈手里拿着刀还有斧子以及各种奇形怪状兵器,满脸凶神恶煞的人,每个人还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己,三人哪里见到过这种阵仗,吓得赶紧靠在了一起,挤在树下面,姜不甜和唐不苦两人往身下摸了摸,本想拿自己的佩剑,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你们是在找这个吗?”围着的一群人里一个手里拿着一把大朴刀,鼻梁上有道刀疤的彪悍汉子从身后拿出两把剑,对着三人举了举问道。

唐不苦定眼望去,那汉子手里的两把宝剑正是自己和姜不甜用来防身的那两把。

“一个个的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呢就学人闯江湖,知道死字怎么写吗?”刀疤脸一看就是这群人的头头,其他围着的人听到刀疤脸的话都大笑了起来。“剑是不错,我就替你们保管了。咱们干强盗的呢也是有规矩的,也不是随便乱抢人的,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抢你们吗?”刀疤脸看到三人同时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小五,告诉他们咱们为什么要抢他们。”

一群人里一个秋天里还光着膀子,身上皮包骨头,手上却拿着个感觉比他自己都要粗的狼牙棒的汉子走到三人面前,俯视着三人,指了指唐不苦和姜不甜两人说道:“你看看你们两个,身上的衣服都是绸缎的,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公子哥,还有你身下的那个布囊,”被叫做小五的汉子再次指了指姜不甜,“你那个布囊里看着沉甸甸,一看就是银子,像你们这种肥羊,不抢你们抢谁?”

“唉对,不抢你们,抢…”领头的汉子说道一半停住了,上前给了小五一个大嘴巴,“你个笨蛋,老子当初是这么跟你说的吗?老二你来说。”

被自己大哥打了一个大巴掌的小五一只手抱着头,另一只手拖着那根狼牙棒灰溜溜的跑回了人群里。同时被称为老二的一个书生打扮就是嘴上的那两撇八字胡使得整个人变得有些猥琐的人从刀疤脸后面走了出来“告诉你们三个为什么要打劫你们,因为'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树睡,留下买睡钱'。”说完八字胡书生转头对着刀疤脸一脸谄媚的说道,“大哥,我说的对不对。”

“小五,你瞧瞧你二哥不愧是读书人,说起话来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都一股墨香味,你多学着点。”训斥了小五几句,刀疤脸看向靠在树下的三人,“听到没,这树呢,是我栽的,住客栈都还要收钱呢,你们三个在这树下面睡了一夜了,那就得给兄弟们付一点买睡的钱。”

“喂,不苦,你有什么主意没有?”姜不甜把唐不苦护在身后小声说道。

“哥你能打过他们吗?。”

“要是还有剑的话,那我敢保证,但是剑被那个刀疤拿去了,我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了。”

“要不我去给他们念念佛经,或许可以洗涤一下他们的罪孽,感化他们。”小和尚从后面插嘴道。

“你看他们的样子像是能被你感化的样子吗?”唐不苦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然后转头对着刀疤脸接着说道:“喂,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你们这样做就不怕被官兵逮到吗?”

“官兵?”刀疤脸听到他的话露出一脸犹豫的样子,

唐不苦一看感觉有戏,接着说道:“而且我们这里面还有个佛门弟子,到时候佛门和朝廷同时捉拿你们,你们想逃都逃不了。”说着把小和尚往前推了推。小和尚明白了唐不苦的意思赶紧双手合十说道:“施主,我们佛门有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呀。”

本来还在犹豫的刀疤脸听到小和尚的这句话一下子怒了,“老子最烦的就是这句话,当初那个什么烂陀寺的光头就一直跟老子说这句话,我不就是在他那过一夜吗,要不是最后杀了光头,我现在都成不了强盗。再说官兵算什么?一会儿把你们三个都杀了,这荒郊野外的连个鬼影都看不到,谁会知道。”

“你刚刚说的烂陀寺是菩萨顶外的那个烂陀寺?”小和尚听完刀疤脸的话后,脸上不见了慈悲色,转而有些阴沉。

“呵呵,看来你们也知道那里,幸亏当时是在夜里,要不然我早被菩萨顶里的官兵抓去了。”刀疤脸像是没注意到小和尚脸色的变化,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以为然,周围十几个自己的弟兄,他们还能活着?

