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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侦讯

在我们到达柳沫的案发现场时,已是十点多钟。叶宇仍在侦查着,我则在一边朦胧的看着,也许他的遗体让我想到了许多恐怖的事情,还有我的噩梦。

“李警官!”叶宇问道,“柳沫的手机呢?他出去时和谁通的话?”

“很遗憾。”

“什么?”

“我们也想从中查出什么线索,可是丝毫没有进展,凶手很大胆啊,在这种状态下,消灭了所有的证据。”

“怎么说?”

“最后一个号码显示的是一个叫素心铃的……”

“怎么可能呢?”叶宇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这样,因为日期已经距离现在十几个小时了。”

“也就是说,在这些时间里,她没打一个电话?”

“对,也许是最后一个通话记录被删除了。”

“这么说来,手机上的指纹……”

“当然被擦了。”

叶宇此刻陷入了沉思。

“带我去看看林轩吧。”叶宇说完,对我点了点头。我转过头去,看了看李警官。

“走吧,冬儿。”

我也点头示意。

到达另一案发现场时,我不忍看到林轩的遗体,于是尽量避过头去,叶宇似乎看到了我难为的表情,说:“冬儿,不想看就离开这里吧,你不应该牵扯进来的。”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不忍。”

我转眼看到漆黑的夜空,灯火通明,树木都被照得发亮。我时不时的听着叶宇和李警官的谈话,偶然看见树的叶子隐隐作动,风的方向开启了。

“把饭店老板叫来吧。”我听到叶宇突然说。

“饭店老板?”

“对啊,毕竟是在他这发生的命案,怎么样也该给人家道个歉吧。”

我知道,是为他的同学道歉。

“我知道了。”李警官匆匆离去。

我走到叶宇的身边问:“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叶宇缓缓的摇摇头,说:“林轩的死跟柳沫的一样,都是被活活勒死的,他们的惨状直到现在还刺痛着我的心,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确定是他们干的吗?”

“你认为呢?”

“这……你要我怎么说?”

不久后,饭店老板来了,后面一看就知道跟着两个服务员。

“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叶宇毕恭毕敬地走上前去。

“哪里哪里,我才是应该道歉的,命案发生在我这里,当然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了。”

叶宇轻轻的笑了笑。这是他来到这的第一个笑容。

“对了。”饭店老板说:“这是给你们上菜的两个服务员。”老板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女孩。

“我叫周小雨。”

“我叫随雪。”

两人介绍着。

“希望有什么能帮上您的。”周小雨说。

叶宇点了点头,问:“在你们上菜的期间,有没有看到一个个子高高的,身着白色上衣,穿着黑色牛仔裤,头发全黄的一个男生?”

叶宇问的是柳沫。

周小雨摇了摇头。

“不过……”随雪说道,“我看到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朝你们那的房间时不时的张望着。”

“可疑的男子吗?”

“嗯。”

“那他现在还在这吗?”

“在。”老板答道,说完,将男子领了过来,李警官也跟来了。

男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说:“我不是形迹可疑的人,我只是在等人而已。”

“等谁?”

“我叫默儿,其实……”

“我看他鬼鬼祟祟的!”随雪突然插嘴说道,“当时我还没注意,不过他一直朝那个房间看,你们不是同学吗,之后我一直都在盯着他。”

“我……”默儿无话可说。

“怎么回事?”叶宇一步步问他,他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因为,因为……我等的人是林轩!”

叶宇稍微吃了一惊。

“我明明跟她说好的,但是没想到她却骗我。我喜欢她很久了,我知道她要来这个饭店,所以……但是我没想要杀她啊!更何况那个男人我又不认识!”

叶宇低下了头,说:“李警官,去包厢。”

我们跟随叶宇的脚步,来到了二楼的宾房,他们四人再次看到了我们,不过,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叶宇开始说:“各位,想听一听我都对这个事件的看法么?”

“你有什么发现了吗?”方兴业问道。

叶宇接着说:“我现在有些疑问,就是柳沫他到底接了谁的电话出去的,为什么一去不复返,为什么会在厕所被杀害,难道说他在刻意等着谁?他的电话显示最后一个通话人是素心铃——心铃,你和他说什么了吗?”

素心铃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秀发遮住了她的容貌,她听到叶宇的问话,缓缓的抬起了头,露出了惶恐的双眸,她直愣愣的盯着叶宇,然后口齿不清地说:“我…跟他通话…是在…是在今天早上,只是…只是说了有关同学聚会的事,没别的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接着把头了下去。

“他是在你们找到的时间点被杀害的,也就是说……”叶宇指了指身后的默儿,“你们有没有认识他的?”

