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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锻金之法

无极灵与阿铁二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已经快一刻钟了,无极灵还没有从阿铁口中听到一句话。

“那天晚上,他是答应要教我了吧?”无极灵在心里嘀咕着,回想着那一天晚上,从阿铁嘴里飘出来的淡淡的同意,可现在这样子又是怎么了。

昨天,在经历了长时间的修炼之后,无极灵终于感悟到了一丝生机所在,并成功催化了手中种子,虽然只是堪堪达到了独孤林的标准,但却也大大超乎了独孤林的预料,本来他也只是说一说,没指望无极灵第一天修炼就能达到这个标准的。

在修炼过后,无极灵早已灵力枯竭,昏昏睡去了,直到第二天他醒来,发现自己已然在一个不知名的房间里了。

而在他的面前早已站着一动不动如同一块黑铁疙瘩的阿铁师父,四周有铸造炉,有沉铁台,有各种铁锤,火钳,模具等一众打铁所用的工具。

无极灵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自己所住的绿洲大殿里,是绝计没有这样的房间的,眼睛一动,知道这里应该是出了自己居住的绿洲才对,连洗漱都顾不上,阿铁扔给了他一柄小型的铁锤之后,就开始自顾自地打起铁来。

无极灵正欲将铁锤拿起,突然,一股巨力从手中传来,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无极灵骇然之下,发现,之前独孤林打进自己体内封锁其他四属性的灵力已经被吞噬,取而代之的则是从小锤中的一股新的雄浑的灵力。

作用还是相同的,只不过,这一次,无极灵可以动用的,只是金属性的灵力了。

看着阿铁师父不动声色扔过来的一柄小铁锤就封死了自己的其他属性灵力,无极灵很是怀疑,接下来自己跟其他师父修炼的时候,会不会也是只能用单一属性的灵力。

看着阿铁师父在一旁十分专注地打铁,无极灵心里有些怀疑,这是要自己跟着他一起吗。

随即,无极灵拿着小铁锤走到了铸造炉前,炉内熊熊的火焰燃烧着,此时阿铁正用火钳夹着一柄刚刚成形的剑胚放入炉中淬炼,无极灵突然有种异样的冲动,只是看着炉内升腾的火焰,就好似被吸引了进去。

突然,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似乎并不是炽热的火焰,而是一块燃烧着的,锋锐的金属,金系灵力在源海内涌动,游过体内经脉,一股淡淡的金属气息从无极灵体内发出。

这一刻,炉内火焰仿佛被狂风所引动一般,燃烧得更为凶猛,阵阵强大的金系波动从火焰内传出,与无极灵身上的金系灵力相互呼应,滔天蹈海的锋金气息压来,无极灵只觉得似乎有上万把剑对准了自己,只要自己一动,就会被这万把剑斩得血肉飞溅。

“咚——”阿铁师父一锤落在剑胚之上,一道强悍的灵力波动自他落锤处波纹状扩散开来,炉内凶猛异常的火焰似乎都快要因此而熄灭,无极灵只觉之前那压在自己身上的万把剑似乎寸寸崩碎,最后化为了漫天的碎片,身体一轻,从压迫中脱身而出。

“天锋金焱不是你现在可以引动的。”阿铁师父淡淡的声音传来,无极灵这才知道,自己刚才与炉内火焰的气息呼应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如果不是阿铁师父一锤定音,驱散了天锋金焱的压力,很可能无极灵就要被这金焱的气势生生地给压死了。

“看着我的动作,要用金系灵力来挥动撼天锤。”阿铁淡漠地说道,如果不是这里只有他和无极灵两人,无极灵真要以为他是在和别人说话。

“咚··咚·······咚·····咚”,一连数响,阿铁手中的铁锤在剑胚上已然敲打了数十下,每一下敲出来的声音都是一样大小,这说明阿铁每一锤所用的力道皆是相同,没有分毫偏差,无极灵看得心中已经暗暗叫好,每一锤砸下,都会在空中幻化出无数道锤影,无极灵目眩神迷之际,也不忘用心记忆。

然而,这还不算完,阿铁又是数锤敲下,这一次每一锤发出的响声皆是轻重不同,各有韵致,然而,在阿铁的手中,那块原本平凡的剑胚却仿佛活了过来,随着每一锤的砸下,又不断散发出更耀眼的光芒,在光芒的映照下,无极灵看到,有一些黑色的粉尘从铁胚之上飘出,好像是被排出一样。

