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像特务一样潜伏在门外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偶尔有人出入,两人还得装作上下楼,待人走了他们继续。这断断续续的监听还真的收获不小。好半天思柔和那男的几乎没什么话,那男的让思柔给热水要洗澡,还放开了音乐什么的,声音不是很高,后来就听到那男的说:“亲爱的,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啊!想死我了”,可是思柔却没有回答,而是过了好一阵子却反问了男的这么一句话:“你到底还得多久放过我?”“着什么急啊,亲爱的,你不觉得我爱上你了吗?”再后来就听着男的拉着思柔好像进了卧室,就只有音乐声了。
两人先从楼里出来,走出小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才开始说话。张帅声音激动地说:“怎么样,不虚此行吧,是你冤枉了思柔吧,我说她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了。”“是啊,思柔问他什么时候放了她,这就说明他们不是恋爱关系,而是那男的在威胁她。”黎阳接道。“那男的三十多了,思柔不可能喜欢这么大的男人,而且明摆着是威胁思柔,思柔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张帅的话让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又几乎同时说了出来:“捏着思柔爸爸的把柄!”两人傻了,怎么办啊,报警看来是不行的,那样会鱼死网破,现在两人去敲门,好像这也是一个愚蠢的法子,只会更糟糕。可是该怎么办呢?
无奈之下,张帅提出要不先回去吧,从长计议。黎阳不愿意回去,他想等,等明天这个男的出来,想摸清他到底是哪路神仙。于是张帅提议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早早地来等,黎阳同意。
两人为他们的这次行为感到激动兴奋,同时也为思柔的处境难受,尤其是黎阳,如果真的如他们推测的,他心爱的姑娘在承受着怎样的屈辱和悲凉啊!而自己还冤枉了她。黎阳买了小瓶牛栏山二锅头,两人喝着取暖,黎阳也在麻醉心灵。
不一会张帅睡着了,黎阳一夜未眠,他能睡着吗,心爱的姑娘在魔鬼的枕边,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凌晨七点,两人洗漱完退了房,悄悄来到了小区外等着,他们记住了那辆车的车牌号,提前租好了一辆出租,黎阳和司机讨价还价,给了五十元,司机答应和他们等着跟踪,跟到那人工作的地点就算完成任务。
七点半的时候,那辆车出来了,他们跟了上去。那车先开到了他们学校送了思柔,今天学校班主任要求到校安排下放假事宜。然后那辆车开到了省政府办公楼大院子里。黎阳他们下了出租车,政府门前有武警站岗,他们进不去。“果然是个不为人民办事,祸害百姓的王八。”张帅恨恨地骂道。
“看来我们猜得基本是八九不离十了,这就是思柔爸爸提拔的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黎阳心里自语道:“傻姑娘啊,那你也不能牺牲你自己啊!”可是黎阳想想,思柔是不愿意看着父亲坐牢啊,一个弱女子,她又能怎么办呢。
两人商量先回学校再说。回去班里老石已经在训话了,看到他两进来,也没说什么。黎阳和张帅用眼光偷看着思柔,心里都很不是滋味,黎阳的心狠痛。想起那个畜生,恨不得拿刀宰了他。
两个人在一起抽着烟,商讨着该怎么办,黎阳觉得不能让思柔再这样下去了。最后,黎阳决定今天晚上去找他,去警告他,可是又觉得这样去了,如果他把思柔爸爸的事捅出来该怎么办啊。张帅说他敢捅就告他对思柔非礼,强奸。可是这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黎阳又犹豫了,真是个两难的境地啊。况且一旦是这个结果,思柔还怎么正常生活。
“可这就是赌博,我赌那个家伙不会蛮干,如果我们告他强奸,他自己也身败名裂了,当官的什么最重要,还是前途。”张帅很有把握地说。“如果他真豁出去呢?我们告他强奸,首先证据得充足,再一个思柔知道会同意吗?而且假如是思柔主动找他呢?”
黎阳怕万一把思柔一家的命运都押进去了,假如对方不会有太大的损失,这个赌博不就是明显的砝码不同的不对等赌博吗。“我敢打赌那个混蛋输不起。”张帅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可这毕竟是系关思柔一家人的命运的事情,而且就算是一场赌博,也该由当事人决定是否去赌一把。不能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押到赌台上吧。一盒烟都变成烟头凌乱地散在他们脚边,这两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最终踌躇而不知所措了。
从昨天到今天,黎阳没有合眼啊,整个人都憔悴了。但是无论如何他是不能再接受思柔继续被那个魔鬼蹂躏的事实了。时间已经到下午三点了,黎阳觉得自己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已经到了自己赌一把的时候了。
从小在父亲的教育下,他痛恨赌博,可是今天他暗暗下决心,准备赌一把大的,既然把别人都押上了,何不把自己也押上,自己心爱的姑娘不是早就把自己押进去了吗?他突然想起《高老头》里那个青年对着巴黎宣战的情节,自己准备为了心爱的人赌一把。
黎阳让张帅约了思柔在公园见面,自己去街上说买东西,一会就回来。不一会功夫,他回来了,张帅问他买啥去了,他沉着脸没有说话。然后和张帅想跟着去见思柔。
四点多,思柔仍然是面带忧郁地来到公园,他来的时候,纳闷张帅找她有什么事情,可是当他到的时候,发现黎阳也来了,她愣住了,不知道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