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阎罗的双手骤然掐住了咬在自己脖子上的蛟龙的脖子,只听他嘴中大喝一声,五指用力,尖锐的指甲更是深深的没入蛟龙的皮肉之中,殷红的血液在其指甲间溢了出来。
双面阎罗将咬住自己脖子上的蛟龙扯了下来,而他的脖子上仅仅留着几道白皙的痕迹,蛟龙锋锐的尖牙竟然要不破他的皮肤。双面阎罗将蛟龙狠狠的摔砸在地上,随即一脚跺下,居然一下子就将蛟龙的脑袋踩爆而去。
南宫追手中的盘龙棍裂纹纵横,随即爆裂成为一团粉末,随风消散。
双面阎罗不可一世的大笑出声,接着一脸戏谑的看着在他眼中可怜兮兮的南宫追,说道:“南宫追,仅凭倚仗神兵就妄想着纵横天下,你也未免太天真无邪了一些,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着立锥之地,还得凭借自身实力!”
南宫追面如死灰,他不得不承认,双面阎罗说得是对的,曾经他倚仗着盘龙棍的威力,几次三番将前者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是,他始终也没有想过,双面阎罗再无济,他的修为也是步步高升,而盘龙棍虽为火勋神兵,可惜只能是原地踏步。
南宫追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逃,逃出双面阎罗的魔掌,然而,还不待他转身逃遁,双面阎罗一掌轰出,将南宫追掀飞了出去,他的身体猛地砸在一块巨石之上,滚落在地上,吐出了一大口血痰。
“我不会让你死的。从此刻开始,你是老鼠,我是猫!”双面阎罗得意洋洋的说道,这种咸鱼翻身,反客为主的滋味实在是太爽了。他并没有就这样杀死南宫追的打算,此时的前者已经是废人一个,何必他多此一举。想来,南宫追没有盘龙棍,也会被官家扫地出门,还有被他得罪的那些家伙想必也不会放过他。于是,双面阎罗袖袍一挥,邪恶丑陋的模样瞬间变得俊朗非凡,宛如一个白面书生。
他笑着转身而去,就在他的身体在黄沙之中若隐若现之时,传出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今往后,请不要叫我双面阎罗,叫我独孤天!”
南宫追捂着胸口艰难的站起身体,喃喃说道:“独孤天……早知如此,悔不当初!”
他的手从胸口处移开,只见得手心处净是凝结的黑血,黑血之中,鲜红的毒元如蚯蚓般蠕动着。毒元已经侵入他的身体,侵蚀着他体内的真元,真元散尽,他沦为平庸之人,独孤天已然成为遥不可及的对手。
南宫追仰天长啸,泪水混杂着血水从脸颊之上汩汩留下,滴落进沙土之中,无迹可寻。南宫追陷入一阵可怕的绝望之中,心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无奈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恐怕想要自杀,都力不从心,无法办到。
且说,方缺接连几天,走过很多地方,都没有一点冯定天任何的消息,他认为冯定天去找黑家报仇,很大程度上注定是有去无回,因此也渐渐打消了寻找前者的打算,毕竟他与冯定天萍水相逢,交情不深。方缺甚至不明白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烈日高悬,流金铄石,方缺感觉就连是吸进去的空气都在灼烧着肺,这种感觉使得他有气无力,迈动脚步都似乎要有坚韧的意志力。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几个拐口,眼前的树梢之上,似乎摆动着一张酒旗,随风摇曳不定。更有一些人的交谈之声从中传来。
方缺知道,那可能是一爿山间的酒店,专门供过路客人歇脚乘凉之用。他快步走了上去,只见得小酒店里面坐着七八个彪形大汉,这些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因为方缺很清楚的看到摆在桌子上的刀器和其衣服上都有着斑斑血迹,想必不久前一些倒霉的家伙成为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方缺停了片刻,找了一处离这些人最远的座位坐下,酒保当即很殷勤的跑了过来,方缺丢了一块锡元给他,吩咐他多来一些好酒。
酒很快就上来了,这里的酒味道清淡凉爽,有一股酒香掺杂着果香沁人心脾,生津止渴自然不在话下。方缺几个仰脖接连喝了七八碗之多,然而他发现,口渴倒是解决了,只不过一口气喝了太多的酒,酒劲说来就来,使得方缺头脑一阵晕眩,几次都差点儿从凳子上跌倒。
那几个是五毒帮的人,领头的赫然便是马成虎。他们一路上追杀了不少郁家的漏网之鱼,不过这并没有使得他痛快多少,这几天来他一直追查着郁清潇的下落,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想到独孤天会因此暴怒,此时的他心中可以说是无比的烦躁。
“大哥,你看那小子,刚坐下就灌了那么多酒,他难道不知道疲劳饮酒对身体的坏处!”一个脸色白皙的小喽啰说道。
另一个留着八字胡的接口说:“那些个乡巴佬,怎会明白这档子事?再说,你们看那小子,一个二百五模样,酒都要变成他干爹了。”
这几个小喽啰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和讥笑着方缺,正起劲时,马成虎突然说道:“别废话了,有人来了!”