“你,该,死——”小和尚咬着牙出来,等到说道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瞬间增大,不同于当初在龙象寺里逝家大和尚的狮吼功,小和尚发出的声音更像是大象生气时的象鸣声。他身旁坐着的唐不苦两人被这一声震得赶紧张大嘴巴,同时捂住了耳朵,幸亏小和尚的这声满含怒意的象鸣不是针对他们俩的。被小和尚完全针对的刀疤脸此时脸上早已经七窍流血而死了,但因为太过突然,所以整个人还立在原地没有倒下。或许是小和尚不想开杀戒,而且刀疤脸说的当时杀死烂陀寺唯一的一个和尚的只有他一人,其他的强盗除了耳朵有些发麻之外,到没有受其他的伤。

“大哥!”小和尚的声音停下后,站在刀疤脸身后的八字胡强盗老二因为看不到他的正脸,注意到他没有任何动静,伸手推了推对方的肩膀,刀疤脸的身体因为失去平衡瞬间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的刀疤脸那双还没有闭上的眼睛直直地瞪着那名名叫小五的强盗,把小五吓得扔下手里的狼牙棒转身嚎叫着跑了,其余的强盗因为小五的带动也都吓得扔下转身飞快地逃走了,只剩下小和尚三人和已经死绝了的刀疤脸还有一个裤裆上有一大滩水渍,被吓得腿发软呆站在原地的强盗老二。

被刚才的那一阵吼声震得有些发蒙的唐不苦左右来回甩了甩头,看向一脸伤悲的小和尚,他是真没想到小和尚竟然武功这么高,光靠喊一声就把刀疤脸给震死了,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唐不苦什么也没说。

而一向容易犯二的姜不甜在愣了一会之后转头对着小和尚的胸口给了一拳,“小和尚,你这是什么武功,一定要教教我。”看到后者一点反应都没有,正想再来一拳的姜不甜突然感到耳朵上传来的那股大力。

“你这个笨蛋,没看到他现在的状态吗,”唐不苦右手拧着姜不甜的一只耳朵,把他拽到一旁然后撒开手小声说道。听唐不苦这么一说,姜不甜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耳朵仔细看了眼小和尚,发现后者两眼无神的盯着地面发愣。

“他这是怎么了?”

“我听说第一次杀人的人一般都会有这种反应,何况他还是个和尚?”唐不苦皱了皱眉猜测道。

“不苦,你们说人为什么可以随便的杀人?”小和尚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树下传来,“那座寺里的师傅不过是劝说他让他弃恶从善罢了,他却随随便便的就把对方杀了,难道山下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吗?为何师父和方丈师叔他们要让我到这样的世界修行?”

小和尚有些委屈,即为被刀疤脸杀死的那名同为佛门的师傅感到委屈,也为自己被师父他们放到这样一个世界来修行委屈。

“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很刀疤脸一样的,或许你师父他们让你下山修行也是为了让你惩恶扬善,来度化那些向刀疤脸一样的人呢!”唐不苦安慰道。

“你不是说像刀疤脸这样的根本度化不了吗?”小和尚听了唐不苦的话眼神有了些神采,抬起头看向唐不苦接着问道。

唐不苦这时候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接着胡诌道:“向刀疤脸这样罪大恶极的你杀了他让他早点见佛祖去就是最好的度化了,可是对于那些罪不至死的人来说,就需要你靠嘴去把他们感化了?”

看到小和尚听完后在那思索起来,唐不苦擦了擦脸上的汗,终于糊弄过去了,看到旁边吓尿裤子的强盗老二,唐不苦打算问问他去最近的城镇怎么走,昨天傍晚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唐不苦也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怀疑。捏着鼻子往强盗老二那靠了靠,“喂…”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不等唐不苦问话,八字胡的强盗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刚刚一直听唐不苦两人对话的八字胡求饶道:“小的从来没有杀过人,不需要大侠你送小的去见佛祖。”

“额——”被对方这么一跪,唐不苦转了转眼珠,轻咳了几声说道:“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话,我们是不会杀你的。”

“大侠只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八字胡一听不会杀自己赶忙说道。

“行了,你只要告诉我离这最近的城镇怎么走就行了”

“大侠在前面那个岔口那沿着往东的那条路走不到半天就能到甸柳镇。”八字胡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岔口说道。

“哦,就是那条路对不对?”唐不苦指了指其中的一条路问道,

“大侠,那条路是往东南的,往东的是另一条。”八字胡强盗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咳咳,我难道不知道那是往东南吗,我就是想考验考验你。”唐不苦咳嗽了几声掩饰了下自己的尴尬,原来一直都走错了方向。“对了,太阳不是在东方升起吗,怎么成东南方了?”

听到这话,八字胡心想你还说自己知道哪是东南?当然嘴上还是讨好的说道:“大侠有所不知,太阳是从东方升起不假,但却不是正东方,而是东南方。”

“原来是这样。”唐不苦又嫌弃的看了八字胡一眼,捏着鼻子说道:“好了好了,你快滚吧。”

八字胡听到后赶紧抬脚往回跑,但是他的腿刚才吓得发软,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刚一迈步,一下子趴在了地上,两只手使劲扒着往前走。

后面的唐不苦看到差点笑岔气,“喂,不甜,我有这么恐怖吗?他这么害怕我?”

姜不甜心想你其实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当然嘴上却说着没有。看着姜不甜那明显敷衍的样子,唐不苦有些狐疑的看了他几眼,转身去已经死掉的刀疤脸身上把宝剑拿了回来,顺便把姜不甜的那把扔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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