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哼,就凭你们也想阻止我?”死灵嗤笑一声,抬手一挥,凛厉的掌风袭至,“不想死的就别多管闲事。”
那掌风看似凛厉实则不过是个警告,死灵竟是没下狠手,着实让夏飏有些意外。
“前辈看来并非冷血之人,只是不知为何要在此地祸害无辜?”夏飏高声问道。
“小娃娃,劝你们还是别多管闲事,速速离去,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吼呜——”
元熹朝死灵发出阵阵低吼,兽类对死灵天生就有种敌意。
“哼,不过是一只灵兽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死灵颇为不屑,抬掌直击元熹命门,这一掌却是带着杀意的。
夏飏想也没想,将元熹护在身后,直接受了死灵一掌。
掌心相对,爆出阵阵冷风。
“小子,你找死!”死灵瞬间面目狰狞,连出几掌,夏飏勉强接下,连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夏飏,小心。”
夏飏和死灵你来我往的交起手来,周同一时间也难以插手,只能在一旁观察局势。这边的打斗声很快便将葛爷引了过来,只是葛爷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是否助战。
“周同,你怎么也没说死灵是个女的?”葛爷急得直抓脑袋。
“死灵是男是女怎么了?”周同感到莫名其妙。
“这、这、它是女的老子可动不了手,葛家有家训,不准对女子动武。”葛爷涨红了脸。
周同大囧,他忽然想起几年前葛爷刚进公会的时候,每回苏瑾说想要比试看看的时候,葛爷总是用各种理由推脱,最后干脆离开洛城浪迹大陆。如今想来,恐怕这才是真正的理由吧?
“嗷呜——”
元熹发出低低的笑声,像是在嘲笑一般。
“砰——”
夏飏一个走神就被死灵甩到树上。
“夏飏!”
“呜呜——”
周同赶紧上前支援,葛爷纠结了一番,最终选择过去夏飏那边。
“我没事。”夏飏摆摆手,擦掉嘴角的血站了起来。
“真是个难缠的对手,我先说好,我是绝对不会对女人动武的。这、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葛爷表明态度,显然是不愿插手这事了。
夏飏没有说什么,虽然葛爷出手的话他们对付死灵会容易许多,但方才葛爷和周同的话他也听到了,他从来都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自然是不想葛爷为难的。
“元熹,你来助我。”
夏飏说完,短匕在手,再次加入战局。
有夏飏和元熹助阵,周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然而,哪怕就是两人都尽了全力也不是死灵的对手,局势的主导权始终在死灵的手中。
“嗷呜——”
元熹被拍飞出去,幸亏葛爷及时接住它。
很快,周同也撑不住了,渐渐败下阵来。
死灵的攻势越来越厉害,夏飏的动作被死死牵制住,只能单方面抵挡死灵的攻击。
夏飏也是头一回遇上死灵,关于死灵,除了曾经从书上看到的相关记载,他也就再没有更多的了解了,偏偏面前的这个死灵还如此厉害,难以对付,着实是有些麻烦。
周同被击中腹部,败下阵来,死灵也并没有进一步攻击他的意思,而是继续和夏飏打斗。
“看来前辈不想伤人。”夏飏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
死灵不回答,攻势越发狠厉。
“前辈,我们也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只是想请你离开此地,不要再攻击这镇子里的百姓。”周同喊话道。
“哼,那都是他们罪有应得的,你们两个小娃娃莫要多管闲事了,此事与你们无关。”
“如此看来,前辈恐怕是与镇子的百姓有什么过节了?”夏飏问。
“过节?岂止啊,他们可是欠了我一条命!小娃娃,别被他们的外表给欺骗了,弱势之人并非就是良善之辈。”
“前辈……”
周同还想说些什么,不远处却突然跑来一人。
“孟姑娘,我听说……”
来人书生模样打扮,身后还背着书篓,风尘仆仆的样子,死灵一看到他,神情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下一秒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了。
“孟姑娘……”书生目瞪口呆,半响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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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树林。