无极灵睁大了眼睛,虽然只是因为阿铁的敲打,剑胚的形状变得更为细小,锋利,但在无极灵超于常人的感知之中,他似乎听到了剑胚之上,传来了人一样的呼吸,如同一个新生儿一般,剑胚之内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强盛,对于刚刚感悟了生机之道些许皮毛的无极灵来说,此刻,这剑胚内的生机简直是旺盛如海。

“这是····?”无极灵惊讶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了。

“咚——”随着阿铁的最后一锤落下,剑胚之上升腾的霞光缓缓凝聚成为一体,一条金光龙影腾天而起,在房间内冲霄咆哮着,似乎是在向世界宣告它的存在,极端锋利的气息从金龙身上散发而出,直接冲破了房顶,冲出了云层,冲上了天际。

然后,金光一闪,金龙直接俯冲而下,进入了剑胚之中,一时间,金光在屋内大盛,一柄全新的剑就此诞生,其中传来的强大气息,无极灵只感觉得到恐怖,目光看向阿铁,这等神技,真的是眼前这个如黑炭一般的男子使出吗?

从那以后,阿铁在无极灵心中的印象一下子高大了起来,瞬间就达到了与独孤林等同的位置,拿着小小的撼天锤,无极灵走到阿铁身边,虚心地问道:“师父,这是什么技巧?”

阿铁用火钳夹起已经定锤的短剑,扔入一旁的冷水池中,缓缓道:“我自创的,打铁用的锻金之法。”

无极灵眼中露出强烈的渴求之光,一脸真诚地看着阿铁,“师父,这个能教我吗?”

看了看无极灵,阿铁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指了指无极灵手中的撼天锤,“今天先挥锤五千次,记住,每一锤挥出的时候,都要用金灵力来挥。”

没说教,也没说不教,无极灵却十分乖巧地走到一旁,恭恭敬敬地开始挥锤,以他的天性,乐观向上,阿铁师父既然没说不教,那总归是有希望的,只要自己将他的要求做到了,练好了,总不怕他不教。

金灵力运到手臂上,无极灵一锤挥出,随着挥动的过程,金灵力灌使到撼天锤之上,砸在地上,一道细细的裂纹从地板上出现。

无极灵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砸坏了阿铁师父的地板,喜的是,这一锤的力量远超他想象,如果再一次在日落森林遇上鬼斑的幼子,这一次可能不需要分子十字弓的偷袭,自己也能与之周旋几下。

阿铁师父的眉头一皱,显然是没想到无极灵一锤就砸坏了自己的地板,虽然只是普通的石质,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喜。

“你一锤挥出,不需要砸在地上,挥空即可。”

知道师父不喜自己一锤砸在地板上,无极灵也是讪讪一笑,不再将撼天锤砸在地板上,而是听着师父的话,连续挥空。

一个时辰过去了,无极灵依旧在不断地挥锤,只是脸上的神情已经不如之前一般地自如了,撼天锤之前被他拿在手里,也只不过是稍重一些罢了,此刻在七八百锤挥出之下,无极灵整条手臂已经酸麻异常,连金灵力的运用都晦涩了起来。

但一想起阿铁那神乎其神的锻金之术,无极灵心里火热非常,身为武器世家传人,无极灵天生就对金属特别钟爱,之前在云起城铁匠铺内看来了异世的锻造,早已神往,如今,阿铁的技艺更是让他惊为天人,怎能不卖力表现,希望能早日得传这一技艺。

看着无极灵卖力地挥着撼天锤,他这一点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阿铁,不过他也看得出,无极灵对于金属锻造,也是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执着,特别是当他在演示锻金之法时,那眼中的炽热,绝对是一个真正喜爱锻造之人才能拥有。

一时间,阿铁对于无极灵的印象也有了些改观,从之前他与皓焱的夜谈,让对方都改了心思之时,阿铁就隐隐重视起了这个大哥带过来的弟子,再到如今,无极灵对锻造有如此强烈的兴趣,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喜爱,第一次,阿铁有了想要把他当成真正弟子的想法。