一个小喽啰明显是喝了太多的酒,醉眼惺忪的说道:“这条路是通往外面的必经之路,有几个人来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马成虎面色阴沉,像是细细倾听着什么:“他们一共有三个人,三匹马,听那马蹄声,沉重而无力,应该是长途奔波,饮食不济造成的。”
很显然,那些小喽啰再愚蠢,也能听出马成虎的话外之音,想来除了郁家逃跑的人之外,其他人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马成虎轻声对几个小喽啰说道:“倘若来的是郁家的人,你们不必犹豫,上前砍杀便是,我不希望有人因此跑掉。”
果然,不久之后,两女一男驰马到来,马成虎微微转过头望去,口中喃喃道:“你们不但没有逃出我的手掌心,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接着他对那几个小喽啰吩咐道,“那个最年轻的那个女子就是郁清潇,另外一个好像是她的姐姐郁清泠和她的哥哥郁清风,待会记住了,郁清潇要活捉,其余二人就地斩杀。”
不过,郁清潇三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不过他们的坐骑已经是疲惫不堪,此时更是不肯前进一步。
马成虎等人正欲动手,只见得一彪人马嘶叫着冲杀过来,他们看得出来者就是他们五毒帮的人,他咧嘴一笑,这下子,郁清潇三人即使插上翅膀,也休想逃出生天。
三个人显然已经陷入绝境,可他们也自然不会束手就擒,然而,他们不会是五毒帮这类凶恶之徒的对手,否则也就用不着像是丧家之犬一般逃到这里来了。
随着追兵的到来,马成虎也不想在这里喝酒浪费时间,当即一个个拎起刀杀气腾腾的堵住了三人的去路。前后夹击,郁清潇三人腹背受敌,看起来他们已经是进退维谷,退无可退。然而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忽听身后惨叫声接连传来,只见得七八个小喽啰已经翻倒在地,头破血流,正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听到这些人的惨叫,方缺的酒劲顿时就消减了大半,偏头一看,只见得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这人不是冯定天,还能是谁。方缺心头苦笑,这几天来自己一直寻找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赶巧不巧的撞了面。
马成虎见得有人插手,唯恐节外生枝,当即吼叫着直逼郁清潇而去,只要捉住郁清潇,也就万事大吉了。
不过,马成虎的如意算盘被方缺一眼识破,离手刀脱手而出,旋转着发出呜呜的响声,一连削翻了三个小喽啰之后,直逼马成虎而去。
马成虎飞奔的脚步陡然急刹车,脚尖因此溅起一堆尘土,离手刀离他的喉咙半寸之处呼啸而过。马成虎心中暗叫侥幸,倘若不是自己耳聪目明,恐怕此时早已经血溅五步,横死当场。不过,还没等他喘一口气,离手刀又突然折了回来,这次他虽然慌忙躲闪,但肩膀上依然被离手刀划拉了一个口子。
马成虎目光猩红的望着接住离手刀的方缺,刚要破口大骂,却见郁清泠持剑向他直刺过来,马成虎躲闪不及,剑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可惜的是,剑并没有刺中他的要害,马成虎尚且还有还手之力。他将满含毒元的手掌一击而出,郁清泠的身体后退了数步,毒元迅速在她的身体之中肆虐,侵蚀着她体内的真元。
郁清风从马上一跃而下,照着正欲逃跑的马成虎劈头就是一刀,只是他的刀直接嵌进了前者的头颅之中,再也取不下来了。
那些小喽啰见得马成虎当场殒命,已是无心恋战,随后作鸟兽散。
当郁清风转过身去,只见得方缺已经来到郁清泠的身旁,伸出手按在她的额头之上,顿时间一股股混沌须在前者的身体上蔓延扩散,吸收着侵入她的身体的毒元。
大概数分钟之后,方缺才将手在郁清泠的额头移开,随即甩了甩手,绿色的毒元从他的手上甩了出来,如烟雾一般随风而散。
郁清风和郁清潇一脸感激的望着方缺,他们刚要说什么,冯定天走了过来,说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五毒帮的人会很快追来的,我们最好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