书生名叫徐文,家不在镇子上,离镇子不远的一片树林中有间房子曾经他兄长徐彦的住处,房子不大,竹子搭建而成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月。
徐文推开门,一股潮湿的、夹杂着尘土的气味扑鼻而来。
“咳咳、咳咳咳……”徐文拨开蜘蛛网,“不好意思,自从兄长去世后家中就无人居住了,让几位侠士见笑了。”
“这有什么?咱们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还管什么干不干净的,江湖人没那么多臭毛病。”葛爷大大方方地往椅子上一坐,直接用袖子擦掉桌子上的灰尘。
“这里一直都只有你兄长一个人住吗?”夏飏四下环顾,他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就摸清四周的环境。
“是的,兄长自幼体弱多病,偏生又喜静,几年前就从家中搬到此地,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
“那方才的死灵,哦,不,孟姑娘和你兄长是什么关系?为何会为了你兄长的死做到这个地步?”周同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一路上只听徐文简单的说了一些,还未能了解详情。
徐文叹了口气,理了理思绪,将事情的经过一一到来。
“孟姑娘的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是修行者,一年多前被仇人追杀流落到此,是兄长将重伤的她救起并照顾,不成想两人互生倾慕之情,私定了终身。孟姑娘决定放下过往,一心想与兄长长伴此地,兄长也有意留下孟姑娘相伴,虽说孟姑娘是修行者,从前过的是打打杀杀的生活,但对兄长的这份情意却是真心的,加之兄长自小体弱多病,着实是个病秧子,家中双亲也就同意了二人的婚事。”
“后来呢?”周同问。
“后来?后来,兄长与双亲商量好成亲事宜后,我便回家中接双亲过来,兄长和孟姑娘都不喜闹,只说弄个拜堂简礼就成。可谁知道,后面会出了那样的事,若是知道,我定然会留在这里陪着兄长的,这样,也许兄长就不会这么早离开人世了。”
“孟姑娘变成死灵恐怕与你兄长的死脱不了干系吧?”夏飏沉吟道。
“是的,”徐文点点头,说,“那夜兄长突发旧疾,孟姑娘没法只好带着兄长去镇上寻求帮助,结果却被人赶了出来,随后兄长留在回来的半道上咽了气。”
“那孟姑娘呢?她又是为何会死?”葛爷直接问道,只有死人才会变成死灵。
“这……这着实是孟姑娘想不开,孟姑娘守着兄长的尸身守了三天三夜,然后在第三天夜里抱着尸身跳了崖,我收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徐文说完,几人都陷入了沉默,半天都没有说话。
“嗷呜——嗷呜——”
元熹趴在夏飏脚边,耷拉着脑袋发出两声低低的呜咽声,似乎也在为这个故事感到悲伤。
“你兄长的尸身与孟姑娘的尸身可是寻到了?”
半响,夏飏才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
徐文摇摇头,说:“未曾,最初寻了月余也未能找到,双亲痛失兄长身子也越发差劲,我不得不放弃寻找回家照顾双亲。月前收到镇长的书信,说是孟姑娘化作厉鬼寻仇这才赶了来。”
“厉鬼?”葛爷不由得笑了,“这若真是厉鬼尚好对付,那孟姑娘化作的可不是什么厉鬼,而是死灵。”
“死灵?小生不曾听过这一说法,只知人若死了便成了鬼。”
“不错,死后入冥府、进轮回道,这是大多数人所认知的。其实,死灵的说法和你所说的鬼是差不多的,它是一种魂体的特殊存在形式,依附某种古器而存。”
夏飏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我没有判断错,孟姑娘应该的魂魄应该是依附在某件古器上了。”
“那咱们是需要找出这件古器吗?”徐文小声问道。
夏飏点了点头。
“嘿,照我说呀,咱也甭管这事了,若是镇子上的人那时候肯伸出援手帮徐彦和孟姑娘一把,徐彦兴许就能捡回一条命,这孟姑娘呢也就不会殉情,也就不会变成死灵来找他们寻仇了。周同,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葛爷气气咧咧道,他一向看不惯这些事。
周同看了看徐文,沉思了片刻才说:“说起来确实是这么个理,这事是镇民们不对在先,但终究是几条人命,他们始终也只是寻常百姓,若是真的不管恐怕不行。”
“哎,这有什么不行的!直接告诉那镇长,这笔单子咱们三十三号公会不接了,他们爱咋的咋的,咱直接回洛城。”
“葛爷莫要冲动,凡事都有个迂回的余地,咱们暂且再看看情况。”夏飏劝道。
“是啊,咱再暂且看看情况呗,”周同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徐公子,为何百花镇的镇民会那样对待你兄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