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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蜕变

“洪毅,不要欺人太甚!”方缺猛地站起身体,攥起的拳头每一个指节都在咯咯作响。

洪毅啐了一口,说道:“你知道什么是跳梁小丑吗?如果有镜子的话,可以照照!”

“我这里有镜子!”瘦子当即附和道,在怀中掏出一面镜子。

却没想洪毅给了他一个耳光,打得他在原地转了三个圈,面颊红肿,嘴角也溢出不少鲜血。

方缺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照着洪毅轰砸而去,洪毅不闪不避,举手就接住了石块,五指用力,石块在其手中当即崩裂为无数碎块,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洪毅登时间勃然大怒,暴跳到方缺面前,抓住后者的领子,七八个碗大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方缺的身体倒飞了出去,接着重重的撞在了一棵雪松之上,整棵雪松为之一颤,簌簌松针如雨落下。方缺滚趴在地上,一大口鲜血随即吐出,一时间动弹不得。

洪毅没有就此放过方缺的打算,他示意二人将方缺架了起来。他将全身的力道都集中在了腿上,侧身一脚猛地踢飞而出,这一脚将方缺又一次踢飞而去,方缺的身体犹如一袋沙包一般砸在了一棵枯朽的雪松之上,雪松顿作粉碎,无数的碎屑刺进方缺的每一寸皮肤,使得他遍体鳞伤,已经是体无完肤。

望着方缺的惨状,洪毅心头的火气也是消减了大半,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识抬举的东西。”随后瞟了后二者一眼,说,“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走吧!”

三人气呼呼的,迈着有些滑稽的步伐,他们还真没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人,多数都是对他们毕恭毕敬,因此他们也得到了不少好处。由于有了丰厚的资源支撑,三人特别是洪毅的修为更是步步高升,成为了众多修炼者当中的佼佼者。

“大哥,你……你……你看!”突然,瘦子大叫道。

洪毅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回头看去,发现不知何时,方缺竟然已经站起来了,他浑身鲜血淋淋,正一瘸一拐歪歪斜斜的向他们缓缓走来。

洪毅望着方缺,一时间愣在当场。身边的胖子喃喃自语:“我是不是看错了,这世上还有这等人物?”

片刻之后,洪毅回过神来,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恐惧,若是此人不死,待得来日他断然杀了自己,不行,自己必须在现在杀了他,断绝后患。

想到这些,洪毅当即转身,疾步向方缺走去。不过,就在当他离方缺仅仅三步之遥之时,有人叫住了他。

“住手!”

洪毅一个激灵停住了脚步,向后一望,唐夫人以及唐云峰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唐云峰一脸的怒意,不过他似乎没有责难洪毅的意思,当然也没有破口大骂,只是说了一个字。

“滚!”

“是,二庄主,夫人。”洪毅表面虽然毕恭毕敬,不过,他的眼珠子倏然的窜动显然已经暴露出他对二者极为不满。可惜的是,二人没有察觉这细微的细节。

唐云峰正欲向前搀扶方缺,唐夫人却将他制止住,唐云峰困惑的看着唐夫人。

唐夫人笑了笑,说道:“倘若他连这点苦都挺不过去,死了也是活该!”

“可是……”

唐夫人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他天赋异禀,不过有才无能的也不过是天生庸才而已。”

二人并没有多看方缺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方缺倚靠在一棵雪松上,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里绝望到了极点。

不久,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地上,那里是小瓷瓶被踩碎的地方,上面还散发着蜕体丹独特的气息。

这时候,一个穿着略有些邋遢的男子,他来到那个地方便停了下来,接着俯下身动手挖掘起来,不多时眼前多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坑,蜕体丹连带着泥土都被那家伙攫取而去。

在他离开之时,扫了方缺一眼,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方缺又一次将拳头攥得紧紧的,此时此刻,他明白,除了靠自己,别妄想别人会因同情或者怜悯来帮助自己。他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木屑以及血污,在原地站了许久,方才转过身,观察那里的情况。

身后也是平旷的地界,很多人都在兀自干着自己该干的事情,不过,这些人都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对比自己,他一种倍加凄凉的孤独油然而生。如今他一无所有,乞求别人的帮助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想要摆脱眼下尴尬的境地,则要想方设法寻找到自己所需要的资源。去抢吧,有心而无力:去偷?或许这是对他来说唯一的出路,可是会有谁会马虎大意的将丹药放在身外,并且不曾注意,这样的机会显然少之又少。

