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墨浓脸色苍白道:“花爷爷,您是来抓我回去的么。”
老人好像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目光炯炯地看着楚凤来道:“小子,想拐走我家小姐,还得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同不同意。”
傅墨浓急忙道:“是我的意思,跟他没有关系,请花爷爷别为难他。”
楚凤来摇头苦笑,这丫头真是当局者迷,要是他真想抓她回去,为何要在这种地方,早在傅家就完全可以出手了,既然到了这里,也就只能试试楚凤来的实力才能放心让他带走傅墨浓,只能说这丫头真是命好,这么多人肯为了她着想,对比一下楚凤来还真有点嫉妒。
花老爷子并未答话,只是站在路中间挡住了车马的行进,楚凤来轻身飘落在他面前,风度翩翩。起码在面子上是领先这位老头子的。
花老爷子冷哼一声道:“胆大包天的小子,傅家的女儿其实你这种无名之辈可以染指的,我就替你的长辈教训教训你,也让你知道这江湖不只是儿女情长。”
楚凤来苦笑道:“老爷子明人不说暗话,动手吧。”伸手截下一节柳枝,握在手里。
花老爷子嗤笑一声,天下武道公认剑道最看悟性,也最写意最潇洒,有天分的剑客更是进境一日千里,攻击力举世无双,同时两极分化也最为严重,强者在二十多岁意气最盛的时候便可称霸一方,但弱者没有剑者的锋锐之气也就没啥前途,就算勤奋练习习得几式上乘剑招,但剑的先天劣势没有刀的厚重,没有枪的霸道,与人动武效果上也不见得有多好,话虽这样讲但学剑的人却是最多的,俯视整座江湖的隋杨柳就曾评价道:“青衫剑客潇洒江湖最是误人。”
儒释道三家,儒家养浩然气,气机最盛,沟通天地也最是方便,通常来讲持久战最是适合。佛家进境最慢却法门众多,事无巨细从肉体到精神的修炼踏实无比,一般不出高手,一旦出个高手那就真是要高到几十层楼去了。道家讲究清净无为,寻道问长生,讲究天人合一,只要入十品那就是清玄,只因为止观一境在九品前已经无比熟捻。但论战斗力却是微微逊色前两者。
老者看不起楚凤来也是情理之中的,在他手里不知道栽了多少自命不凡的江湖翩翩公子,带把长剑就以为能在江湖里扑腾了,他右腿微微后伸,在地上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佝偻的身子在出手的一刹那生生拔高两尺,身子瞬间出现在楚凤来身边,右拳带着滔天威势直接击向楚凤来胸前。楚凤来随手一抖柳枝瞬间变得笔直,一道锋锐的剑意猛然向四周散开,笔直的柳条直接点向花老爷子的拳头。
花老爷子一双袍袖瞬间鼓荡如柱,拳头上弥漫着一层金黄色的气机,两道力量轰然撞在一起,一阵阵气浪向四周散开,一拳未建功花老爷子身子侧移,躲开楚凤来那一剑的余韵,全身拉出一个惊艳的弧度,左腿横扫楚凤来腰间,楚凤来冷哼一声,笔直一剑劈向老者的腰间,老者明显不想以这种方式以伤换伤,甚至由极动瞬间静止,诡异的停在空中,楚凤来的一剑也没有落到实处,划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路边的几可碗口粗细的小树轰然炸裂。
老爷子并没有继续追击,反而向后退开。楚凤来心中已经对此人的路数有些了解,这世上还有一种最让人头疼的修炼方式,那就是体修,开启肉身宝藏,整个人仿佛巨兽生命气息无比充沛,一步一步走到武道巅峰的这些人根基无比雄厚,与那佛门金刚之身的修炼有异曲同工之妙,最可怕的是这些人往往精通杀伐,气机之充沛不输儒家的浩然气,肉体之强不输佛家金刚不败,隋杨柳之所以能站在巅峰数十年,败尽天下英豪,靠的就是这无懈可击的底蕴。很显然傅家的路子和隋杨柳是差不多的,但是这种修炼方式所要耗费的财力不计其数,还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进境还是极为缓慢,渐渐的也就无人问津,大器晚成哪有年少轻狂意气风发来的痛快?反而能将这条路走到尽头的武者廖寥无几。
老爷子负手站立,右脚往地上一顿,数条土龙拔地而起,在楚凤来与老爷子之间不断盘旋,老爷子双手结印,按在自己身上,顿时金光大盛。
楚凤来剑眉一扬,真当老子是软脚虾了?大袖一挥,剑匣中一道浮光掠上九霄,楚凤来这个人也随着剑光扶摇直上,大袖飘摇。
老爷子提起气机,一拳向空中的楚凤来击去,土龙拔地而起跟着那道拳罡,势如破竹冲向楚凤来。傅墨浓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花爷爷会用出他这招成名拳法——九龙朝天。
楚凤来的那一剑从天而降,傅墨浓十分熟悉,是她很想学到但楚凤来就是不教的那一招一袖云。剑光好似天河降人间,滔滔不绝的剑气自上而下与拳罡在空中不断纠缠,一阵一阵巨大波动从空中弥漫开来,好在这条路是傅墨***心挑选的小路,不然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围观。
土龙被剑气打散,坠落在地上扬起漫天风尘,楚凤来从空中缓缓降下,依旧纤尘不染。
花老爷子打出那一拳后,整个人的精气神就猛然松懈下来,从新恢复了先前佝偻的样子。楚凤来咂摸咂摸嘴,没有说话,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老爷子的那招只是半招,且没有神韵,看起来虽然威猛无比,其实也就是个花架子而已,他想老爷子抱了抱拳。
老爷子看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他的实力,说实话,楚凤来就算再惊才绝艳,初入十品,也绝不可能是这位已经止观了半辈子的老前辈的敌手,无论气机还是养的意气,若是生死相搏还得靠他层出不穷的剑招取胜,起码他的飞剑术是藏不住的。更何况他还不知道这位老前辈到底是不是只有止观。若已经天地清玄,那他恐怕以后动手就跑还来得实在。
花老爷子长叹一声眼中流露出慈祥之色,道:“小姐,你不喜欢的,老奴又怎忍心强迫你,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摸了摸傅墨浓的脑袋,缓缓道:“那就走吧,其他的事,交给老奴了。”