别人或许不知,但独孤林等人却十分了解,阿铁这人,天生就是一个只知道锻造的铁疙瘩,他这一生,十分平淡,却也极其不凡。

阿铁原本只是天金帝国内一个小村庄里的一个铁匠的儿子,因为偶然启灵成功,觉醒了金灵力,本来这只是一种极其细小的幸运,不会为阿铁的人生带来多少辉煌。

可阿铁不同,就算觉醒了灵力,他也一心是扑在了打铁之上,家里因为贫穷,无法支撑阿铁的修炼所需,所以阿铁依旧是打铁的命运,一日打铁,日日打铁,就这样,在不断打铁的过程中,奇迹发生了,阿铁的灵力修炼不但没有因此变得缓慢,反而晋升得极为的迅速,直到阿铁的灵力突破了灵帝境界,他终于引起了天金帝国圣殿的注意。

即使如此,阿铁还是依旧在打铁,面对圣殿的招揽,他全然不在意,后来,在一次外出中,阿铁用手中的锻造锤,生生砸死了一名高出了他数级的生灵境强者,顿时,整个天金帝国圣殿都为之震动。

是的,阿铁的修行之路就是打铁,他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一块铁胚,用灵力去锻造,在心爱的锻造之中,阿铁整个人被他自己锻造成了一件强大的兵器,就连战斗的方法,也是将敌手当成铁块来锻造。

这样的阿铁,天生钟情于锻造,百年来,一人未娶,修为更是高至圣灵,如今的这天下,单论锻造一道,已无人能望其项背,可是,他还是每日锻造不息。

从启灵已来,没有人教过阿铁任何修炼的方法,他只是用灵力一点一点锻造着自己,使自己变得更强大,这种方法是他自创,未曾教给过任何人,这就是锻金之法。

如今,看着无极灵不断挥舞着撼天锤的小小身影,阿铁早已发现其手臂的异状,想起小时候,自己在父亲的教导下走进了锻造的殿堂,阿铁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是啊,以前的自己也是这么拼命啊。

一时间,阿铁在无极灵的身上生平第一次找到了认同感,心中想到,自己已经百岁,虽然在人族武者上千年的寿命中还算年轻,但也到了收徒的时候了吧。

眼中满是无极灵认真挥锤的身影,也许,这个孩子可以将我的锻金之法传承下去呢。

心中这么想着,阿铁踏在地面上的脚一震,一股柔和的金灵力沿着地面缓缓传到了无极灵体内,其轻微,让正专心致志挥锤中的无极灵都没有发现。

只是在无极灵每每手臂酸痛异常,想要放弃之时,都会感觉有一股灵力自源海内涌出,传到手臂上,缓解了些许酸痛,让他能够继续挥锤。

半天过去,现在已经是日至中天,无极灵将撼天锤缓缓放在地上,揉了揉发麻的手臂,这一上午,他足足挥了三千锤才停,源海内的金色灵力早已枯竭,此刻他与阿铁二人,正对坐着沉铁台前,简单地吃着午饭。

一大碗粥,几样小菜,一锅汤,无极灵不知道阿铁是从哪里变出来的,这就是他们二人的午饭,十分平静地过去了一段时间,二人看起来就像普通人家的父子聚餐一般。

只是一个俊美非常,另一个黝黑平凡罢了。

吃着吃着,阿铁突然放下了筷子,“小子,你为什么喜欢锻造。”

阿铁的眼神炯炯,只是单纯在期待着无极灵的回答。

无极灵也是眼神中有光,似乎阿铁师父对自己有了一些改观,没有怎么想,无极灵就直接将心中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因为我喜欢武器。”

“武器。”阿铁仔细琢磨着这个词语,心里有些意外,这样一外六岁的孩子,竟然对武器有这样的兴趣。

“对,我从小就看过无数武器的制造图纸,我们家天生就是武器匠人。”无极灵在说到武器之时,眼中散发出的光芒简直是前所未见。

阿铁有些语塞,他看出了无极灵眼中对于武器制造的狂热,想来对方是因为对武器的热爱,也对锻造有了极强的兴趣,不过这也没有令阿铁不喜,他这一生锻造之物九成九的武器与护甲,倒也没有偏见。

无极灵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不停地说着,几乎就是在炫耀他无极家武器有多么地强大,阿铁心中一动,反而微笑更浓,“如果,你能锻造出世上最强的金属,你会怎么办?”

这是一个问题,突如其来地出现。

但无极灵却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紧接着阿铁的话回答:“我一定会用它制造世上最强的武器。”

阿铁眼神中赞许之色大炽,嘴上却只是平淡地说出,“以后,每日挥锤五千,什么时候,可以将力收在锤内,凝而不发,什么时候,我就传你锻金之法。”

话语虽轻,但却引得无极灵心神激荡,心下大悦,高兴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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