他们都摇了摇头。

“他的行迹比较可疑,但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很低。案发时间时,如果照服务员随雪所说的话,随雪一直在盯着他,这也难怪,在饭店进进出出,鬼鬼祟祟的人,一般情况下,服务员不会不奇怪的。另一方面,这在时间点上也有冲突,柳沫被杀害时,仅十几分钟,撇开谎言,他并不知道死者究竟在哪,但是……你们都不认识他,那么柳沫的可能性也较小,也没有理由要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所以……”叶宇欲言又止,接着说:“当然要说疑点的话还有很多,比如说,这个人和林轩的关系……”

“他和林轩的关系?”众人疑问。

李警官走上前去,在叶宇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叶宇边点头边望向宋玄儿,“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只见叶宇对宋玄儿说:“玄儿,听说你和柳沫有矛盾?”

宋玄儿一惊,忙说:“我…我确实……但是,这能作为……”

“这当然是一方面。”叶宇严肃的表情下,有一丝不可估量的气势,“只是单纯的一个动机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那么,在你找柳沫的时候,林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宋玄儿摇了摇头,叶宇又巡视众人,众人也是一样。

“这些里也存在一些疑问,你们四处寻找,分散了,这并不奇怪。但是为什么林轩会走出饭店呢?而且是朝后门走去,那里几乎没有人。难道她发现了什么?据我所知,当时只有玄儿你自己留在房间吧,之后是我的一些猜测了,会不会你和他约好了,他在某个地点等着你,然后等每个人都出去后,你确认了时机,接着迅速溜出去,掩过众人的耳目,将柳沫杀害。”

“这……这太荒谬了吧,万一大家回来后没有看到我,肯定会首先怀疑我的!”宋玄儿的表情有些激动。

“你不要激动。”叶宇劝阻道,“我也不想这样,毕竟我都说了,这只是我的一些猜测,每个人都有时机,再比如说兴业。”

“我?”方兴业边摇头边道。

“你是学习心理的吧,所以对于某些人的心理,特别是熟人,你摸的很透彻了吧,或许就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你跟他约定了什么事情,让他事先等着你,然后你假装去寻找,人分散后,你悄悄的到达他所在的地方,将其杀害。”

“呵呵……”方兴业无奈的笑了,“但是,他可是接了电话才出去的哦。”

“这当然不难,手机号码便可以解释这个理由。”

叶宇接着说:“至于子阳,是你最先发现尸体的吧,那么可能性就更大了,或许你将他杀害后,然后伪装成发现遗体,把大家叫来了,见证这一切。”

王子阳摆出双手,似乎表示叶宇的叙述无足轻重。

“最后是心铃,恕我冒犯,可能你是最会伪装的人。”

素心铃听到这句话,猛地一怔,然后又垂下了头。

“我猜想她与柳沫可能有种莫名的关系,像柳沫这种富家子弟,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一些事吧。不过案发现场在男厕所,所以可能性稍微降低了一些,但有时候可能性也是最大的,悄悄的溜进男厕,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喂!叶宇,别说那样的话!”王子阳插口说,“再怎么说心铃也不会用这种困难的行径来杀害柳沫吧。”

叶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说:“这就是我所总结的,但我似乎遗漏了什么地方,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方兴业开始问:“那么林轩呢?她的死怎么解释?”

“或许凶手对她也怀有恨意吧。”

“两个人都一样?”

“大概吧,另一种可能是,她看到了凶手杀人,所以不得已,也将她杀害。这样看来,每个人也都有嫌疑。”

我知道,这是叶宇目前唯一的方法,不能得罪一个,只能得罪一群了。

“凶器呢?凶器在哪里?”方兴业问。

“他是被勒死的,绳子之类的东西不难处理掉,现在警方已经在饭店搜寻了。”

我在那静静的听着叶宇的推理,忽然,叶宇转身,对我说:“冬儿,对不起,肯定累了吧,我想你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发生这样的事件我也感到非常痛心,我不想迁就一些私人的感情了,就像对待以前的凶手一样,我是丝毫不会手软的。今天你就到这吧,我并不想让你过多的牵扯……”

我看的叶宇的眼圈有些发红,他转身背对着我,说:“找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了。”我实在无心再听下去了,即使身在饭店,寒冷依旧与我形影不离。

我悄悄的走下楼去,看见了城市的街道,起风了吗?我自问道。我走出了饭店的门口,轻轻的哼了一声,还是没变啊,同样的树木,同样的大厦,同样的灯光,同样是漆黑的夜……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人潮依旧涌动,车辆不断变化着,远处的红绿灯衬托着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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