不过,话说回来,机会再少总比没有强。于是,方缺拖起伤痕累累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在四下里游荡,试图找到一个机会。可是,他绝望的发现,没有人给予他这个机会,他们都把手里的资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方缺终于是体力不支,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再也没法站起来了,他的眼前死神正在向他缓缓招手。

当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扶起,随后在他的嘴里塞了一颗丹药。一股清凉的感觉自喉咙慢慢蔓延至全身各处,本来疲软的肌肉骨骼渐渐有了力量。

方缺的眼睛慢慢睁开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他一脸和善望着自己。

“二庄主。”

唐云峰没有说什么,只是往他的手中塞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告诉方缺,他从来都不曾看错过人。

唐云峰很快就离开了,方缺攥了攥手中的瓷瓶,基本没有什么犹豫,将瓷瓶里的丹药一股脑的都灌进了嘴里。

唐云峰给他的就是蜕体丹,这种丹药格外的辛辣,不仅如此,还伴随着阵阵腥臭,方缺刚吞下不久,就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次都要吐出来。

辛辣的气息像是携带着团团烈焰,迅速蔓延至身体各处,每一寸血肉似乎像是烈火炙烤一般,刺痛难耐。

方缺痛苦的不断嚎叫着,身体来回翻滚,鲜血很快染红了周围的地界,被鲜血浸染过的草在以一种奇怪的状态迅速枯萎并且焦糊,似乎有一个炽热的火球滚过地面。

方缺浑身的皮肤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皲裂,一层层带血的皮肤迅速脱落,整个人因此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时候,洪毅三人赶了过来,先是诧异的看了不断翻滚的方缺一眼,接着像是明白了事情的缘由,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瘦子说道:“这个蠢货,他把蜕体丹当饭吃啊,我们每次只敢服用一粒,他却吞下了一整瓶,这与自杀有什么两样!”

胖子接话道:“就是,看起来他是害怕我们还会抢他的蜕体丹。”

“这次,我看他不出片刻工夫,便只剩下一堆粘满烂肉的骨头架子了。”洪毅说,“贪得无厌!”

不多时,很多人围了上来,就是为了一睹蜕体丹服食过量而造成的后果,也好引以为戒。三人见得那么多的人来了,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看结果怎么样,反正在他们的印象里,蜕体丹服食过量的结局都是无一例外的一命呜呼。

三人刚走出七八米,忽听身后一阵惊呼,他们慌忙扭头去看,只见很多人连滚带爬,纷纷逃离。当那些胆小的家伙跑得差不多了,他们方才看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缓缓的站了起来,而身旁堆积着一层令人作呕的冒着徐徐白烟的烂肉,就连他们也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臭气。

紧接着,在方缺血肉模糊的身体之上,血肉竞相生长复原,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下,方缺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此时的他,一丝不挂。

洪毅始终也没有想过,方缺不仅没有死,反倒恢复如初,确切的说,比起曾经,他该是强大了不少。自己服用蜕体丹只不过是换了一层皮,而方缺却连皮带肉完全换掉了。

方缺红着双眼死死盯着三人,看他的模样,就像是一匹穷凶极恶的野狼,非得在他们身上撕下一块皮肉方可善罢甘休。

胖子和瘦子见状,当时吓得浑身颤抖,扭头便跑,他们虽然和洪毅狼狈为奸,但是当觉察到真正的危险来临之时,也管不了什么道义,保住小命才是上上之策。

胖子瘦子还没跑出几步,两枚石子呼啸而至,将二人打翻在地,哇哇呀呀的一阵怪叫。

方缺走到洪毅的面前,洪毅一拳冲出,方缺很轻松的躲了过去。他没有动手,只是说:“你把我弄成这副模样,是不是该有一些补偿,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洪毅知道此时自己不是方缺的对手,于是问道:“你想怎么样?”

“至少,你得赔我一套衣服。”

“好,我这就叫人去取来!”洪毅想也没想,转身要走。

“慢着!”方缺制止住他,“倘若你跑了怎么办?这么大的幽兰山庄,我到哪里去找你?”

“那你想怎么样?”

方缺指了指洪毅,不紧不慢的说道:“眼前不是有现成的吗?”

洪毅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转头望向另外二人,凶相毕露:“把衣服脱给他!”

“不不不!”方缺摆了摆手,说道:“这两个人,一个太胖,一个太瘦,他们的衣服穿起来肯定不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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