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和春晖去北京的时候,由于春晖没有时间,他也顾着逛名校,没有去天安门广场看下升旗,感到挺遗憾的。心想这个愿望留着以后实现吧,哪里能一下子把所有的梦做完,人生留一些遗憾有的时候也是好的,你就会努力去弥补,去完善,也许会好梦圆圆,所以我们要把美好的愿望存在心中,给自己阳光和动力。
放假前黎阳照例买了东西去思柔家里看望了下她的父母,尽管人家家里根本看不上一点点东西,也不缺什么,但是黎阳觉得自己的一份心意。其实这就是中国人讲得人情,也许你送去的只是微薄的礼物,但是别人已经感受到你的尊敬与暖意,所谓礼轻人意重。
黎阳的到来比那些善于人走茶凉的官场人物更受欢迎。思柔的母亲还特意关照黎阳说:“你叔叔刚被任命为。。。厅的副厅长了,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来找他,一定不要客气啊!你是思柔最要好的同学!”思柔妈妈的语音有些许的激动,黎阳听出来,这是这位阿姨的真心话。人在社会上能换句别人的肺腑之言是着实不容易的,这就叫人心换得人心吧。
黎阳联系了一家药企,想组织同学帮助他们做做宣传,同时也能一些同学有勤工俭学的机会,最后谈妥发一天的传单每个同学五十元。学生会布置下去,一百名同学迅速找齐。那时候不像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发传单还是发传单做广告的一种非常重要的方式。
春晖也去了,反正考试都结束了,陪着黎阳去各个点看看大家的发单情况。年前的省城,人们熙熙攘攘在置办年货,到处是热腾腾逛街购物的画面,给人一种中国年前特有的温暖与祥和。
他们来到了省城最大的广场,就是广明和姗姗约见的那个广场,黎阳和春晖想到广明和姗姗的事情,还不免感叹了几句。好在广明渐渐从忧郁中走了出来,报考的是四川大学中文系研究生,好像考得不错,问题不大。
广场上的鸽子正在孩子们的嬉笑声中不慌不忙地进食。春晖戏说看那些已经习惯了这么多的人,应该也算是“老江湖”了。黎阳笑道:“是啊,没有敌意的世界是多么和谐啊!”
黎阳突然想到了葛壮壮,为了争取留校的资格,据说最近已经开始了准备活动,买了东西去学校和系里的领导家去看望。甚至听说杜先生年后马上就要被破格提拔为副校长了,都去看过杜先生了,但是好像杜先生生硬拒绝了他的礼物,葛壮壮硬要留下,据说把杜先生这位夫子弄得还比较不高兴
。真的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这些消息怎么也会到处都知道,黎阳以前不信葛壮壮会这么做,但是几年的相处,他的确是相信这些不是空穴来风,还真让他长了见识。不过,黎阳还真佩服这位杜先生,看来他是真正的北大人,他的“驱葛“使得北大在黎阳心中的形象没有打折扣。
可见,有的时候我们头上的光环,不光是属于我们自己的荣耀,也属于赋予我们这份荣耀的集体甚至是国家,我们的言行之过有的时候损害的是社会集体甚至国家民族的形象。联想起开始出国旅游的个别中国富人在国外的种种劣迹,黎阳不由感叹唏嘘。北大还是北大啊!
广场上人潮如海,过节的氛围已浓,四周的栏杆上绑好的红旗迎风招展,宏伟的鲜花造型已经摆好,红黄绿相间,色彩鲜明,鲜花摆成的2001的数字分外抢眼。远近还有照例忍不住过年就拿出家里鞭炮出来放的孩子们,中国的年没有鞭炮的声音,好像就没有年味似的。黎阳想起了王安石的一首诗《元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记得以前初读这首诗还以为,屠苏就是苏州城,后来才知道那是一种酒的名字,可见过节没有酒也是乏味的,不足以尽兴的。这首诗可以说是王介甫写得最好的诗歌了,语言简洁浅明,又深刻而生动刻画了年的氛围,就像高明的画师,寥寥几笔就可让人感觉意境顿生,诗味甚浓。
听着黎阳的评价和感慨,春晖点头同意:“这就像王维的诗歌被人们评价说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吧!”黎阳用欣赏的眼光柔柔地看着黑发飘逸的春晖笑着说:“对啊,就是这个道理吧!”
广场有人在跳交谊舞,有人在咿咿呀呀唱着戏剧,还有人在唱歌流行歌曲,路过的人们好多都要停下脚步看上几眼,热闹之极。有十几个同学就在这广场的进出口发着单子,黎阳关照大家天气冷,不要总站在一个地方,多活动活动,实在冷了就去附近商场暖一暖再出来。
来到了鼓楼街,这里是省城的老街巷,好多门面还是近百年前的模样,古色古香的建筑让人不由感到历史的沧桑变迁,在鲜明的对比中也看到现代化的发展步伐。
这里更是美不胜收,各种小吃在古街道两边,真的是百吃争宠,两边的古老建筑用它们的红朱彩画,金雕银镂,装点着古道新街,打量着人来人往,这些建筑里统统成了各种店铺,以美食为主,真的是让人有穿越历史的感觉,有的商铺为了招揽顾客,还让门童穿了古装,别有风味。
这里发单子的同学一方面要经受天气寒冷的考验,还要接受各种小吃美食香味的诱惑,那掀开锅盖热气腾腾的各类美食你说谁能不垂涎欲滴啊。
黎阳告诉春晖,他看到锅掀开后热气腾腾的这个感觉很温暖,不由想起了小时候,冬天在外面玩耍,也是过年前的时节,玩到天黑了街上一个大人都没了,可能只有几只流浪的狗穿过的时候,他才和几个调皮的小伙伴回家,这时候才想起了回家,才意识到肚子的功课也该做做了。
一溜小跑回到家了,妈妈蒸了雪白的馒头,正好揭开锅的那一刹那,黎阳已经香的不得了,用脏手抓下馒头,又立即被贼热的馒头烫得松开了手,但是一个小黑手印也就留在了馒头上,弄得妈妈是哭笑不得。那感觉真的很温暖。
春晖没有笑黎阳得多愁善感,而是非常赞同,她说其实她也有类似的经历,说完竟哈哈大笑,可能是笑自己也有假小子般的往事吧!
黎阳招呼大家休息会,饿了就先吃点小吃啥的,过会再发。他和春晖坐进了牛肉面馆,不一会,香喷喷,热腾腾的牛肉面就端了上来,可能天气冷再加上走了老半天,俩人从来没有觉得牛肉面这么香过。
三天的发传单工作顺利结束,黎阳和春晖顺便也给家里人和自己买了些东西。看着这座一到春夏就杏花飘香,桃花掩映的古老而年轻的城市完全沉浸在了节日前的幸福之中,黎阳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